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忱不是聋子,邵南溪当面编排他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邵南溪,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眷恋了是吗?”
对上他幽深的黑眸,邵南溪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往唐娇身后躲去,“姐姐,忱哥凶我!”
见他不仅不知悔改,还当面告黑状,靳墨忱真是气笑了,“你以为找到靠山,我就不能动你了?”
邵南溪撇撇嘴,哼了声,“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凭什么动我?”
他只是实话实说,又没有造谣抹黑,忱哥干嘛表现出一副狗急跳墙的样子?
“噗嗤。”
唐娇没忍住笑出声来。
邵南溪在靳墨忱面前一直挺怂的,没想到他已经胆儿肥到敢当面编排靳墨忱是狗的程度了。
邵南溪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秃噜了出来,顿时露出天塌了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看向唐娇,“姐姐,你一定要救我啊!”
说着,还不忘对靳墨忱求饶,“忱哥,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靳墨忱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一般见识了?”
“你,你那个眼神……”邵南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让我分分钟感觉你要杀了我。”
靳墨忱:“……”
唐娇:“……噗。”
笑出声后,她立马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啊,不对。”她想解释,但她的嘴不太清醒,没能执行她的脑子下达的命令,“南溪超勇的,我支持他!”
“呵。”
靳墨忱一声冷笑,顿时让邵南溪像是受惊的兔子似的抖了抖。
唐娇见状,下意识将他挡在身后,递给靳墨忱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靳墨忱被她瞪了,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而后更是露出了一丝委屈。
邵南溪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在他忱哥脸上看到名为委屈的情绪。
毫不夸张的说,这比天塌了还恐怖。
邵南溪想到让他忱哥受委屈的人疑似是他本人,他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就忍不住砰砰直跳。
“忱哥,我对不起你!”
自觉罪孽深重的少年,低着脑袋,从唐娇身后走了出来。
可怜巴巴地向男人认错,“忱哥,你千万别生气,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唐娇有些傻眼,没想到事情会在短时间内发展成这样。
邵南溪不过说了句话,怎么就到了这任由打骂的地步了?
看着唐娇疑惑的眼神,靳墨忱的脸色更黑了。
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邵南溪这小子是故意给他使绊子。
邵南溪接收到他凉飕飕的眼神,又缩了缩脖子,声如蚊讷,“忱哥,我是认真的,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
唐娇一看他这副被吓到的模样,就忍不住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脸黑如墨的男人,嘴皮子一秃噜说:“家暴是不对的!”
靳墨忱气笑了,“我什么时候家暴他了?”
邵南溪怂兮兮地拽了拽唐娇的衣角,小声解释:“姐姐,忱哥没有打过我。”
这话,唐娇是不信的。
他要真没动过手,邵南溪为什么会这么怵他?
再者,少年解释的时候,明显是被“逼良为娼”的状态。
被靳墨忱那么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就是被欺负了,敢说真话吗?
唐娇不语,但充分表达了不信任的态度。
她的质疑,让靳墨忱眼中多了几分幽怨,语气也莫名酸溜溜:“我看起来像个家暴男?”
唐娇摇头,嘴皮子又一秃噜:“做人不能看表面。”
靳墨忱:“呵。”
邵南溪缩了缩肩膀,犹犹豫豫地开口解释:“姐姐,忱哥真的还没动手打过我。”
唐娇秒懂他的言下之意,“他没动手打你,但是做了别的。”
邵南溪仔细回忆了一番,不确定地开口:“除了威胁我不让我做一些事情之外,似乎没做什么。”
唐娇倒抽了一口凉气,“他都威胁你了,还没做什么?”
“你是不是被他给骗了?”
靳墨忱看她一副老母鸡护小鸡仔的模样,头疼地扶额,“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六月飞雪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