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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儿,在想什么?”
苏晚凌轻轻地摇着头,和云初醉挽着手走进去了。
到了小花厅,却见京城中的贵女们也都来得差不多了。此处娇言巧语,香风阵阵,倒是比甬道两侧的花儿还要吸引人一些。
出了花厅,穿过拱门,便能瞧到几道台阶斗折蛇行,通连着幽深静谧的亭台楼阁。
有贵女们坐在角亭里头品茶作画。
苏晚凌和云初醉走了一会,刚好就迎上了郑舞和盛逐惜。郑舞是郑连赢的小女儿,也是郑艾的妹妹,今年刚十五,模样却是不错的,是个美人胚子。反观盛逐惜,虽然同样都是清流家的女子,却是样貌与身段都比较普通的。
“你们来了!”
郑舞笑着对二人招了招手。
苏晚凌和云初醉走了过去,四个人便凑在一起了。
“凌儿姐呀,想要找你出来一次,还真是不容易呢。”
郑舞笑眯眯的,却是故意把“姐”这个字咬得特别重,听起来倒像是苏晚凌是个年纪大了她不少的人。然而苏晚凌却是淡然一笑道:“最近是有些忙罢了。”
“忙什么呀?”
郑舞眨眼道:“我倒是听说,最近这迟大人似乎有点和姐姐献殷勤的意思呢。”
苏晚凌没有如她的意,露出羞赧的表情,而是道:“迟相宽厚,对谁都以礼相待,不过是礼节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郑舞娇声道:“姐姐真是爱开玩笑。”
“妹妹才是爱开玩笑。”
两个人相视一笑,却又转过头去。
傻子都能看出什么不对劲了。
对于这样的人,苏晚凌其实也没有放在眼中,她指了指前头道:“天儿怪冷的,咱们几个也别跟这傻傻杵着了,去坐会吧。”
三人都同意。
这四个人在小花厅里头坐下了,刚一坐下,就有侍女前来奉茶。
郑舞端起茶杯,看了看左右道:“不是说,今日安北侯的夫人会来吗?为何一直都没见到?”
就算宋明珂不再是长公主,贵女们却也都得在私下老老实实唤她一声长公主,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她的地位就摆在那里,她就是皇帝唯一的妹妹,太后唯一的女儿,谁也无法撼动。
然而郑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能听出来。
和郑舞关系最好的盛逐惜开口道:“贵人事忙,许是耽搁了。”
“有什么事情呀?”
郑舞捏着杯盖道:“她现在也不是长公主,更不是那什么飞花卫的都指挥使,忙?有什么可忙的。”
盛逐惜就跟着一笑。
听到这句话,苏晚凌暗自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其实她并不是很想掺和这几个人之间的对话。
两个人笑过了,郑舞又道:“不过,若是我说,这生得好还是不如嫁得好,瞧啊,嫁上了那样一位有权有势的如意郎君,就算是做出了再丢人的事情,也有夫君给兜底儿,多好啊。”
这话阴阳怪气的,但是,在他们这些清流家族的眼中,还真就是这样。
沈承聿这样做,无疑就是在给自己的家族抹黑。
所以这些人,背地里都不知笑过了多少次。
见苏晚凌不说话,郑舞还问她:“凌儿姐姐,你说是不是呀?”
苏晚凌温温和和道:“妹妹,你的家世虽然再好不过,但是侯夫人就是侯夫人,还是不要轻易置喙的好呢。”
这番话可算是片叶不沾身,滑溜溜的谁也别想抓到。郑舞轻哼了一声道:“她早就没了长公主的头衔和指挥使的名儿,又如何置喙不得?姐姐你也太小心了些吧。”
苏晚凌却端端正正地坐着,不接话茬。
若说郑舞为什么对宋明珂如此阴阳怪气,苏晚凌大抵是知道的。
郑舞是喜欢林冬的。
京城的人都传言,说是沈承聿认下这个妹妹,是为了给长公主身边的那婢女抬高身份,为何要抬高身份?因为沈承聿和宋明珂,有意撮合他的副将和沈青梅二人。
林冬在京中虽然不像沈迟二人那般,是无数贵女抢破了头也想嫁的人,但是他为人谦和,长得又不差,前途又是不可限量的,所以看上他的女子,其实也不少。
郑舞自然就是其中一人了。
眼见着林冬就要娶别人了,她心里能痛快吗?
肯定不能。
所以自然是要借着这件事,拿出来说说的。
知晓一切的苏晚凌并不声张,只是淡然地坐在一边,也不掺和她们的对话。
郑舞却是越说越来劲了,她道:“也是,认下了一个奴才秧子做亲人,这事儿啊,也就他们那些人能做得出来。”
她语气暧昧,没有点出“他们那些人”到底是谁。
有人问:“哪些人啊?”
郑舞转头道:“这你都不知道,自然是那些……啊!!”
她话刚说了一半,就尖叫了一声,引来了小花厅其他贵女的注意。
沈清嘉一个擒拿手就按住了她,她稍微一用力,却听“嘎巴”一声,郑舞的膀子险些都要被她卸掉了。身娇体弱的女子哪里能受得了?她叫道:“救命!救命啊!!”
沈清嘉冷冷道:“你喊,今日我就看看谁能来帮你。”
郑舞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一瞧,盛逐惜和云初醉都站了起来,到了一边。盛逐惜还好,能假模假样地呼喊几句,云初醉却是抱着手臂在一边看着,一点都没有要解围的意思。
“快来人呐!打人啦!”
小花厅的人越来越多,连外头赏花的贵女和夫人们都被惊动了。
“救命啊——啊!!”
沈清嘉揪住了她的头发狠狠一提,郑舞一头簪花就散落了下来,摔在了地上。沈清嘉在她耳边幽幽道:“你说我兄长和我嫂子什么了?嗯?”
“我、我什么都没说!”
沈清嘉道:“是吗?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啊?”
沈清嘉手一转,直接揪着她的头发,对准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滚烫,恐怕这郑舞沾上一点都会被烫得破皮,眼看着她真就要摁着自己“喝茶”,郑舞不禁大哭了起来。
狼狈得要死。
贵女们尖叫着,有的还掩住了眼睛不敢去看,顿时这小花厅就乱作了一团。
就在此时——
“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