说实话,张元林本来都做好了赔偿链条的准备,但没想到儿子表现亮眼,真把事儿给办妥了。
一番惊讶过后,张元林集中目光,转而紧紧盯着阎埠贵,要是这老家伙想要厚着脸皮把账赖掉,那自己绝不轻饶了他。
回过神来的阎埠贵心里想的第一句话就是亏大了,早知道张怀国真有这能耐,刚开始的时候怎么都不应该答应下来的。
但此时后悔显然是为时已晚,话都说出去了,还有这么多人做见证,除非阎埠贵不想在这个大院混下去,或者说他不在乎作为院内大爷的面子,否则他必须给钱,哪怕是跟人借也得借过来。
这个时候的阎埠贵很清楚自己是逃不掉的,也正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血亏,在他看来,张怀国的本事再大,技术再好,那怎么都不可能比得过修车铺的老师傅。
意思就是同样把链条修正到能够使用的程度,那一定是修车铺的老师傅会做的更好。
可事已至此,阎埠贵再后悔也是无用,只得乖乖的进屋把一块钱拿出来,并且当着众人的面交给张怀国。
给完钱后,阎埠贵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回了家,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这个输不起的样子引来不少人的窃窃私语。
张元林依旧站在人群的后方观察着一切,直到儿子兴奋的举着一块钱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爸爸,我赚到钱了,有一块呢!”
区区一块钱在张元林眼里根本无足轻重,可是对小小的张怀国来说却是一笔巨款,因为可以买很多零食和好玩的东西,而且这是他靠自己所学的本事赚来的钱,意义非凡。
“儿子,你现在明白我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想要比别人赚更多的钱很简单,就是要会他们不会的东西。”
张怀国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以后会更加认真的跟着张元林学习知识和技能。
感受到儿子的真诚和乖巧,张元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说带孩子确实很折腾很累人,但是能把孩子培养成才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不过现在想成就感这个词还太早了,接下来得再接再厉,继续琢磨培养孩子的方法。
眼看着张元林带着孩子离开,现场的吃瓜群众们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很快张怀国帮阎埠贵修好自行车并赚了一块钱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大院,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周围的院子传开。
……
这边阎埠贵回屋以后,坐到桌子边上就大口大口的呼吸,把一旁的三大妈吓的不轻。
“哎哟,老阎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阎埠贵握着拳头用力锤了桌子一下,咬牙说道:
“我居然被张怀国这小兔崽子坑了一块钱去,这事儿光是想着都要把我气晕过去,结果它还是真实发生的,这让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啊!”
一听是张怀国赚了阎埠贵一块钱走,三大妈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当时三大妈把维修工具借回来以后就回家准备晚饭了,并没有在现场围观。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帮你把工具借过来,结果你让张怀国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修,最后还给他一块钱?”
这一刻,三大妈对眼前的阎埠贵感到陌生,她不相信阎埠贵会主动送钱出去。
感受到三大妈的质疑眼神,阎埠贵只觉得脸皮火辣辣的,但还是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我是真没想到张怀国会捣鼓这玩意儿,更没想到他真能弄好,主要是围观的人太多了,不然我怎么也不可能把钱给他。”
阎埠贵的声音越说越小,本来家里最能省钱最能算计的就是他了,可即便是有着深厚功力的他也看走了眼,在一个未满四岁的小屁孩身上栽了跟头,此时的他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三大妈恨恨的瞪了阎埠贵一眼,嘴里念叨着一块钱能买多少多少东西,然后不带一点好脸色的转身进了厨房,剩阎埠贵一个人满脸通红,尴尬的坐着。
没过多久,在外面上学的孩子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一进门的他们就叫嚷着想吃东西,都没注意到脸色铁青的阎埠贵。
没有眼力见的孩子们和满腔怒火的阎埠贵,两者相碰结果可想而知,憋了一肚子气的他直接化身嘴炮,对着一屋子的孩子开始疯狂输出。
阎埠贵干活做事是不太行,但是骂人的水平还可以,毕竟肚子里是有点东西的,只是他把这方面的功力用来对付还没成年的孩子们,这威力可就不一般了。
很快,孩子们陆陆续续的被阎埠贵骂哭,一个个的逃跑似的离开了家里。
就这样了阎埠贵还不解气,打开门追上去骂,直到他们的身影从巷子胡同消失才作罢。
……
终于摆脱了父亲叫骂的阎家四兄妹靠在墙角气喘吁吁的休息,除了最大的阎解成已经缓过劲来,其余的三人还在哭哭啼啼的委屈着。
深吸一口气后,老大阎解成挠着头,表示无法理解父亲的突然暴怒。
“爸今儿是怎么了,跟吃了火药似的,我们一进家门就挨他的骂,看他那架势我们跑晚点就要招呼到身上来了。”
听到大哥的话,剩余的三兄妹开始叽叽喳喳的抱怨,就是一个个哽咽吐槽的样子看着有些滑稽。
虽然阎埠贵和三大妈对阎家四兄妹抠抠搜搜,但目前他们四兄妹的感情还算可以,这也和他们还没有长大成人,没有自主选择权有关系,这会儿的他们在受到委屈时都会主动抱团取暖。
“你们在这里歇会儿,待我杀回去一探究竟,看看在我们回来之前大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暂时安抚好三个弟弟妹妹的情绪后,老大阎解成悄咪咪的摸回了大院,再小心的找人打听具体情况,这才知道了父亲生气的原因。
随后阎解成快速的回到兄妹身边,把了解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听是因为父亲自己输给张怀国一块钱而愤怒,四兄妹们也都升起了一肚子的火。
“我当是咱们几个有谁不小心犯了大错,没成想是他自个儿的原因,真是笑话!”
“爸这样做就不对了吧,明明是他自个儿输给张怀国一块钱,凭什么在咱们身上撒气?”
“就是啊,要是我们犯的错,他骂就骂了,我们又不是不认,现在和我们没关系的事儿也扯在一块儿,这叫什么事儿啊!”
“有一说一,这次爸做的太过分了,真以为咱们是没脾气的人,反正这次的冤枉我得记下来,以后找机会跟他算账!”
“大哥二哥三哥,大家都先消消气,要不咱们去和爸说说吧,有什么事儿先沟通沟通,不然以后还要误会咱。”
眼看着大家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作为唯一的女孩子,阎解娣难得清醒一些,想劝三位兄弟不要意气用事,希望能一起回去和父亲好好聊聊。
但这句话一说出来就遭到了兄弟们的一致反对,他们觉得这次错的就是亲爹,应该是他摆正态度来找他们说话,凭什么要他们这些受了委屈的人先低头。
如此强烈的反应并不是一时之气,而是积累许久的怨念在这一刻爆发了,只是他们都还年轻还没有自主的生存能力,要不然他们早就在家里反了,又怎么会逃到外面来躲着叫骂。
阎解娣一看自己的劝阻没用,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并且她也慢慢的被几位哥哥的愤慨牵动了情绪,觉得这次的确是父亲做的不对,没来由的找他们撒气太过分。
……
几天后,在张元林的私人四合院里头,时不时的传来一阵轮子滑过地砖以及孩童嬉笑的声音。
“哈哈哈,爸爸这个扭扭车真好玩呐,都不用怎么费劲,用手转动方向就可以动起来!”
看着儿子快乐玩耍的样子,张元林也是露出了一脸慈爱的笑容。
今天过后,制作出来的扭扭车算是正式的完成了各项的检测和实验,可以放心的给孩子使用了。
这期间出现任何问题,张元林都会第一时间的去了解并给出解决办法,一点点的维修和改进,才终于做出了体验感极好的扭扭车。
当然这也离不开张怀国的亲身试驾,不夸张的说这都是张怀国摔出来的成果,要是没有张怀国去使用,张元林还真的很难发现这辆木质扭扭车的问题所在。
毕竟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张元林不可能拿最新的设计图和最新的材料来做,只能想办法利用现有的东西,所以需要大量的测验和调试,一点一点的来中和,最终达到最优的平衡点。
不过木头做的东西毕竟不耐磨不耐撞,玩的太猛了就容易报废,但这不是张元林需要考虑的问题,要是真有人来买,价格标的正常点就是了,只要价格亲民就不怕没人买。
反正张元林是不图这份收入过日子的,他主要是想让儿子体验赚钱的过程,明白钱的来之不易。
既然是给儿子创造平台,繁琐也好,劳累也罢,只要对儿子的成长有帮助,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除了扭扭车以外,还有两边带平衡轮的儿童自行车,同样是用木头做的,一些易损的位置也不例外,但经过张元林的调教和改进,已经是达到了最优的状态,想要继续提升性能和耐用度就必须更换材料,可这在当下的时代显然不现实。
还是那句话,张元林不指望靠这两样东西发大财,但是用来培养儿子的自信和成就感是很合适的项目。
“好了,怀国,咱们出去玩吧,一直在这个院子里待着太憋屈,既然已经做完了所有的测试,也该到外面大街上转悠转悠了。”
张元林对儿子招呼着,同时一手把在边上放着的儿童自行车提出了大院。
这次来,张元林没有骑自行车,而是带着儿子走来四合院,这样离开的时候就可以展示一路的扭扭车以及儿童自行车。
路程虽然不算长,但是足够了,因为在这附近的都是住在周边的人,离得近,人家也愿意付钱尝试一下,倘若是人生地不熟还离得远,就算有人想买也不敢买,万一出了问题上哪里找谁去?
出了门,走进一条长长的巷子,边上的围墙隔绝了外头的繁华街道,也保护了这个四合院的私密性。
等穿过巷子再转过一个胡同,耳边传来小贩们的阵阵吆喝,路边有孩童嬉闹追逐,这才真正的和寻常百姓们的日常接了轨。
恰逢今天还是公休日,路上的行人比寻常都要多,也是推广自家产品的好日子。
之前外出遛弯,走一段路张怀国就张开手臂要抱抱,今天骑着扭扭车,他可比以往都要兴奋的多,哪怕是身上冒汗了也不愿停下来歇会儿。
很快,张怀国的扭扭车被人们注意到了,他们还是头一回见这种新奇的玩意儿。
大人们看着新鲜,小孩子觉得好玩,没多久张怀国的身后就跟了一帮没什么事儿做的围观群众,而且队伍随着时间在不断的壮大。
张元林看准时机,让儿子换骑儿童自行车,又把周围的大人孩子给震惊了一波。
这年头,大人都盼着能有一辆自行车骑呢,结果眼前这个小屁孩也有一辆,而且两边还带着辅助轮,怎么骑都不怕摔,别说孩子了,不少没骑过自行车的大人都看着心痒痒。
终于,有人上来询问这两辆车是从哪儿弄来的,要多少钱。
虽然他们头一回见这玩意儿,但是他们能看是木头做的,既然不是金属,应该就不会太贵,否则他们连问都不会问一下。
“哦,这个小的叫扭扭车,你们也看到了,跟小汽车一样有个方向盘的,扶着方向盘用力的左右来回转动,车子自己就能跑起来,但是速度不快,特别适合小孩子玩。”
“另外这辆大一点儿的就不用我解释了吧,跟咱们大人骑的自行车一样,区别是后轮的两边加了辅助轮,就算孩子不会骑也没事,它摔不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至于价格嘛,都不算贵,小的五块钱,大的十块钱,不过我话得说在前头,它们都是用木头做的,耐玩但是不耐撞,正常玩耍三五年都不会坏,最多是换个轮子的事儿,我免费给你们换就是了,可如果是你们自个儿撞坏了,那就不好意思,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反正修之前我会报价格给你们。”
换轮子简单,做起来也容易,再说这种标准尺寸的耗损件根本不需要张元林亲自动手,直接丢给静止世界里的全自动生产线就完事儿了。
再说了,张元林开的价格对大部分的寻常老百姓来说并不便宜,不会说到逢人就买的程度,这样就不会有太大的销量,也能变相的减少售后工作。
可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各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尽相同,这五块十块钱的对某些家庭来说是活命的本钱,但对某些家庭来说挤一挤还是能拿出来的。
于是在张元林报出价格后,原本还很多的围观群众里一部分人识趣的走了,留下来的要么是想看热闹,要么是眼馋舍不得,要么就是有实力能负担的起这笔开支。
又过了一会儿,张元林带着儿子不断前行,距离自家大院也是越来越近,终于有认识张元林的人了。
“哎,这不是张师傅吗,你可真行,居然造出了这么新奇的玩意儿!”
“原来是张师傅的成果,那就不奇怪了,我想着也是,咱们街道除了张师傅声名远播,还真没听说过其他人的名头。”
“张师傅,您是怎么想到做这两样东西的,别说小孩眼馋,我都想买个来玩玩了!”
张元林闻言一笑,表示这是自己儿子帮着一起弄出来的,顺便又介绍了一遍功能和价格。
身边的人一听张元林就住在附近,且听这名字有些耳熟,再询问边上的路人一打听,得知是那位频繁上宣传栏被通报表扬的能人后,原本还在犹豫的人立马举着手要下单购买。
通过这一次玩具车推销,张元林的名声传播的更远了,也被更多的人熟知,而且不光是在大人的圈子里有名,这下连孩子们都认识这位能制造出孩童玩具的张叔叔。
人一旦有了名气,之后再造出新东西就会好卖很多,当然也会不断的有人上门谈合作,想要拜师学艺,届时张元林会有额外的收入进账,同时自己的名气会更加响亮,这就是所谓的良性循环。
随着终点接近,张元林和儿子到了自家大院的门口,也就意味着首场路演到此结束。
“各位,这两样玩具车应该不需要我再多介绍了吧,反正我家就在这儿,大家有想要的可以来找我,基本上一个礼拜可以做出来,完事儿了大家按照时间来取就行。”
和路人们打过招呼后,张元林带着儿子进了大院,同时把两样玩具车提在手里。
公休日的大院门口时不时的就有人进进出出,出门办事的,买好东西回家的,当然还有追逐玩耍的孩子们,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发现了张元林手里的新玩意儿。
面对大院住户们的询问,张元林耐心的讲解了一遍,然后就带着儿子走了,既然都是一个院子的,说一遍就够了,很快大家都会知道,如果他们也想买,走两步就能到,简直不要太方便,所以张元林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回到家,看着浑身被汗水浸湿的儿子,秦淮茹不由的惊呼了起来。
“怀国你上哪儿去了,身上湿的跟掉水里一样。”
张怀国对此却毫不在乎,也顾不上疲惫,迅速走到妈妈面前一脸得意的说道:
“妈妈,我今天赚了好多钱,可以买很多很多好吃的!”
秦淮茹听后有些惊愕,随后抬头看向张元林,想要听到答案。
对此张元林微微一笑,抬起手上的扭扭车和儿童自行车向秦淮茹展示了几下,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堆纸钞和硬币。
“我带着怀国把两样玩具车做出来了,小的卖五块,大的卖十块,光今天这一趟就收了八十块钱,咱们儿子是全程参与的,所以赚来的钱得有他的一份。”
听完事情的原委后,秦淮茹面露惊喜,不顾张怀国身上的汗水将其抱了起来。
“哎呀,我的儿子长大了,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喽!”
夸完儿子后,秦淮茹又将目光看向张元林,眼神崇拜的同时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对张元林的特殊教育表示认可和佩服。
……
院子里的事情传播的极快,几个小时后整个四合院十几二十户人家都知道了张元林带着儿子制作出了木质玩具车,而且卖的很好。
张元林带着儿子回来的路上卖了多少辆大家不敢确定,但是张家父子回来以后,光是跑上门来付钱的人就有十多个,这是大家看在眼里的。
两种玩具车的价格不是秘密,小的卖五块钱,大的卖十块钱,材料都是木头而非金属,所以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因此除了上门买玩具车的,还有专程过来想拜师学艺的,只不过都被张元林找借口婉拒。
毕竟这会儿才开始卖,最开始的时候利润是最大的,等技术传出去了,十几个乃至几十个人都在卖,那价格不降都不行,任何东西到头来都会进入内卷状态,张元林很清楚这一点,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不管怎么样,好歹要让儿子赚爽了,觉得不好玩了再说,否则一切免谈!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院内的大爷们又怎么可能蒙在鼓里。
尤其是在知道玩具车的卖价后,家里有四个孩子要养的阎埠贵以及要不断供钱给家中老大的刘海中受到的刺激最大。
阎埠贵借题发挥,又把在家里喊饿吃不饱饭的四兄妹狠狠教训了一顿,说他们本事没有,胃口却不小,都不如张怀国一个小屁孩有价值。
这次还点名批评了老四阎解娣,说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胃口也这么大,气的阎解娣一个哭着跑了出去。
刘海中也一样,本来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打刘光福和刘光天兄弟出气,在得知张怀国那么小的年纪就会修自行车和造玩具赚钱时,立马对着家里的老二老三一顿臭骂,说他们不如人家未满四岁的孩子,养着他们纯粹就是浪费钱。
结果自然是刘光福和刘光天两兄弟扛不住刘海中的暴打,找准机会逃了出去。
好巧不巧,阎家四兄妹和刘家两兄弟全都是哭着鼻子在一处巷子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