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我都清楚地记得,那段日子,这边才刚收到消息说哪里新发现一具尸体,还不等我们出去勘察,就又有人来报又发生了一桩命案。哎,每日看着村民接二连三地离奇死去,却又查无可查……这不是邪祟闹的还能是什么?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呐,灵山半数村民都丧了命,那情景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啊!”
怀滢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提出了质疑:“若说这些是邪祟所为,那邪祟大可以直接取人性命,何必又是让人互殴、又是让人沉缸,兜那么大的圈子?”
“这……”胡大人卡壳,“兴许这邪祟有什么特殊的兴趣?”
怀滢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胡大人老脸一红,辩解道:“姑娘想必不太清楚,凡是断案总要有人证物证和口供,一件两件案子没有姑且可以说是我们粗心大意漏了线索,可每一桩都是如此的,总不该全是我们的问题吧!”
“死者的亲属怎么说?”思暇开口询问。
“我们没少找他们查问,可他们一个个言辞闪烁,就是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怀滢有些不解,“他们的亲人死了,难道就不想抓到凶手吗?”
“呵,抓凶手?”胡大人摇头,口气又无奈又是气愤,“我看他们根本毫无悲色,甚至连丧事都办得潦草得很!”
怀滢和思暇对视一眼,这可真是奇怪了。
胡大人适时劝道:“公子,您就听我一句,这灵山上不得。”他看了眼远等着上山的、已经有些急躁的难民,“不如先找个借口拖住他们,再想个法子安顿?”
“等不及了,况且京城附近也没有其他可以安置的地方。”思暇道。
胡大人急得直冒汗,“这……可该如何是好!”
怀滢突然想到一事,“胡大人,你可上过山?”
胡大人不明白怀滢为何有此问,却还是如实答:“自然是上过的。”
“那您可遇到过邪祟?”
“本官是没遇到过,不过有许多差役都经历过怪事。像是一段短短的路,却怎么都走不出去;还有就是走着走着,突然后头有脚步声,一回头有什么都没有;还有大白天的,眼前头突然飘过去个影子,可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胡大人一连串说了许多例子。
怀滢觉得,灵山上出了那么多事,差役们又天天跟死人打交道,难免会精神紧张、疑神疑鬼,胡大人的这番话怎么听都算不得靠谱。
许是思暇也觉得一个朝廷官员说这种话太不体面,先一步把怀滢的疑问说出:“既然胡大人上过山,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说明那邪祟也并非人们想得那么可怕?”
胡大人还想再辩解两句,思暇却不想听,“不如这样,趁现在时候尚早,我先上去探一探,待平安归来,再让难民们上山?”
“公子万万不可!”胡大人哪敢让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以身犯险。
思暇唇角勾起个若有似无的笑,“胡大人去得,我为何去不得?”又安慰道,“大人放心,我自幼习武,尚有两分自保之力。”
胡大人不肯答应,连连摆手,“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