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众人走后,怀滢将清单捋好,分给六人。
小役们看着手上长长的文书名,心中苦闷不已,待怀滢上到楼上,几人又聚在一起。
两个常偷懒的小役甩了甩手上的清单:“咱们这位主事一来,就多出这么多差事,要是日后天天如此,该怎么活呀?”
妇人思忖道:“我瞧今天这架势,怀滢怕是把锦华仙子得罪的不轻。你们说,她能不能待得下去?”
老头拿起手中的清单:“不管主事能不能待下去,这活咱们都得干,还是去忙吧!”
闻言,一三七唯唯诺诺地跟着老头,一起朝后面走去。
妇人撇撇嘴,问男子:“病秧子,你怎么想的?”
病恹恹的男子眼珠子转了两圈,道:“老头说得没错,不管怎样,这活儿咱们今天都得做。”
妇人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切”了一声,也只得捧着清单老老实实干活。
那两个常偷懒的小役见人走光了,对视一眼,偷偷摸摸地出了门去。
怀滢对照着清单,正要取一册文书,那文书却先一步被人从对面抽了出去。她一愣,看到对面的人是老头,问:“你也要这册文书吗?”
老头低头对了下清单,道:“是啊,不想主事也要这册。”他隔着书架将文书递过来,“主事,还是您拿去吧。”
怀滢摇了摇头:“算了。”
老头“唉”地叹了口气:“主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什么话?”
“您与锦华仙子……要是有什么误会,不妨去好好解释一下。您是右摄提的主事,又是上面钦点的,锦华仙子总要看天君和帝君的面子。有些事,不说那是结,说开了也就没事了。”说完这一句,老头连忙补充道:“小人这都是瞎胡说的,哪里说得不对,您可别往心里去啊。”
怀滢听着老头的脚步渐渐远去,无力地靠在书架上,心里乱糟糟的。
到了散值的时辰,几人都累坏了,不仅锦华要的东西没弄完,就连当天的差事也落下了许多。
怀滢看着大伙儿疲惫的脸,实在说不出要他们通宵的话,过了戌时便把人都散了。
人一走完,她强撑着的那股劲儿就垮了下来。扶着长桌坐下,正思考该如何是好,就听到有人在窗外说:“哎,总算可以歇歇了。”
“可不是,今天干的活能抵上好几日了!”
“谁不知道这是锦华仙子故意刁难主事。可怜了咱们跟着吃苦,要是主事心善多给些好处也就罢了,若是什么都没有,那才是替人受气,白忙活!”
这些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能清晰地透过窗户传进来,想也知道,是有人故意说给她听的。
怀滢闭上眼睛,等到窗外没了动静,起身落锁,然后朝少府星君府赶去。
到了散值的时辰,了凡总会等在前院廊下,迎少府星君回府。这数百年养成的习惯,促使他不知不觉地又立在大门内侧,直到亲眼看着怀滢迈入,这才踏实了许多。
他问:“今日可还好?”
怀滢摇了摇头,恳切道:“了凡,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