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阳的升起,宋军的进攻号角划破了天际。五万大军如同洪流一般,集中兵力,发起了冲锋。冲在最前方的是接近两万的骑兵,他们排山倒海般向前冲杀,气势磅礴。
从远处望去,宋军的头顶上是一片片帽顶红缨,如同火焰般飞腾,汇成了一片火海,那是大宋禁军精锐头上的范阳帽。
骑兵策马崩腾,杀声震天,宋军此次先发动骑兵,意图迅速杀入吴军营地,让吴军的火器失去作用。骑兵速度快,是应对火器的有效策略。尽管上次被火器的爆炸声惊吓,这一次宋军却是有备而来。
吴军早已接到斥候的禀告,因此军营内也做好了准备。卢绛和潘美共同指挥大军,但表面上是卢绛为统帅,而潘美则换上了谋士的长袍,贴上了大胡子,以起到障眼法的作用,防止消息泄露。
“火器阻击!”
卢绛下令,动用火器先给宋军一轮轰击,能伤害一些宋军将士,绝不手软、客气。
神机营的吴军,操作着火器,对准了冲锋而来的宋军骑兵。
“轰轰轰!”
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吴军的火器炮弹被投射出去,落在宋军骑兵队伍前方百丈之处,炸开的火光和硝烟中,一些宋军骑兵被轰得伤残惨叫,场面一度混乱。
然而,这一次宋军骑兵显然有所准备,他们紧贴着马背,降低被爆炸波及的面积,有的骑兵甚至手持盾牌,以阻挡那些崩飞的铁片和铁珠。这样的躲避措施,虽然简单,却有效减少了伤亡。
更有士兵拿出布巾,蒙住了坐骑的眼睛,以免战马受到火光和巨响的惊吓而失控。这些方法虽然不算高明,但在面对火器炮轰的时候,确实减少了一些伤亡,使得宋军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溃不成军。
所有的大宋士兵内心也做好了面对火器的准备,他们已经知道火器的威力,不再迷茫。
甚至在大宋这边,赵匡胤也下令给汴京城的武器营,让他们也开始研发火药的用法。毕竟火药很早就被发明出来,但前朝一直用于烟花炮竹等观赏用途,还没有在作战中正式运用。
因此,火器的使用,大宋也开始着手攻坚钻研了,赵匡胤也想拥有这等火器的威力,以便于对付吴国、契丹等敌对势力。
“果然,现在宋军面对火器,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无助了,他们在控制伤亡,减少危害。”
潘美通过望远镜,发现了宋军骑兵的策略,做出了判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宋军适应能力的赞赏,同时也意识到,这场战争的难度正在增加,吴军需要更加谨慎和机智地应对。
卢绛点头,沉声下令:“进入一箭之地,准备弓箭!”
嗖嗖!随着命令的下达,箭雨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划破空气,带着死亡的呼啸声。大宋骑兵倚仗马快,顶着箭雨呼喝怪叫着向前猛冲,对死伤者不管不顾。
待到第二、第三轮箭雨射出时,大宋骑兵已冲到百步之内,冲在最前边的骑兵五官面目已清晰可辨。
“连环弩,射!”
身后的号兵立即挥动旗帜,那些弩手都是战阵经验极丰富的老兵。眼见敌军近在眼前,他们却是不惊不慌,依着指挥使的号令,他们以战车为掩护站在那儿,纷纷垂下硬弩,脚踏干蹬,弯腰挺身,吱呀呀一声响,张开弩弦,滑入弩箭,只听“铿铿铿”一阵机括声响,无数弩箭从战车侧翼、战车上面向大宋骑兵呼啸而去。
这是神机营研制的连环弩,如同机枪扫射一样,弩箭快速,比弓箭更为劲疾,兼可平射。这时大宋骑兵离得近了,弩箭更易瞄准,顿时射翻了近百名大宋骑士。
眼见冲至近前的大宋铁骑人仰马翻,因冲势甚急,许多战马摔倒在地还翻滚着滑出两丈多远,使得后面的大宋骑兵冲势为之一遏。
战场上,尘土飞扬,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呐喊声、金属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战争画面。
卢绛和潘美站在指挥台上,面色凝重,他们知道,尽管吴军的火器和弩箭给宋军造成了重大打击,但战斗远未结束,现在只是刚拉开序幕而已。
卢绛的命令如同利剑出鞘,直指敌阵:“战车,冲阵!”
他的声音在紧张的空气中划过,坚定而急促。随即,数十辆战车应声而动,气势雄浑,向着已经略显混乱的大宋骑兵队形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这种车阵战法,预示着一种新的战争艺术,它借鉴了后世坦克战术的精髓——先用火器进行远距离的覆盖打击,再依靠战车的坚固装甲进行近距离的冲击。步卒紧随其后,准备收割战果。
战车冲入敌阵,迅速缠住敌骑,车兵们挥舞着大斧、陌刀、长矛,砍向敌军人头,刺向马腿,大宋精骑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势下,尚未来得及展开阵型,便已陷入战车的包围之中,战马因不懂躲闪而倒下,骑士因躲闪不及而落马,场面一度混乱。
这种战术在平原上对抗骑兵极为有效,宋军曾在大仪镇、拓皋等战役中以此战术大败金军。
潘惟固、潘惟正两位亲兄弟,率领战车深入敌阵,利用重装备的优势压制大宋骑兵的机动空间,剥夺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斗优势。
他们作为潘美的两个儿子,此刻冲锋陷阵,不仅是为了战斗,更是潘美向吴国将领展示忠诚的方式。他让两个儿子身先士卒,以此表明自己绝无投靠大宋的可能。
潘美对宋军骑兵的战术了如指掌,因此能想到用战车来对付他们。这本是宋军用来对付契丹骑兵的战术,如今却被用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宋军未曾料到,吴军竟会以战车术来对抗骑兵,毕竟吴军以水师着称,骑兵并不常见。然而,现实总是出人意料,吴军的战车方阵成功破坏了宋军的骑兵阵,使两万骑兵的冲锋受挫。
潘美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心中不免担忧。他的两个儿子正在前线厮杀,而大宋后方还有十多万兵马,一波接一波地逼近。尽管暂时挡住了骑兵的冲击,但步兵的攻势即将到来,看来今日要守住营寨堡垒的任务,显得异常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