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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霏霏笑了一下,捏了捏手边的衣角,不自然道:“那,那我先走了。”
沈承聿点了点头。
顾霏霏走了,林冬才道:“哎,这顾姑娘啊。”
沈承聿道:“别说她了,陪我吃点东西吧。”
“嘿,我还真是饿了。您别说,这顾姑娘的手艺还真是不错的。”
沈承聿没说话,挑起了一筷子的面条。这面条浸泡在散发着热气的菌汤里,香气浓郁又勾人。
林冬看他这冷漠的样子,撇了撇嘴,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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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迟府。
“夫人,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跪在梳妆台前头。秦瑶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静静地用篦子梳头。
沾了花油的篦子在头发上掠过,香风四溢。
而这跪下的丫鬟不停地磕头,脑袋都破了。她泪流满面道:“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啊!”
秦瑶轻轻地放下了篦子。
而她身边的大丫鬟南柯便上前几步,出声道:“你们几个没用的,还在这儿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奴才拖下去!”
“是!”
几个家丁拥了上来,便把这跪在地上的丫鬟给拖走了。这丫鬟不停地哭喊道:“不要,夫人,奴婢真的错了!求求您饶恕奴婢吧!”
“求求您了!”
她的声音就这么渐行渐远。
南柯俯身,给秦瑶捏了捏肩膀。
她道:“这几日,夫人一直在清理门户,想必是十分劳累的。”
秦瑶闭着眼睛道:“还行,也没觉得多累。”
“背主的东西,”南柯啐了一口道,“这样的东西,就该打死了扔出去,夫人您还放她出府,简直是太仁慈了!”
秦瑶道:“背主之人,就算出了迟府,又有谁敢要她?”
“您说的是。”
“这东西也实在是想不开。她也不知道,现在当家的到底是谁?为了一个还没进府的人……呵。”
秦瑶转头道:“这次就算了。日后苏家小姐入府,就该好好地管住自己的嘴。”
南柯行礼道:“您说的是,是奴婢僭越了。”
秦瑶话锋一转道:“大人呢?在何处?”
南柯恭敬道:“回夫人,大人现在在书房,面见大臣。”
“这样啊。”
秦瑶道:“小厨房煨着的鸡汤可好了?若是好了便给大人端过去吧。”
“是。”
南柯行了个礼,便出门去了小厨房。
端着鸡汤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南柯还抻着脖子听了听。结果这一伸头,差点把她的鼻子给夹掉了。许泽打开书房的门,皱了皱眉头道:“什么事情?”
南柯行礼道:“夫人给大人的鸡汤……”
许泽看了看里头,接过了鸡汤,道:“行了,我给大人送进去,你先回去吧。”
“是。”
许泽一关门,便把鸡汤先放在了一边,而自己则是垂着手站在一边,一副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案旁的炉子上头温着酒,酒水散发出来的气息浓郁又强烈。而几个大臣垂首站在案前,大气都不敢出。
迟允拿起了一个折子,道:“有没有人能和我解释一下,充衍两州的税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全万隆,你说。”
全万隆跪了下来,颤抖道:“大人,大人这,微臣……微臣……”
他眼珠子乱转,不停在想着该怎么解释。在迟允默然的注视下,他是越憋越急,越不知道该怎么说。
迟允把手上的折子扔给了他,道:“自己想想吧,如果明日不能给我个解决法子,这户部你也就别待了。”
“大人……!”
云却桡道:“迟相。”
迟允知道,点到为止即可。他看了看旁边瑟瑟发抖的几个人,道:“都先回去吧。”
“是。”
几个大臣便瑟瑟发抖地离开了,而全万隆本人,则是由两个同僚拎着胳膊架着走出去的。显然,这人被吓得不轻。
云却桡道:“你这么吓唬他们,没事儿?”
迟允道:“贱皮子罢了,不严厉一点儿,他们就不会知道痛痒。”
“这段时日也辛苦你了。”
云却桡摆手道:“嗨,咱们俩谁跟谁啊!”
迟允指了指酒壶道:“喝点?”
“喝!”
许泽上前,为云却桡摆放好了酒杯。迟允见许泽拿来的鸡汤,旁边还搁着几碟子的下酒菜,便道:“夫人送来的?”
“是的。”
“她倒是贴心。”
云却桡感叹道:“有一个美人在侧,每日红袖添香,真是神仙日子啊。”
迟允道:“怎么,你也想娶妻?”
“罢了。”
云却桡告饶道:“我这性子,有几个媳妇儿都拴不住我呀。”
迟允道:“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不是自己喜爱的,终究是不行。”
迟允捏着花生米的手停顿了一下。
云却桡神色一顿,尴尬地笑了笑,主动给迟允添酒道:“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
“嗯。”
迟允道:“最近你和林试锋走得很近?”
云却桡坦然点头道:“还行,毕竟也算是一起见过生死了。”
他试探道:“怎么了,难道这人……不行?”
迟允摇摇头道:“行,你定然要和他好好结交。”
“为何啊?”
迟允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只是和云却桡碰了个杯。云却桡道:“啧,成天装深沉。”、
迟允淡笑了一声。
“大人。”
许泽从外头走了进来,交给了迟允一封书信。
云却桡十分有眼色,只是专注于手中的点心,眼神都没往迟允处瞟一下。
迟允一目十行地看完,挑了挑眉毛。
云却桡喝了一杯酒,觉得身上都暖和了起来。他干脆道:“行了,这酒也吃了,和你也都抒发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迟允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云却桡:“和你个大老爷们喝酒有什么意思,真男人自然是要去喝花酒。”
迟允笑骂道:“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