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堂堂淬骨境武者,就这么死了?”
二楼,满堂寂静,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望着胡子拉碴中年人。
在他们的世界观中,淬骨境武者已是强大武者,是江湖中的一二流好手了。
而且他们也没看清胡子拉碴中年人是怎么杀人的。
妖法?
吐气杀人?
“副帮主死了,副帮主被人杀了!”
“叫人,叫人!”
“妖人,有妖人!”
……
楼梯间,有等候于此的帮众惊恐向外逃去,一边逃一边大喊大叫。
胡子拉碴中年人也不在意,起身打了个酒隔,又伸了一个懒腰,看样子睡的很是舒畅。
腰间,有一柄凡铁长剑晃动,就是铁匠铺打造出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铁长剑。
不过剑柄是铁木。
剑柄年久,已然包浆。
在寂静中,胡子拉碴中年人丢下一枚丹药当做酒钱,晃悠着身体下了楼,出了酒馆。
在胡子拉碴中年人离开酒楼不久,二层上爆发了一场抢夺丹药的血腥厮杀。
“愚蠢的凡人。”胡子拉碴中年人望了酒馆二楼一眼,嘴角扯了扯。
前方,有大量帮众青皮出现,一个个手持棍棒,或是砍刀,凶恶异常。
从十个到百人,从百人到三百人。
帮派帮众大多都在街头厮混,围聚的速度很快。
对此,胡子拉碴中年人满不在乎的吹出一口酒气。
刹那间,酒气化剑气。
剑气有三千。
不过眨眼。
整条街上,好像有一阵风刮过,然后所有人停滞了一念。
帮派青皮也好,走街小贩也罢。
包括坐轿子的富家公子,逛街的小姐、丫鬟……
一念后,统统化成了一滩碎肉。
淋洒一地,血流成河。
整条街,空了……
空空荡荡。
而两边的房屋,如同一眼万年,经历了万年时光,直接碎了。
尘土与鲜血交融,泥泞无边。
胡子拉碴中年人晃晃悠悠走在烟尘中,走在泥泞血地上,看似很慢,实则一步后就出现在十几米外。
好似缩地成寸。
嘭!
行走间,胡子拉碴中年人用手掌扇了扇鼻尖,似很讨厌空气中的烟尘。
下一瞬,他一脚踏地。
整个人立化一柄虚剑。
刺破了长空,空气尖鸣。
十几息后,人出现在了城墙上,出现在了刘管事身前。
快,太快了。
刘管事都被吓了一跳,当他定睛看清来人后,连忙恭敬行礼:“刘义缘见过闫天罡。”
“人齐了么?我喝了些酒,小息了一会,没来晚吧?”胡子拉碴中年人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哈欠。
此刻,他身上的那股虚剑波动才缓缓散去。
空气中,天罡罡气余威犹存。
“天罡?”
“有天罡到?”
刘管事的话一出,惊到了在场众地罡武者。
一个个惊疑不定的将目光投射而来,停在了胡子拉碴中年人身上,但他们也不敢太多观察。
一息不到,便匆匆将目光移开,生怕令胡子拉碴中年人生恶。
即便一息不到,在场人们也认出了来者,一个个心头泛起苦意。
天罡强者,人魔一体,闫广桖。
在江北三郡极度有名,因练剑术走叉了道路,伪走火入魔。
故分化成了两个性格,半人半魔,情绪变换不定。
善念泛起时,善行天下。
魔念丛生时,小则玩弄人心,大则肆意杀戮,甚至屠城。
他们如果是面对其他天罡,早就冲上去拜见了,生怕被别人赶先。
但闫广桖,他们不敢赌此刻的闫广桖是人是魔。
恨不得离闫广桖远几百里。
如果早知道同行的有闫广桖,岱仙商盟给再大的利益,他们也不来。
“齐了,您没有来晚。”刘管事讪讪一笑,有些不太敢接闫广桖的话。
“就等来了这些人么?皆是废物,有何用?就算进去岐山山脉,也是被里面的妖魔异兽和极乐门的武者屠戮。”
“索性,我帮你杀光算了。”闫广桖舔了舔嘴唇,目中,有淡淡血芒涌动。
此话一出,在场众地罡武者身心一寒,若不是空旷地带,逃都逃不过,他们现在就夺命狂奔了。
神经病啊!
一个个心中暗暗叫苦,魔性。
毫无疑问,现在闫广桖魔性占了上风。
刘管事身心一震,冷汗打湿了衣衫,只感觉头脑发白,思考都变得慢了数倍。
他现在很后悔,后悔请闫广桖来。
岐山山脉太大了,绝对不是闫广桖所谓的实力强,就能找到目标。
在场的地罡武者,大部分背景不凡,若真因闫广桖出了什么意外,他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山风呼啸,灌入城池。
城墙上,这些在自己郡府城地手握大权,横压一方的地罡巅峰境强者们,却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闫广桖眸子中血芒更加浓郁了,他似有些等不及刘管事的回答,血眸扫向在场诸人。
从头到尾,一个个扫过。
余光感受到闫广桖扫来,众地罡武者一个个低头自视脚尖,不敢与之对视。
“嗯?”
闫广桖看到了唯一一个例外,不由挑眉。
陈岳背对着闫广桖,手臂撑在城墙沿上,惬意吹着林风。
他似也感受到了闫广桖的注目,侧头而望。
二人视线对碰一起。
陈岳的目光很平静,如一潭深水,幽深的看不到真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