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疥癣之疾,不足为痒
作者:不朽皇帝   陛下实在太强硬了最新章节     
    “太后,扶苏自幼习六艺,修经文,研兵法,演韬略,以正己身。”

    “忠君事,不敢因私以废公。执孝悌,不敢侍宠以滋骄。”

    “扶苏何罪于帝国?何罪于君父?何罪于太后?何罪于新君?”

    扶苏满腔热血,悲愤交加,一脸偏执之色。

    “为臣子,百万甲士擅离职守,因你而竞相奔走,导致帝国各地纷乱四起,此罪于帝国。”

    “为人子,病榻之侧无奉孝,忧郁寡欢倍思亲。落棺之日方忆君,陵前夜望勿问津,此罪于君父。”

    “为子侄,吾掌管三宫六院,诸嫔妃,诸公子,诸公主。诸公子虽以你为长,但礼不可废,新君之母,亦为国母。”

    “先帝之妃,亦为长尊。吾既是太后,亦是长尊。为臣,太后降罪,巧言争辩,是为不忠。为子,长尊训斥,桀骜不驯,狂悖冲撞,是为不孝,此罪于吾也。”

    “为兄长,上不能为新君定国安邦,抚天下之心。下不能为幼弟拨乱反正,慰三军之情,此罪于新君。”

    宋贤神态自若,应付如流,三言两语,就将扶苏说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扶苏听闻,内心更是悲痛万分。

    宋贤的话虽有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韵味,但却让人感到一种逐条合乎于情,合乎于理。

    扶苏的脸色变幻莫测,内心天人交战,万分复杂。

    深深的愧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自己的内心。

    “请太后降罪。”

    过了一会,扶苏露出坚定之色,一拜道。

    “好,既然你已认罪,念你皇族血脉,赐你毒酒一杯,留你一个全尸。”

    宋贤措辞严厉,对着扶苏道。

    “啊……母后,不要杀皇兄好不好?羽儿求求您了。”

    原本老老实实站在宋贤身侧的公子羽,当即小脸变得面无血色,扯着宋贤的衣袖,求情道。

    “太后开恩啊!皇兄故有罪,但罪不至死啊!”

    “太后开恩。”

    当即守灵的诸公子,也纷纷上前求情。

    “太后,长公子贤明宽厚,仁义之名,天下闻之。叛军虽因长公子而起,然并非长公子本意。还请太后法外开恩,饶恕长公子一命。”

    “太后,先帝生前对长公子呵护有加,若先帝有灵,也绝不想看到长公子血溅灵堂之上。”

    “请太后法外开恩,饶长公子一命。”

    一旁的王宫大臣们,也坐不住了,纷纷上去进言道。

    “此乃皇家之事,诸位大人也要干涉吗?”

    宋贤目视满朝文武,毫不示弱道。

    “太后,自古以来,君王之家无私事。”

    王翦也是满腹疑窦,这太后看起来,睿智聪慧,怎么会出此下策?

    明知长公子威望奇高,如今正值政权新旧交替之时,若杀了长公子,那百万乱军便会有了寻衅滋事的借口。

    六国旧辟听闻,恐怕也会忍不住大笑三声。

    如此愚蠢之事,一旦成真,那必然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长公子不死,那百万乱军,说不定还能依靠长公子出面,兵不血刃,安抚平乱。

    宋贤看着这一幕,虽然神色不动声色,但心中却苦笑不已。

    陛下啊!

    真是会给自己出难题,看来今天这恶人自己要当定了。

    “扶苏不惩,不足以正律法,不死,不足以安天下。”

    宋贤只能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一副一意孤行的样子。

    “不可啊!太后,长公子一死,百万乱军,必当借机生事,届时烽烟一起,国不将国啊!”

    众臣子,并非只有王翦一个明大局之人,御史大夫茅焦,立刻上谏道。

    “没了扶苏,这大秦帝国就乱了吗?若如此,何须让太子继位,诸位大人还是改了先帝遗诏,让扶苏继承皇帝大位,以安乱军之心吧!”

    宋贤略微思量一番,便立刻寻到了可趁之机,反将一军道。

    茅焦顿时语塞,这话虽有些置气之嫌,但并非没有道理。

    今日乱军一起,拥护长公子扶苏,那朝廷便废新君,立扶苏,朝廷法度威严何存?

    一旦朝廷欣然应允,那明日乱军又要拥护其他诸公子呢?

    宋贤的一席话,当即引起众人的忧虑共鸣,此乃大患矣!

    况且,叛逆之臣,不足为信,叛逆之将,不足为伍。

    整个望夷宫皆鸦雀无声,那些开口求情者,皆闭上了嘴巴。

    “今日废新君,拥护长公子。明日叛军就可以废诸位大人,自尊其位,又有何不可?”

    “大秦以法立国,法度不明,律令不行,此例一开,天下人人效仿,方才是祸国殃民之本。”

    宋贤要乘胜追击,再次给众人施压道。

    本来就已经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这一下,更坚定了内心。

    “请问太后,若赐死长公子,乱军之局何解?”

    李斯出声询问道。

    “自古以来,叛乱之罪,皆万恶之首,十恶不赦之重罪。文不能治国安邦,武不能攘内安外,大秦帝国已经虚弱到了连叛乱都不能镇压下去的地步吗?”

    “起关中之士,尽北疆之师,召南疆之锐,披甲百万何其难也?”

    宋贤有理有据,十分大气磅礴道。

    “若六国旧辟见帝国风雨飘摇,内斗内耗之时,择机而乘,动六国之民,复六国之地,先帝之心血,岂不是毁于一旦?”

    冯去疾也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六国余孽,死而不僵,不过是疥癣之疾,不足为痒,何足道哉?”

    宋贤为了完成陛下之嘱托,只能硬撑道。

    你们所担心的,皆是陛下求而不得,费心竭力想要达成之事啊!

    南疆百越之地,尚有五十万之师,楚地有变,朝发可夕至,不足为虑。

    燕赵之地,北疆边军之所,大秦帝国精锐汇聚于此,阴山以北,震慑胡狄,阴山以南,挟燕赵以威服魏齐。

    颍川故韩之地,地狭而民弱,仰关中而息。

    百万精甲汇聚咸阳,其中不少是奉陛下密奏而行。

    即便局势失控,陛下威慑天下数十载,积威已久,天下人奉若神明,无人敢触怒天威。

    宋贤虽是一介女流,但这段时间,也算琢磨出一些陛下之布局。

    其中详情,她自是捉摸不透,但应该大致如此。

    “诸位大人,诸位兄弟,扶苏有罪,愿伏诛于国法,以净天下人心。”

    扶苏明白自己的存在,便是对新君最大的威胁,也是大秦帝国动乱不安的根源所在。

    若一死,能解天下之忧,若一死,能复帝国之威,命之何惜也。

    七尺之身,早已许国,万死亦难报君恩……

    〔推荐票,打赏,新书投资,评论你们懂得!跪求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