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明月下,没有任何灯火。
一座空无一人的建筑厂房内,夜色的漆黑才是这里的主人,这片荒区内不存在照明设备,只有荒凉的冷风灌入这些老旧的建筑内,一身寒颤的荒凉。
这座一千多平方米的小型厂房,因拆迁搬走的缘故,所有门板防盗窗之类的装修物均是一样不留,只留下空荡荡的建筑躯壳,四面通畅,如一座空城一片死沉,这里就是黑首与恶狼会面的秘密地点。
水泥毛坯的厂房外,一条坑洼的破败大道上,一辆豪气的劳斯莱斯正停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内,高耸的围墙正好将车身掩藏,就如埋伏一般藏在夜里,不易被人发现。
只不过,车内没有半个人影,这辆劳斯莱斯停在那里已有半个小时,这说明,来人已经进入建筑厂房内。
“首领,据第一队死侍的汇报,附近百里范围并未发现任何武装埋伏,而都市政府方面暂时不见动静,说明这次太繆确实没有利用政府武装设下陷阱。”一位随行司机兼保镖的西装男人,手指触屏在手机上,结束掉其他死侍汇报的通话。
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早有一辆载着四名死侍的汽车进入这片区域,他们提前为了恶狼首领秘密摸排地形,打探威胁,禀报未发现异常,这片区域是一片宁静的。
而其余四辆载着死侍的汽车,还未打算靠近,他们还在佯装成普通车辆,徘徊在附近郊区,只要这里一有动静,他们则会火速会合。
一身霸气身躯的狼皮大衣身影,故意放纵开脚步,粗糙走在空空如也的厂房建筑内,脚步声很大,大到能在冷清的建筑内听到回声,好似在故意暴露自身的行踪似的,堂而皇之。
阿萨什黑色虎躯的身影,阔步行走在建筑内中央,坦露出自己的位置。
“太繆还没来吗,我可不记得这个男人有迟到的习惯,又或者说这次鸿门宴还没开始?”阿萨什停下沉重的脚步,矗立在阴暗的光线下,粗略环视建筑内的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不蠢,深知这次是鸿门宴,必然会有埋伏设下。如今来到这里近乎过去半个多小时,太繆却是没有现身,这令阿萨什更加确定了这次邀约不是交谈合作,而是一个真正的陷阱。
至于是什么陷阱,他还不能确定太繆会耍什么把戏。
阿萨什环顾一圈,寥落冰冷的环境内,暂未发现异常,这里的黑暗非常平静,他压着粗眉道:“太繆若是想借机除掉我,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若没有埋伏,那么其一定别有用意,大概是想耍什么心机。”
“可如果真设下埋伏,他则是想要在今夜撕破脸皮,一心一意要致我于死地。”阿萨什正是为了摸清太繆的底细而来,他再度望向浑浊的夜色,寻找端倪。
他想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在密谋什么,为何突然如只病虎一般,频频收敛獠牙,这般姿态意欲何为。
一身黑色西装的司机,放眼望向周遭昏暗的夜色,一切很静谧幽暗。
这种过于正常的气氛,反而使他不由生出一些担忧,他对身前的首领恭敬问道:“首领,太繆似乎并未设下任何陷阱与埋伏,这反而显得很奇怪,难道他是真的诚心来与我们交涉合作吗?”
阿萨什不屑一笑,自然不会认为太繆会带着诚心过来,只怕这平静的氛围中,会有杀手隐藏在其中,他眯起双眼的道:“即便y与m埋伏在周边伺机动手,但她们的联手也奈何不了我阿萨什,倘若这样,我有足够的能力脱身离开这里,直接结束这场无聊的邀约。”
“同时还会证明了我心中的猜测,太繆这三个月示弱的用意,其实是并没有什么用意,只是一种心理上干扰的心理战,目的只是为了把我引来这里罢了。”
阿萨什今天就是为了印证这个事实而来,倘若真是如此,他便可以了断恶狼党内忧心猜忌的压力,或许还能肆无忌惮在暗中反噬一下黑首组织的示弱,措手不及啃下对方的血肉,让黑首组织知道这种故弄玄虚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此时一切风平浪静,难以看出任何端倪与事变,四周更没有人影埋伏的踪迹,这个夜晚很平静,连蟋蟀的吟唱都很动听。
阿萨什轻微皱起眉头,太繆此时还未现身,其究竟还在密谋什么?
夜中的冷风徐徐划过,厂房斑驳的房顶之上,风衣与黑夜完美融为一体,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难以被轻易发觉。
一道漆黑的身影如夜中狩猎者,黑色k面具无法看出后面是什么表情,或许是紧张,又或许是不安,往往最多的情绪还是一个保持镇定的态度,无声无息,孤身埋伏在房顶一处天窗口之上。
下方两道身影,于昏暗中映入我眼帘,他们的对话更是一字不漏的钻入耳中,让人生畏。
我漆黑的眸子凝视黑暗,亲眼目睹到了阿萨什本人,对方比照片上看到的更为凶神恶煞,身经百战的彪壮体型霸气十足,那块状肌肉比常人壮汉魁壮两倍左右,就如一头野性且残暴的野兽,光是黑色狂野的身貌,便无形带来一股喘不过气的压力,这就是恶狼党首领的气质吗?
我神情格外凝重,不敢随意妄动,只能偷偷移开眼珠子瞄下,一直如死物的石头,背倚在天窗口的护栏边,不让呼吸冒出动静与气息,就此与无声的黑夜融为一体。
我脑中正在绞尽脑汁的思考对策,心里暗想:“不愧是恶狼党的首领,他身上的防备根本无从下手,而且这阿萨什似乎已经隐约猜出了这场邀约是一场陷阱,他只会更加提防,不好暗中偷袭。”
尽管早已提前踏入这片区域,潜伏埋伏,但没想到阿萨什一样来的很快,我只是粗略勘察过周边地形,他就进入了厂房内,即便我占据先机,可也不敢轻易进行暗杀,太繆极为忌惮阿萨什,可见对方的危险性,我可不能轻率行动。
从进入这个厂房开始,阿萨什看似神态随意,举手投足间的警惕性,却令人寻不到下手的破绽,若是一旦出手,将会暴露位置,从而被对方雷霆反击。
此时此刻,我只能谨慎而为,找出对方破绽的机会,然后从暗中开冷枪。
咻!
一颗细小子弹的线影从千米开外,忽然是破空而下,金属子弹穿梭在空气之中,外加夜色掩护,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有一颗子弹忽然飞来,直接越过窗户射向厂房内。
“居然玩这种不入流的把戏吗?”只见阿萨什冷冽抬起深黑的目光,敏锐捕抓到了细影,在那微弱月光映衬下,弹头金属的光泽,不可忽视。
他漆黑的手臂一把扯住黑衣司机的肩头,毫不犹豫往后拉开,两道身影同时向后撤出去。
叮!一声子弹深入地面的声音荡起,这一枪分明是装载消音的狙击射击,不留痕迹不留声音,阿萨什却能在平常之下,准确捕抓到了穿梭夜色的杀机,从而躲开暗袭的一枪。
我额头上冷汗微冒,心里破口大骂一声,妈蛋,还有没有王法,是谁这么缺德,直接开冷枪的!我要当场毙了她!!
一转念,我也很快皱起眉头,刚才那一枪是无声无息的轨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阿萨什仍旧能在短短瞬间发觉,这敏锐感太强了。倘若是我暗中开枪偷袭,只怕他一样能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躲开。
我当然知道这一枪是谁开的枪,难道是m看到我有些怂,在为我助威?不,我一点都不怂,小心驶得万年船,只是比较谨慎而已。
不过这一枪让俺知道,暗中开冷枪偷袭阿萨什是不行滴。
“首领,看来这太繆是不打算现身了,但他们这埋伏的手段是不是太拙劣了。”黑衣司机捡回一条命后,克制心惊,望向地面的子弹,就这般简单开始伏击了?
司机猜疑不定,然后又看向自己的首领,周边均不存在任何武装埋伏,这里更没有致命陷阱,只是靠着一把狙击枪就想致对手于死地吗?实在过于儿戏。
该荒区内即便找不出狙击手的位置,却也容易规避狙击的射击,只要他们随便找处死角站着,这暗中开狙击枪的杀手将是没辙,这样一说,反而是他们更占优势。
阿萨什皱眉同样思考了一下,太繆根本没有诱导都市武装出动,更没有黑首组织的武装靠近,如此说来,这片区域之内,或许只有y与m这两位杀手,难道太繆认为这两人便足以杀死自己了?真是可笑。
阿萨什沿着空敞的窗口,望向外面浓浓夜色遮蔽的建筑楼,只是大概确定了刚才狙击的方向,他冷冷一笑道:“既然是陷阱,也没有武装埋伏,看来是只有异能者之间的战斗,太繆可真自信与自大,以为凭着y与m就能轻易除掉我吗。”
也是因刚才那一枪狙击子弹,阿萨什在心里逐渐得出答案,解惑了心中的顾虑。
这些天里,黑首组织故弄玄虚的作态,着实令他感受到了一些惶惶不安,现在看来,这一场邀约确确实实是一场鸿门宴,黑首组织的示弱大概就是一个心理的幌子,只为引蛇出洞,诱入陷阱之地,太繆果然是个心机极深的可怕家伙。
他此时理解了这个男人的意图,自上次邀约结束后,黑首组织这三个月的确没有任何动静与图谋,是因为,对方真正动了杀心,看来是欲要在今夜铲除自己。
摸清这个底细后,阿萨什完全可以转身打道回府,如果真就这样转身离去,那将着实无趣至极。
阿萨什的双目锐利起来,望着窗外的昏暗夜色,他眼底仿佛暗含着锐利杀意,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司机道:“联系所有死侍全部会合,既然来了一趟,自然不能空手而归,至少也要折断太繆的一只左右手,这个男人始终是一副自信从容的态度,索性趁着今晚挫一下这老狐狸的锐气。”
这处荒区之内,没有都市武装,没有黑首武装,既然没有强力武装埋伏,那么便无需忌惮。
阿萨什大致能猜出太繆也不会从暗中动员而来,只怕这片夜下,仅有y与m的身影潜伏其中,这是多么狂妄。真以为凭这两只幼崽,就能除掉自己吗!
阿萨什不屑一笑,语气漠然嘲弄的道:“太繆或许从未想过,这一股盲目的自信会成为他的弱点。呵呵,真想看到他狼狈挫败的模样。”
y与m平日一直是恶狼党最忌惮的战力,若让这两个杀手彻底成长起来,黑首组织将能只手遮天,太繆这么有自信让y与m来暗杀,阿萨什不介意小露一手拧掉两只幼崽的脑袋。
恶狼党与黑首组织不知是恶斗了多少年,太繆总是身居上风,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吃亏,阿萨什从心底渴望,倘若在今夜将太繆得力的左右臂折断,他会露出怎么惨然的面色?
呵呵,想一想便是觉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