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脸忧色的往回走,刚到廊下,与他一起当值的另一个体形稍胖的侍卫,见他回来,冲他比划了个手势,往里面指了指,意思是已经云消雨歇了。
他轻舒了一口气,来到书房门口,扬声禀道:“世子,少夫人请你前去清韵园用膳。”
过了一会,没见主子吭声。
只好硬着头皮又道:“少夫人说了,若世子没空前去,她便过来相陪。”
说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竖着耳朵……等里面的答复。
此时的吴振,眉眼还带着云雨之后的慵懒惬意。
他用略带薄茧的手,划过心宿的胸膛,停在他曾中箭受伤的地方轻轻磨蹭,这里光洁平滑,没有丝毫印迹。
想当初,那支箭可是穿胸而过。
“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医术。”他有些好奇地道:“也不知救你的那位仙师,到底隐在何处?”
“那不是医术,是巫术,她也不是什么仙师,就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女人。”心宿不想他继续问下去,便握住胸膛上这只不安分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提醒他道:“门外的侍卫,还等着你的回话呢。”
与他并排躺的吴振,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移开目光,不再理会他。
没想到堂堂侯府世子还有孩子气的一面,心宿无奈地笑了笑,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有个孩子了。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会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自然不会整天盯着你。”
吴振问他:“你在飘香楼也嫖过妓,事后不会觉得恶心吗?”
心宿摇头:“在我这里,无论男女都得意趣,男人有男人的妙,女人有女人的好。”
见他没有任何心里障碍,吴振顿时觉得有些委屈。
狠狠呼出一口气后,他猛的扑过去压住心宿,“那你也让我在上面一回,我也想体验一下你说的妙。”
“你若把金州的事给办成了。”心宿摊开身体,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你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如何?”
“好,到时候你可别怂。”吴振起身穿衣,冲外面喊道:“去给少夫人传个话,就说这春长夜短的,本世子睡过了头,晚上,我再去清韵园陪少夫人用膳。”
“是。”门外侍卫应了一声,连忙跑去院门口,对一直等在那里的荷香,赔着笑道:“这雨天路滑的,辛苦姑娘了。世子说晚上过去,姑娘不如先回去,告知少夫人一声。”
荷香撑伞的手都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世子对少夫人情分淡薄,原本她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现在给了个准话。
她瞟了这侍卫一眼,此时再看,觉得比刚才顺眼多了,便冲他福了福,道了声谢。
她和烟雨、飘絮,还有雪盏都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少夫人是江南贺家长房嫡长女,不光精通琴棋书画,样貌也是极好。
嫁入这侯府,就算不能与世子琴瑟和鸣,那相敬如宾总不难吧?可无论少夫人怎么努力,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新婚燕尔的,世子便借着军务繁忙,打包去了军中。沐休回来,也喜欢独自歇在外院的青云阁,不愿在清韵园就寝。
开始少夫人还以为世子心里有人,内外院翻查了个遍。
两个通房在婚前都已经打发了,几个分管青云阁事物的大丫鬟,平时都不怎么近身伺候。世子身边除了小厮就是侍卫,没有任何金屋藏娇的迹象。
甚至为了笼络世子身边的人,少夫人还把飘絮嫁给了世子身边的侍卫。只是那侍卫在去年年底出门帮世子办事,又意外身亡了。
留下了身怀六甲的飘絮,想想都可怜。
等荷香回到清韵园,贺诗文早就已经用好膳了,正半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烟雨则坐在一旁绣帕子。
见她回来,贺诗文不由嗔怪道:“这么绵密的雨,何必出去遭一趟罪。”
烟雨起身,帮荷香倒了杯热茶,让她捧着暖和一下。
“少夫人,婢子这趟可没白跑。”荷香满脸喜意的道:“世子说晚上过来。”
“你见到世子了?”贺诗文问。
荷香摇了摇头:“侍卫传的话。”
贺诗文听了,便不再言语。
放下书,托腮望向窗外,秀美的容颜,淡雅的气质,不说话时,身上就会透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少夫人,你别不高兴。”荷香小心翼翼的道:“不是说好了,一切为了孩子吗?等少夫人有了孩子,这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烟雨也在一旁点头赞同。
“照燕喜嬷嬷给的日子,这几天正是受孕的好时机。”说到这,她眼前就像有个胖娃娃在向她招手,心里便有了几分急切,“少夫人,今晚世子过来,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提起孩子,贺诗文打起了几分精神,她转头看向烟雨:“我记得你跟我二叔府上,四姑娘身边那个叫苹果的丫鬟,很熟?”
“少夫人忘了?”烟雨笑着道:”苹果是我娘家嫂子的小姑子,我们可是亲戚。”世家女郎身边伺候的,基本都是家生子。
“如此甚好,待会要是雨停了,你出府去二叔家见见苹果。”贺诗文凝了下,道:“就说我想约四妹妹喝茶,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四姑娘贺诗倩,现在是准太子妃的身份,婚期具体定哪天虽没有公布,但宫里已经派了礼仪司的嬷嬷,进贺府教她礼仪了。现在想见她一面,还真是挺难的。
烟雨自小伺候贺诗文,这个时候叫她去二老爷府上,她担心自家姑娘有事瞒着自己。
“少夫人想找四姑娘喝茶,何必急于这一时。”她低声道:“世子说晚上过来,咱们是不是得先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贺诗文瞥着她,幽幽说道:“我虽想要个孩子傍身,但这种事还得你情我愿才行,强扭的瓜始终不甜。”
从前她不懂这个,一味的讨好迁就。
甚至还不惜花重金,请了花楼里专门调教女伎的嬷嬷,学习怎么取悦男人。
结果也不怎么样,有一回都倒在床上了,世子还是推开了她,说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