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原谅，”大胖怒吼着，而旁边的金佬制止了他的动作，他捂着流血的鼻子，看着四散的羊群，心都在滴血。
那些羊皮，那些羊，这要是全部卖掉能赚八百万。不过金佬在周围手下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他擦了擦已经冻结的鼻血，然后举起手大喊道：“所有人听着，你们明明只要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得到我承诺的报酬，但现在，一切都没了。”
“你们本来能获得重生，本来能吃饱饭，穿暖衣服，给自己的老婆孩子带去一饨迟到但是丰盛的年夜饭，但可惜，眼前的三人让你们这些天里挨的冻受的苦都化作泡影，他们夺走了你们的一切。”
“杀死他们！”
（说句题外话，获得重生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即便是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五百块省吃俭用最多只能用几个月，但传销就是这么回事，骗子都会夸大好处，警惕传销）
林潜深呼出一口气，他当然知道金佬是在妖言惑众，但他也知道人在情绪极端的时候会想要发泄，他在异形地带事件后也想找几只异生兽打打发泄一下。而金佬给了他们一个理由，一个目标，不需要多少逻辑，因为现在他们都不会冷静思考。
林潜已经准备反击了，只是......
云顿现在还瘫倒在一旁，吞弥在暴起后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麻醉剂的药效重新涌了上来，目前己方战斗力只有林潜一个。林潜有些犹豫，如果他现在变身，完全能把一切处理好，但这就意味着......
该死，林潜握紧了手中的冰镐，对方还有麻醉剂，已经轮不到他犹豫了，需要方笑宇的时候他究竟在哪，难道在一旁看着？
冷静，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我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条件吗？进化信赖者除了变身还有什么用，能源爆破枪除了让对方归西还有什么用。
等等，想到了！林潜将手伸向口袋，见此的金佬立即喊道：“麻醉剂有多少拿多少，全部丢出去。”
林潜动作更快一步，他一边大喊着“看暗器！”一边拔出了进化信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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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什么都没有发生。林潜本来想借着变身的强光掩盖迅速把两人丢上车，然后一脚油门快走，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时的变故让林潜愣住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对麻醉剂做出反应，玻璃瓶砸在脸上，玻璃碎片划伤了脸庞，林潜只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但脸上的麻醉剂依旧飞速汽化钻入鼻中。
林潜两眼一黑，他直接跪倒在地，而大胖直接丢了拐杖撞了过来，拽着林潜的衣服把他按在车上，抡起铁拳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脸上。
“住手。”吞弥虚弱地试图阻止，但他再也撑不住了，被大胖一下打倒在地。
眼看差不多了，金佬先是点了支烟，吐出一个烟圈后才说道：“等等。”
金佬缓步上前，对着瘫在地上的吞弥说道；“吞弥多吉队长，你我打了七八年交道，我很佩服你，所以，我想和你谈个条件。”
“你们三人的命都在我手上，我可以现在给你找医生，每年我来打两百只羊，只要你回去后管好你的人，其他什么都不用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我行个方便就行。”
“我可以每年给你十万，只要你答应，巡山队的情况能改进，你能坐着发财，我也能省心。”
“十...十万！”一旁有个手下忍不住小声感叹道，他们彼此之间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他们拼死拼活一年才两三万，结果吞弥什么都不做就能赚个十万，早知道巡山队这么挣钱，他们也干了。
吞弥什么都没说，像是在无声抗议，但金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这么实惠的买卖可不多见，队长。你要知道，这里除了你，还有五条命在我手上。”
五条命！吞弥心中一惊，这里两个年轻人，还有三个是拉姆和曲格以及曲格的老妈他们。
吞弥的嘴唇在颤抖，他不敢想，如果只有他一人，那么他当然可以直接拒绝，但现在还有五人，他不能因为他自己让五个人丢了性命。
“我...”吞弥嘴唇蠕动着说出第一个字，但后面那些却是怎么也说不出。
吞弥如今想到了那更加坏的可能，因为他的不肯屈服，不知变通，不愿妥协，因为他又蠢又倔像头牛，才导致了这些可能。因为他，五条生命白白牺牲。
而现在，他有一个机会，一个让“一切”变得更好的机会，只需要他稍稍变通一下，哪怕现在虚与委蛇地欺骗也好。
不，吞弥知道，金佬不会给他虚与委蛇的机会，他一但答应就再也下不了贼船，但这样不是更好吗？这么实惠的生意可不多见，只要答应他，哪怕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旁边的大胖等不及了，他走到吞弥面前，“喂，我们老大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数三个数，再不回答别怪我不客气。”
“三！”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二！”
答应他，快答应他！
“一！”
为什么不答应？你在想什么！
“去死吧！”
大胖挥舞着拳头一拳砸下，吞弥盯着靠近的拳头，他瞪目而视，眼中被药物影响而产生的困倦最终转变为一种坚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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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胖收起沾血的拳头，“老大，这两小子怎么办？”
金佬又吸了口烟，他咧开一个笑容露出了满嘴的金牙，“就丢他们来的那辆破面包车里，已经死了一个人，再杀下去事情就大了。现在可可西里最大的阻碍已经消失，一个小子不足为虑，一个家伙总要离开，以后我们想打多少羊就打多少羊。”
“啐！”大胖对着昏倒的两人吐了口唾沫，“便宜这两货了，算了，你们过来搭把手，其他人准备上车，咱们现在就离开。”
在卡车的轰鸣声中，这里又恢复了平静，而没了车灯，这里又黑得像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