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奶奶的良苦用心,靳墨忱未能完全领会。
她老人家越是尽心撮合,他就越发怀疑唐娇。
肯定是唐娇私下挑拨,才引得奶奶这么向着她。
他会这么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就在他以为唐娇会仗着有靳奶奶撑腰,趁机做点什么的时候,唐娇一连消失了四天。
直到第五天,他进实验室取材料时,才在中心实验室看到穿着无菌服在做实验的她。
“你这几天都在这里?”
唐娇对忽然响起的声音,仿若未闻,自顾自倒腾着手边的试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唐娇将冰蓝色的晶体投入试剂。
晶体遇水即溶,一阵“噼里啪啦”声后,流动的试剂成了泛着梦幻荧光的浅粉色。
饶是唐娇早有准备,见此还是忍不住激动的蹦起来,“成功了!”
兴奋过头的她,直到眼前一片晕眩,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身体已经在崩溃边缘,由不得她造作。
心下懊恼着,做好了摔一跤的准备。
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小心。”沉稳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一双有力的臂膀穿过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
男人扶着她站稳后,立马松开了手。
“靳教授?”唐娇道了谢,随即透过护目镜后那双狭长凤眼认出此人身份,“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取材料。”
听着他言简意赅的回答,唐娇忽然想到实验途中听到过什么声音。
难道他那个时候就来了?
对上她探究的眼眸,男人指着实验台上的东西,直言:“我对你的实验成果感兴趣。”
唐娇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名片,“你如果想合作可以找郝先生,这些事情都是他在管。”
靳墨忱看过名片,觉得郝友乾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一时倒是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等唐娇将实验器材归置好,两人便一起脱了无菌服往外走。
“郝友乾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听过,你——”
他越想越觉得熟悉,正想继续问唐娇,却见她眼神忽然涣散起来。
见她又要摔倒,靳墨忱下意识伸手去扶,对方却像是全然失去了意识,一头栽进他怀里。
“你怎么了?”
他眉头一皱,抓着她的胳膊晃了晃,“唐娇,醒醒!“
任他怎么喊,唐娇都没有丝毫反应。
若非还有平稳的呼吸,靳墨忱都要怀疑她是否还有生命体征了。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避嫌了。
打横抱着人出了实验室,一路风驰电掣,将人送到距离最近的私人医院。
医生诊断后,很严肃地给出结果:“她睡着了。”
“睡、睡着了?”靳墨忱难掩错愕,“她这样,只是睡着了?”
医生很肯定的点头,“她的确只是睡着了,会睡成这样是缺觉导致的。”
“她至少三天没睡过觉了。”
靳墨忱眼眸微颤,原先以为她专心实验之余,会在实验室休息。
没想到她实验期间连觉都不睡,这般夜以继日,未免太疯狂了。
唐娇在封教授的授权下,有自己的独立实验室,因此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
她做起实验来更是废寝忘食……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在q大经常性不务正业。
除了像个舔狗似的,蹲守在裴斯年会出现的场合疯狂追求他之外。
平时瞧着总是无精打采,课堂上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
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得封教授看重。
而这,恰恰印证了她和封教授之间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毫不夸张的说,与唐娇同届的学生对她与封教授关系的猜测。
不亚于网友们臆测某位知名导演,和那位以采访名场面“怎么不算呢?”火出圈小花之间的关系。
虽不至于像网友们猜测“小花是导演亲爹”这般离谱,怀疑唐娇被封教授包养的传闻却是甚嚣尘上。
唐娇并不在意这些传言,清者自清。
如果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的废物,不值得她费心。
唐娇之所以一直泡在实验室,最主要的目的是打发时间。
长夜漫漫。
而她,患有极其严重的失眠症。
起初还能靠药物辅助,后来身体产生了耐药性。
干熬着也不是办法,泡实验室便成了唐娇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