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起雾了。”库尔特嘀咕着。
“那又怎么样?巴哈姆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一样多变,突然起雾很奇怪吗?”莱奥丝毫没放在心上。
“对了,大公,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连夜出发?”库尔特有些疑惑。
按照正常时间,自己现在应该在酒楼里搂着女人喝花酒呢。
“帝国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吧?各个公国都心怀鬼胎,彼此攻伐也不少见,现在能凑齐这十万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能把他们组织起来靠的是皇室那些少的可怜的号召力,别忘了我们这一次出兵的由头就是支援安德烈、讨伐洛桑公国和平定帝国叛乱。”
“只有让所有人都相信我们是出于这些目出兵的,才能得到各方势力的支持。换句话说,连夜出发是做给他们看的。”
“要不是这样我才不会摸着黑行军……这鬼天气,哪有待在城里舒服?”
莱奥说着往手里哈了口气:“好冷啊!”
莱奥不停的抱怨着,他不会想到自己的后军已经被南传鸿盯上了。
“兄弟们,揉揉胳膊捶捶腿!准备冲杀!”南传鸿鼓舞着众士兵。
“大人,太冷了!手僵得连刀都握不住啊……”
“是啊,这天气要是能有一碗热汤就好了……”
“我们守了这么多天了,不少兄弟得了风寒都没法治……”
“……”
这么多天这些士兵们每天窝在阴暗的角落里,时不时的还要被雨雪侵扰,有不少抵抗力弱的闭上眼就再也起不来了。
饿了就嚼干饼,渴了就喝凉水……到了最后这几天凉水喝完了,只能接雨水和嚼雪。
南传鸿听着士兵们抱怨也有些无奈,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很苦。但我们已经熬了这么久,眼看就到了关键时候了,现在放弃你们不觉得可惜吗?”
“我们千里迢迢从何塞高地赶到巴哈姆,要是不做点什么就回去你们甘心吗?”
“看看那些草草埋葬的兄弟们,咱们还要给他们报仇啊!不仅是他们,如果我们不能拖住这支援军,那我们在维戈西的兄弟们一定会全军覆没的。”
“你们都是特意从军中选拔出来的精锐,我相信你们的实力!拿出你们军人的骄傲来,不要让我这个外国人看不起你们。”
“他们的后军粮车上有风干的牛羊肉和醇香的美酒,只要咱们把这批物资截下来,吃喝要多少有多少。”
“……”
南传鸿这么一劝,所有人都安静了。
“……战!”
“战!”
“战……”
见众人恢复了斗志,南传鸿才松了一口气。
“起雾了!兄弟们跟我冲啊!”南传鸿大吼一声,直接带头从林子里顺着斜坡杀了下去。
法迪利是押粮官,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不说百战百胜吧,最起码的指挥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此时的他却惊恐的盯着周围浓厚的迷雾。
这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判断不了具体人数。
什么时候巴哈姆周围都有敌军了?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一瞬间无数疑惑袭向法迪利。
“大人,现在怎么办?”身旁侍从慌张的声音才把法迪利拉回现实。
“……不要慌!马上把车辆都聚集起来,让士兵们围成一圈依托地势进行防守!另外马上去找格林纳将军,让他带人来救!”法迪利大声呼喊着。
十万人的军队拉的太长了,再加上起了大雾,坐镇后军的主将格林纳根本不知道粮队发生了什么。
“大人!要不然我们跑吧!”另一个侍从颤抖着。
他也是老兵了,见惯了生死。哪怕是再凶残的敌人也不会让他心生畏惧,但浓雾里这些看不到的敌人实在是让他生不出战斗的勇气。
“闭嘴!你再扰乱军心,我杀了你!”法迪利怒斥着:“所有人听我命令:坚守阵地!等待救援!一步都不许后——”
法迪利说着说着突然闭上了嘴,一旁的侍从疑惑的站起身查看,突然脖子一凉,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一开始那个想跑的侍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看清了浓雾中的敌人——一张来自东方的脸。
“瞎嚷嚷什么?本来还找不到你呢!”南传鸿吐槽着。
“兄弟们差不多了!能拿多少粮食就拿多少粮食!拿不了的直接烧了!”南传鸿一边砍人一边吆喝着。
在冲杀前南传鸿就定好了暗语,所以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很少会误杀。
穷阴帝国的士兵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因为互相踩踏或者误杀而死的起码占到了一大半。
因为有不少草料和油脂,连同粮草在内还烧死了不少人。
等格林纳收到消息带人赶过来时,只看到迷雾里那跳跃着的火光和脚下堆叠的密密麻麻的尸体……
与此同时,前军的泰穆尔也是一阵头大。
泰穆尔刚刚接到莱奥折返支援的命令就被偷袭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先支援还是先应敌,而且前军已经乱了,自己的命令根本传递不下去。
“赛那!你马上组织近卫军维持秩序,有带头起哄、引起骚乱者杀无赦!”
“特奥多罗!你跟我去见大公!”
“……”
泰穆尔吩咐完之后就带着特奥多罗冲过乱军,策马奔向中军。
等泰穆尔俩人见到莱奥,发现格林纳正苦兮兮的跪在地上请罪。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莱奥咆哮着:“这才刚出了帝都就遭到了袭击,我丢不起这个人……格林纳、泰穆尔,我要你们带人追杀这一群恶徒。不管死多少人,不管追多远,都要把他们全数歼灭!”
格林纳和泰穆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和焦虑。
莱奥已经被愤怒和羞耻冲昏了头脑,竟然能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他们现在的任务是迅速支援安德烈,现在分兵去追南传鸿岂不是节外生枝。
但是愤怒的莱奥他们又惹不起,只能用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