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谨不清楚她在绘本上写的内容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但他愿意相信她的假设。
另一个世界的他或许可以被唤醒。
如果宋染的这一套理论被证实，他们的世界必定会发生一场彻底的改变，现有的异能体系也会很快被打破。
宋染也希望这个理论是真的，这样她就可以快速增加能进入梦境领域里的人数，及时发现梦魇大潮的苗头再以人海战术扑灭，这种方案应该可行。
“那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仅仅觉得我可能会知道点什么吗？”宋染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沐谨说了四个字：“梦魇大潮。”
曾经有人来问过他一年之后会不会出现大规模的瘟疫，会不会有让人昏睡甚至是不醒意识消亡之类的。他说不知道。
沐谨指了指天上的齿轮，“齿轮上看不出这类的预测，当时没有迹象表明会出现这样的未来。
除非以后有人人为制造了病毒并将它迅速扩散，否则我现在是看不到的。但是等那时，即使发现应该也为时已晚。”
宋染直接就问：“那个人是谁？谁找你？”
ta看起来很可能知道梦魇大潮的事，可能是被【时间循环】重启时漏掉的人，这个人绝对有利用价值！
“上面的人。”沐谨回答。
上面的人？
是哪边上面的人？
异能督查局上面的人？他们怎么会知道呢。还是这个“上面”指的是比异能督查局更高的人？
特研院和异能督查局属于异能者组织，归属共同的管理者并非不可能。
“特研院和异能督查局的共同上级。他们还问了一个问题，说可不可以从天上看到梦境领域里的事。我说不行。在我的专业领域里，那些由梦境领域发生的事件导致的现实变化都被归类为变数。”
变数是算命里最不可忽视的力量。它可好可坏，可大可小，而最要命的是，一个小变数可能引发无数预料之外的其他变数。
比如像宋染这个拥有特殊齿轮的人，天生就带着一种奇怪的变数，难以掌控。
而且她还有能力把这个变数延伸放大。
有宋染在，似乎一切都会变得不可控起来。但是如果一年之后梦境领域可能会出事，那么她的存在或许就是末日里的一线生机。
所以现在沐谨反倒是希望宋染现实、在梦境领域里搞出一番事来。
为了自保，他也找了一些关于现代造梦的书来看，可是始终不得要领。其中缺失的一步就是：教科书上从来没有写要怎么才能去梦境领域，只是简单地说能在梦境领域里清醒就算是正式觉醒造梦异能了。
直到他看到宋染绘本里的信息，才找到了进入梦境领域的希望。
“根据绘本里的描述，只要不离开自己的梦境领域就不会有危险。黑暗里的梦魇无法跑进来抓住你吃掉。但是……”
他目光忽然一黯，语气也变得格外低沉，“你用隐形墨水写了几个很大的字【即使从来没离开过自己的梦境领域，也有梦魇可以徒手撕开结界！】
我想你曾经见过它们。”
宋染无奈地笑笑，“抱歉，我失忆了。”
如果是她知道有这样一种危险的梦魇，她绝对不会找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求证，更不会直接要求什么合作。
更保险的方法应该是找他上面的人询问，请求他们的保护。他有这个资源。如果实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可能她才会再找到其他人寻求帮助。
“说实话你去梦境领域其实并不划算。一年就想成才你需要多大的天赋？即便它和造梦类似，那你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融会贯通。时间也太短了，你就算再努力也比不上让几十个成熟的现代通灵师保护你更安全。”
听到她的话，沐谨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说我的目标是自保。”
不是？
那他进梦境领域想做什么？
沐谨仰望着天上的齿轮星海。
如果一切都可以根据物理法则，通过齿轮的旋转咬合来推演未来，那梦境里的变数又是从何而来？那种力量又是什么？
最后，在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梦境领域里也应该有齿轮。”
他看向宋染目光坚定，“我想去证实我的猜测。”
宋染心里一紧。
如果真像他猜测的那样，另一个世界也有齿轮，那么梦魇大潮是不是就可以被预测、被证实？
“其实上面的人来找过两次，一次说是有人提交了一个方案，想要应对未来可能存在的离奇意识消亡事件，希望他们尽快应对。
另一次是因为一个命理师预测到梦魇大潮的内容，具体到了某一天会开始。他们就又找我来问了一次。
那个命理师你也认识，叫宋殊，你们小时候还订过娃娃亲。
这次他……是有人……预测到有新的穿越者要来，那个穿越者也会带来梦魇大潮的消息，上面才开始重视这件事。
至于那个很早之前就写出方案的那个人，上面虽然没有告诉我是谁，但我知道是你。”
沐谨伸出手：“合作吗，宋小姐？这么些年你的方案一直被否决，如果我可以在梦境领域找到齿轮，就能从侧面印证你的猜测。”
他提出的几个点都正好踩到了宋染的需求上。
扩大造梦师的人数、寻求上层的配合，虽然不能保证100%成功，但她愿意试一试。
宋染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你不找异能特警合作，来找我？我想如果告知上面你的猜测，他们应该愿意帮你。”
“是上面的人向我推荐了你，你科研能力很强，而且异能督查局并不管这块。
放心，你不需要参与齿轮的研究，我们的合作仅限于你带我去梦境领域。”
沐谨补充道：“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上头同意把我的档案挂到你那去，方便日后我们的合作研究。”
或许这也是给她的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