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暇若有所思,又望向在半空中飞扬的黄幡,“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上去看一下。”
怀滢下意识看了眼那聒噪的黄幡,问:“这幡可是有古怪?”
思暇回道:“挂在神像前的幡常有,挂在殿上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又叮嘱怀滢,“你就在这里等我,等我下来了再一起进殿。”
怀滢随意地点了点头,“嗯,你去吧。”
见思瑕飞上上了屋顶,她就无聊地站在原地,东瞅瞅、西看看。
等了好一会儿,见思瑕还不下来,她也不由将那黄幡多看了几眼。
黄幡经历风吹日晒,颜色陈旧,像蒙着一层厚灰,上面密密麻麻的绘着红红黑黑的图纹,久视之下竟让人有些不适之感。
怀滢正欲开口寻问思暇上面绘的是什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戒备地将手挡在胸前,五个指甲上闪过寒光,撤半步转过身,“谁!”
一个乡下打扮、手挎提篮的老妇人僵在面前,显然是被怀滢凶狠的样子吓到,好半天她才硬挤出个笑,“……姑、姑娘,你也是来上香的吗?”
这会儿功夫,怀滢已经将老妇人打量了一遍。
头是头、脚是脚,有鼻子有眼,就连身上的气息都与凡人无异。
可怀滢不敢大意,她记得胡大人说过,灵山上的人早已经死绝了。如今山下又有大批守备,这老妇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不是。”
老妇人似是没留意怀滢冷硬的神情,掀开提篮上的蓝布给她看,“今个儿是个好日子,我特意赶路过来,没想到就遇到姑娘一个人……”
提篮里面满满当当,有香烛、酒肉、纸钱及几色果子和糕点,可见诚意十足。
怀滢回了个笑,“呵呵,我就是来这儿瞎逛着玩的。”她把“玩”字咬得很重,意在说明和对方不同路。
谁知老妇人听怀滢这么说,竟严肃起来,“小姑娘,人在庙里可不能不恭敬,举头三尺有神明呐!”
怀滢翻起白眼瞅了瞅庙顶的天,心道这上面有没有神明我还能不清楚,然后笑嘻嘻地让出路,道:“您不是要去上香嘛,去吧!”
老妇人一下子红了脸,似是被气得不轻,“姑娘啊,你年纪小,好多事情没经历过不知道,我可告诉你,做人要有敬畏心!”她意味深长地朝公道殿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土地庙的神仙可灵得很,不然这儿的香火能比京城紫微神宫的还旺吗!”
怀滢微微挑眉,“哦?比紫微神宫的香火还旺?”
“可不是!姑娘是外地的吧,你是不知道,就连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也要多跑许多路来这儿烧香许愿,你说要是不灵,他们干嘛费这个事儿?”
听到这庙将紫微大帝压了一头,怀滢神情凝重起来。
“那是当然!”见怀滢认真起来,老妇人趁热打铁道,“不瞒你说,我这次就是特意来还愿的。”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给你说说也无妨……我家那媳妇儿,成亲多年都没生下一儿半女,给我急得呦。那是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能用的招数也都用了,可就是没半点动静。后来我听说灵山的土地庙特别灵,就跑了一百多里地过来烧香,谁知回去后的第二个月,媳妇儿就有啦!这不,上月月初得了个大胖小子,我特意赶了两天的路过来。”她说得喜笑颜开,让人无法不信,“往后啊,我是谁都不信,就信这公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