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三大妈的提醒,阎埠贵意识到事无巨细的细算下来,可以找到很多获利的点,虽然每一处都只能挤出一丁点的利润来,但积少成多,一个月能多捞不少的钱。
再说了,阎解成娶的媳妇也不可能光在家里躺着,在有小孩之前都是可以去工作上班的。
这么一想,就算故意多收阎解成一点也没什么,他还年轻,加上媳妇的收入,小两口一起承担这笔每个月都算好的固定开支绝对没压力。
就这样,阎埠贵带着盼头兴冲冲的上班去了。
得知儿子成功结婚后有利可图,三大妈也是充满了干劲,在阎埠贵离开后迅速把家务做完,然后就去周围找靠谱的媒婆打听市场行情,顺便谈谈价。
考虑到成功率,三大妈也是从多方面打听,最后选了一个口碑最好的媒婆前往拜访。
可等到了以后,三大妈刚简单的做完自我介绍,还提要求,对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得知三大妈是从张元林同一个大院来的,媒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哦,你是从那儿来的,那麻烦你靠边稍稍,等我招呼完后面的人再来和你谈。”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三大妈有点懵逼,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虽然三大妈也会参与大院里的八卦,知道了周围的媒婆对他们大院里的人漫天要价,但是并不知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后,白忙活一场的媒婆们纷纷把他们大院里的人拉入了黑名单。
正常来说,相亲本就是成败参半的事情,有的缘分到了一拍即合,有的是怎么牵线都成不了,说明双方没有缘分,努力也是白搭。
媒婆们哪个不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她们都有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能编会骗,只要钱给到位,她们是可以短暂出卖良心和道德的。
这样做不敢说能把成功率提升至百分一百吧,最起码七八成的把握是有的,毕竟人天生就有占便宜的心理,在清楚自己是什么路数的情况下,得知对方的条件要高于自身,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去促成这场能让自己占便宜的好事。
所以只要媒婆们发力,就能更大概率的促成一段缘分,即便这是孽缘,但最起码当前的结局是好的,能让小两口成功的凑到一块过日子。
可不知怎么地,媒婆们引以为傲的大忽悠本领到了张元林所在的大院里就失去了作用,任由她们如何卖力的吆喝和使劲,最终的结局都难逃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开始的时候她们以为是概率问题,也没太放在心上,可直到接二连三的尝试都没能成功后她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再后来,经验丰富的媒婆们注意到不是她们自身的本事变差了,而是大院里的年轻人眼光太高,总喜欢去和张元林夫妇作比较。
可张元林这种万里挑一的天之骄子上哪儿找去,秦淮茹那样的同样是凤毛麟角,拿他们作为模版去选相亲对象,在媒婆们眼里就是纯纯在故意找茬,这样能成才有鬼了。
所以,在看清了问题的本质后,媒婆们就十分默契且统一的拉黑了他们大院里的人,这已经不是媒钱多少的问题了,而是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事儿,开价再高也是水中捞月,瞎折腾,白忙活而已。
虽说三大妈也会跟着参与大院里的各种新鲜话题,但是由于抠门和算计等问题,很难和大家融入到一块儿去,因此了解的不算太透彻,很多事情都只能看到表象。
就比如说媒婆们不愿意接待大院来人这件事,三大妈想不明白原因,只觉得对方是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付不起钱。
“嘿,狗眼看人低呢,要不是我着急替儿子找媳妇,就你这态度我直接就走了!”
看着媒婆离开去招待别人的背影,三大妈气的直撇嘴,跟着小声嘟囔了几句,但她也只敢在人背后嚼舌根子,正面硬刚是断然不敢的。
考虑到周边所有的媒婆当中就属眼前这个口碑最好,成功率也是最高,三大妈还是决定先忍一忍,毕竟让儿子顺利结婚才是最重要的,钱不钱的姑且不提,反正儿子结婚后会主动把钱送到自己手里。
就这样,等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三大妈眼看着媒婆笑脸盈盈的送走了后上门的客户,然后这才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朝着她走来。
“诶,你是不是看我这身打扮太土了,觉得我付不起媒钱,所以才先去招呼别人?”
等媒婆走到了跟前,三大妈终究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就是说话的语气很轻,没有半点质问和生气的感觉。
听到三大妈的话,媒婆不由的微微眯眼,心想这人到底是不是张元林所在的那个大院出来的,怎么明知故问呢?
但紧跟着媒婆又仔细打量起了三大妈,在思来想去确定这人之前没来找过自己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咱们之前没见过吧?”
三大妈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媒婆闻言呼了口气,随后认真说道:
“大娘,我这开门做生意的,不可能说看人下菜碟,钱多钱少那是靠人谈出来的,又不是一锤子的买卖,毕竟我得看各方面的条件去考虑这个对象到底好不好找。”
“我看你这一脸懵逼的样儿好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先放着你不管,转而去招呼别人,之前你们大院里头好多人都嚷嚷着要给孩子相亲找对象,这事儿你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吧,你看你们院子里有哪一家成了的吗?我敢说一家都没能成,这事儿我们这些当媒婆的都知道。”
“你说就一两个媒婆去试了没成也许是水平问题,又或者是双方的缘分不到,可如果是十多个媒婆一起努力也没能成一家,这就绝对不是我们媒婆的问题了,我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娘你能听明白吧?”
三大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理解媒婆的意思。
“不是,我们院儿的人就这么难成?”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都上赶着凑呢,谁会故意在这方面使绊子啊?”
媒婆见三大妈是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断定她在这段时间里确实是没有替儿子找过媒婆,便耐心的解释道:
“结婚成家的确是人之常情,可如果把目标定的太高,别说是我办不到,就是月老来了他也没法子啊!”
“实不相瞒,你们大院里的人之所以一对都成不了,全因为他们的眼光太高,寻常人入不了他们的眼,女的要盯着张元林那样的,男的又要挑秦淮茹那一色,你说这让我上哪儿给他们凑去?”
虽然媒婆说的都是事实,可她也刻意隐瞒了一部分,比如说她自己也在利用张元林和秦淮茹忽悠外面人过来和大院里的人见面相亲。
听到媒婆如此解释,三大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那他们有这么高的要求,肯定要付更多的媒钱才行吧?”
媒婆点头说道:
“这是自然,想找好的又不肯花钱,这样的活儿谁肯接呀?”
三大妈听后会心一笑,正色道: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们的要求放的很低,是不是找媳妇就容易的多,而且价格也会更便宜。”
媒婆闻言眼睛一眯,面带质疑的说道:
“大娘,你这不是在故意诓我吧?”
这一刻,媒婆首先是怀疑三大妈所说的真实性,其次是担心三大妈先这么说压低价格,后面又不断的提高要求和标准。
三大妈见媒婆不相信,就干脆把自己的要求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相貌不重要,只要不吓人就行,身体也没什么要求,健康完整就可以,就是性格方面得把把关,要听话懂事,吃苦耐劳,至于女娃的家境,我们也没奢望有多么的好,别欠着外债,家里没有病人拖累,其他的就没了。”
媒婆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确认了一遍。
“大娘,你说的这些要求倒是不高,但你能肯定你的要求你儿子能同意?”
三大妈听后挺直了腰板,哼声道:
“以他自己的本事又忽悠不到姑娘,我能出钱给他找个媳妇就不错了,他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这话说的带了些脾气在里面,主要就是觉得阎解成差劲,没张元林那个本事可以不花一分钱就娶了个那么好的媳妇进门。
得到了三大妈的确认后,媒婆终于是露出了一些笑容,点头说道:
“得,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来,先过来登记一下信息,然后交点钱,后面我会多帮你留意的,等有合适的人选了我就去找你。”
见媒婆同意帮忙说媒,三大妈也是松了口气,但刚要点头答应,她猛然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我这事儿还没成呢,怎么就要先交钱,没这个说法吧?”
媒婆倒也耐心,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大娘,我可不是在针对你,而是从你们院儿过来的都得这么办,毕竟我在你们大院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也实在是不想上当吃亏了。”
“当然了,我也没有让你上来就把钱付清,只是稍微付点意思一下,几毛钱的事儿,就当是作为你们家诚心来找我说媒的保证。”
“倘若后面的情况和你说的一样,你家孩子很配合,不会眼高手低,我这边肯定会竭尽所能的帮你们撮合,如果到最后也没能成,那就是我个人的能力问题,你预付的这笔钱我一分不少的退还。”
尽管三大妈表现的很实在,媒婆也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但考虑到之前吃亏上当太多次已经到了心累的地步,还是决定先收一笔预付款作为保障。
三大妈听到退还两个字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但还是想确认一下具体的细节。
“你这意思是我们家没骗你,没成你就退我钱,如果我们家骗了你,这钱就归你了?”
媒婆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如果不放心,我们也可以立个字据,把条条框框的细则写清楚,写明白,这样也不怕谁会赖账,再说我做媒婆这么多年了,不吹牛说人尽皆知,那在周围也是小有名气,我不可能为了这几毛钱坏了我的口碑啊!”
“大娘,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开门做生意,你想让儿子娶上媳妇,别人家的姑娘也要嫁人,咱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有人存心捣乱,没人会在这种人生大事上开玩笑。”
感觉到了媒婆的诚恳,三大妈缓缓点了点头,但是受到媒婆的提醒,她也觉得立个字据比较合理,也更安全,虽然他们家不会搞事情,也不允许出现眼高手低的情况,可万一出现什么幺蛾子没能成,媒婆又耍赖不给钱那就麻烦了。
“行,钱我给,你把字据立好,这种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是能保证我们家不好高骛远,但不排除你找的姑娘爱挑人毛病。”
见三大妈自信满满,媒婆也不介意对方说的话是指姑娘不行还是在拐着弯说怕她个人能力不行,在收下五毛钱后转身就去找纸和笔写了张字据,顺便也把阎解成的一些基本情况记录了一下,例如年龄,身高,生辰八字等容易被女方问起的信息。
等全部处理好,三大妈拿着字据,心情大好的赶回了大院,把该做的事情做好,钱也付了,接下来就是安心的等待媒婆把好消息带上门。
约莫一个礼拜后,媒婆时隔不到十天再次来到了她感慨颇多的大院门口。
“就这个院儿,把不少的同行给整的不自信,有的甚至都没了心气儿,想不干媒婆这一行了,虽然我也吃了不少亏,但我就是要再试它一试,倘若我能把这件邪乎的事儿给破了,嘿,那我的名声不又得远扬一波?”
这么想着,媒婆给自己打了一股气,踏入了这座让她因为屡战屡败导致接连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的大院。
好在阎家就在前院,媒婆只走了几步路就找到了。
见到是媒婆到访,三大妈和阎埠贵立马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
“这姑娘距离咱们这里隔了大概四条街,也不是很远,名字叫于莉,是个懂事能干的好闺女,相貌身段我敢保证是中上的水准,而且皮肤也比较白皙,反正我挺喜欢这个女娃的。”
落座后,媒婆也不废话,简单直接的介绍了女方的基本情况。
因为没有照片,也没有见到本人,阎埠贵和三大妈只能是面面相觑的用眼神交流。
“你们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问,挑人嘛,很正常的事情。”
媒婆很自信,她觉得自己在选人方面是绝对没问题的,多年的经验让她可以做到得心应手,但前提是提出要求的那一方不会临时改变主意,故意给人使绊子。
见媒婆这么坦率,阎埠贵和三大妈也不客气,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离得不远,以后回娘家能省不少车费,还有媒婆说这姑娘懂事能干,说明能赚钱,这样咱们把账单算给阎解成看的时候他就不至于因为日子不好过赖账了。”
“嗯,媒婆自己都说喜欢那个女娃,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要不咱就选这个了?”
经过迅速的确认,阎埠贵和三大妈认可了这个叫于莉的相亲对象。
“那行,你们通知一下孩子,我回头也和女方父母说一下,咱们就约在下个公休日见一面,就在你们家,可以吧?”
确定好见面的时间,媒婆告辞离开,阎埠贵和三大妈一同起身将其送出院门。
等人走后,阎埠贵笑呵呵的说道:
“有这么好的姑娘就行了,没事儿跟秦淮茹比什么比,看样子今年得是咱们家老大先结婚喽!”
三大妈点了点头,也跟着笑道:
“就是嘛,中上的相貌,长的又白,还懂事能干,这样的媳妇还有什么可挑的,真不知道大院里的那帮小子哪儿来的自信,居然敢去和张元林比。”
阎埠贵闻言想到了什么,哼声道:
“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咱们不提点两下,咱家老大估计也和大院那帮光棍儿一个德行,晚点等他下了班,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顺便提醒他务实一点,别搞砸了这次相亲。”
说着,阎埠贵转身进屋找鱼竿和水桶。
看到这一幕,三大妈不解的问道:
“解成他今天算是加班,说不准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还得收拾家里呢,你在这儿等等他呗!”
阎埠贵没好气的看了三大妈一眼,说道:
“糊涂了吧你,下个公休日我们做东要请那姑娘吃饭,这等于是要额外讨饭钱请客,我们平日里的开销都算好了的,多出来的得想别的办法补上,所以我现在要出去钓鱼,运气好能多钓几条上来,这样就不用动我们存起来的钱了。”
听到这话,三大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
“对对对,我都没想起来这茬子事儿,那行,你快点去吧,别耽误时间了,解成这边我来跟他讲。”
……
这边阎解成加了大半天的班终于可以歇了,本想着做公交回来快一些,但考虑到自己每个月还得负担房租和饭钱,便只能省着点花钱,选择步行回家。
“诶,也不知道许大茂教我的那一招行不行,说起来还挺危险的,本来我不提也就罢了,提了以后每个月真得付两份饭钱出去啊,这事儿要是让媳妇知道了,不得骂我怂么?”
这么想着,阎解成不知不觉也走回了家,就是觉得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的有些抬不动了。
因为是初来乍到,阎解成被老师傅们吆五喝六的命令着,按理说今天公休他也能有一天休息,但有些杂事没处理完,堆着不管会影响礼拜一的开工进度,于是这件事情就交给阎解成这个新来的。
说到底阎解成还是因为兜里没钱,不敢偷懒,否则他才不愿意在公休日专程过去干大半天的苦力活。
不过身体上的劳累和心中的不爽并没有持续太久,在阎解成得知自己即将要和姑娘相亲的时候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于莉,嘿,还怪好听的,妈,那媒婆还说那姑娘皮肤白,保真吗?”
看着儿子那兴奋的模样,三大妈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解成啊,我可得提醒你,千万不能眼光放太高,等见到了对方,心里盘算归盘算,可绝对不能和秦淮茹作比较。”
阎解成听后连忙摆手说道:
“哎呀,我知道,大院里多少人都是因为这样和相亲对象吹了,我心里清楚着呢,那什么,我今晚不在家吃了,甭留我的饭,这事儿我提前讲了的,必须把晚上的饭钱给我减了!”
说着,阎解成直奔后院,不用想肯定又是去找许大茂了,自从那天和许大茂把酒言欢到喝醉后,阎解成没事儿就爱往许大茂家跑。
三大妈是管不住阎解成,但也没把阎解成的话放在心上。
“呵,你说减掉就减掉,我就当没听见,反正饭做了,你爱吃不吃,钱必须交!”
吃不完的也不浪费,第二天留着煮稀饭,到时候还能再收一顿早饭钱!
……
随着太阳落山,夕阳西下,阎埠贵也是骑着二手自行车回来了。
“收获怎么样?”
帮着从阎埠贵手里接过工具和水桶,三大妈连忙询问情况。
阎解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和以前差不多,没弄到什么大鱼,全卖给学校食堂也就换了三毛钱。”
三大妈一听,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这点钱还不够我上回预交给媒婆的保证金呢!”
“那你后面几天还去不,等到了上班的时候又没那么多时间了。”
阎埠贵疲惫的拉开凳子坐下,先猛喝了几大口水后,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怕什么,大不了先记账,等事儿成了找解成报销,就当是新媳妇提前来我们家吃饭,解成应该替他媳妇把这笔饭钱付了,我们答应负责结婚置办所需的花销,可没答应包这些饭钱。”
三大妈听后笑了起来,夸赞道:
“论算账还得是你呀,那行,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同样是算计,最起码阎埠贵这边有理有据,全是说法,而且该他们负责的也不推脱,但贾张氏那边就不同了,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是只进不出。
一边是抠门,一边是吸血,仔细想来,两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对比正常家庭的长辈,阎埠贵夫妇和贾张氏都是奇葩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