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地方士绅怨愤大就调回来,调回京里做什么?怎么也得把地方各类官职,历练一遍才是。”
朱由校说道。
刘鸿训是不想让皇长子在江南得罪太多的士绅,所以才主动提议了这么一句。
但明显朱由校自己倒是不在意皇长子在江南得罪太多的士绅。
对于皇帝而言,真正担心的是皇长子太受士绅欢迎。
“但眼下分迁大族的事已接近尾声,皇长子如果还留在江南的话,就得由消除兼并隐患,改为发展当地经济,并防止当地僭侈之风抬头,以及促进白话文在这一带先流行起来,毕竟这里是大明文化最为繁盛之地,基本上已到人人识字的地步!”
温体仁说道。
“那皇长子就不宜留在江南任巡抚,皇长子为官雷厉风行,急于求果,且对发展经济,只怕不甚了解,不如先让其到别的地方任总督,历练一下发展经济、管控贸易和文化等内政的手段。”
卢象升建议道。
朱由校点首,问道:“现在有哪些督抚职位等着任命?”
“云南、辽东、长崎三地。”
刘鸿训回道。
“那就升皇长子任长崎总督!长崎现在是乃我大明之商贸重镇,且也受这些年大量出海士子集中迁徙到此地之故,文化也很繁盛,而这里又涉及各类外藩的事务,正好,让他继续历练历练!”
朱由校说道。
“如此的话,江南巡抚和巡按得重新任命。”
温体仁回道。
“让皇次子殿下任江南巡抚或巡按如何?”
这时候,朱由校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妥,皇次子为政经验不深,且也不懂经济,更善于治学。”
刘鸿训回道。
“皇次子更适合调回京城,先进修一下。”
温体仁回道。
“是啊,任何准备被任命为地方督抚的官员,最好在京城任一段时间京官后再任命,这样才能更清楚朝廷中央长远的方略,也清楚中央朝廷的事务处理之流程,而才便于将来到地方任督抚后朝廷中央各部、寺、院、监等官衙交流!”
孙传庭也跟着回道。
“据臣听闻,皇长子在送利国公还乡且迁去四川的路上,拜访了许多大儒,探讨学问,辩论大道,颇有人称颂,且乐善助学,不少人皆称其贤,虽说贤,但也难免偏听偏信于一类虽温良恭俭却也不识时务的读书人,是该调进京来,令其管学还可,再待在地方上,恐会被一些士子怂恿,进而干涉官府之政。”
卢象升也跟着说道。
“那就调进京,任翰林院侍读学士,且去大明行政学院进修班学习!”
朱由校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回道。
接着,朱由校又吩咐道:“江南这个地方,得分割一下,其财富与人口实在是占比过大,不利于管理,将其东西切割,一分为二,以后撤南直隶,东边改名为江苏,西边改名安徽,安徽省府驻庐州,江苏省府驻苏州。”
“那南都呢?”
刘鸿训问道。
“为直隶府,由朝廷直接管辖!另外,现在海贸兴起后,松江府繁盛已超过苏州府,其辖内上海县已成百万规模之大县,如今也将该府升级为直隶府,还有濠镜,也升为直隶府!大明各地的繁盛情况在变,其地位也得变!”
朱由校吩咐道。
“遵旨!”
“陛下,那江南总督唐爱明当如何安排?”
温体仁这时候问道。
“蔡弈琛被诛后,内阁阁臣还缺一人,将张同敞调回来任内阁大学士,现在朝廷中央还需要一名在海外殖民区有统治经验的封疆大吏,好给朝廷大政提供更准确的建言,而唐爱明,就任他接任印度总督吧。”
朱由校说着又道:“印度一地甚大,目前因为该地情况复杂,还未彻底汉化,为便于集中处理各种事务,才只设一个总督,但将来印度也得分割成若干省!”
“陛下说的是,以臣之见,现在朝廷的重心还是加快对外扩张,而尽早实现文明的统一,进而建立文明的秩序,等以后天下各地皆为我汉土后,就好建立我汉家秩序!若周时之封建制,我大明天子居中央之国,遥控诸侯,而诸侯各领其地!”
孙传庭继续向皇帝朱由校兜售着自己的战略思想。
而他这个思想的来源依旧来源于周制。
这也不奇怪,毕竟从小接受儒家教育的他,不可能不受其影响。
何况,曾经的商周时代,又何尝不是自认为自己所在的区域即是整个天下。
而现在,只是这个天下变得更大了而已。
朱由校则因此笑问道:“但若文明一统,那将来岂不也会有如同秦一统六国之事?”
“这个臣还未去想,想来真要大一统的话,恐没秦统六国容易!但也或许真的会有一维持世界秩序之国,而处理国与国之间的事,或者说是属于天下所有人的事。”
孙传庭回道。
朱由校现在很想告诉孙传庭,后世的世界是有一个联0合国的。
……
随着政事堂的御前朝议结束后,一些新的诏谕之旨也就陆续从政事堂传了出来。
皇次子朱慈灿这里也没想到会被调进京。
但对于让他入职翰林院,他还是感到有些失望。
他其实更愿意也在地方施展一下自己的执政能力。
他想探索一下,不用自己皇兄的那种严政模式,而用仁政模式试试。
“为什么父皇不让我有个可以在地方继续任职的机会?”
朱慈灿因此颇为不解地问了起来。
“恐是皇长子进了殿下的谗言,谁都知道,陛下对士大夫并不是特别礼待。”
陈维崧回道。
朱慈灿听后拧紧了眉头:“也罢!那就进京吧,进京也挺好,可以更加地清楚,朝廷接下来要做什么。”
“二哥!”
朱慈灺在得知朱慈灺被调进京后,高兴得不行,在朱慈灿到永定门这一天,亲自来了火车站来迎接,且兴奋地把手挥舞个不停。
“七弟!近来可好,父皇和母后身体如何?”
朱慈灿见整个火车站只有朱慈灺一人来接自己颇为失望,尤其是在想到自己在南都上火车站,有许多士子排成队地送他的时候,也就强笑着问了朱慈灺一句。
朱慈灺回道:“一切都好!”
然后,朱慈灺又道:“幸而二哥你回来了,不然弟可就要憋坏了,偌大的京城,已没有一人愿意搭理弟弟我!”
朱慈灺说着还眼眶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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