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人闹事,木森带着侍卫守在旁边。
来领粥的人要报出自己住在胭脂巷几号,家里有几口人,户部派了管户贴的小吏,在旁边记录。
承恩侯府和文国公府早早派了管事过来帮忙,还拉了两大车米粮。
听说皇后娘娘派公主在胭脂巷施粥,端亲王府、宁王府、长乐郡主府、兴宁侯府和忠义侯府,卢府、陈府、刘府等,京中差不多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派了管事或小厮过来,有送米粮的,也有送银子的。
柳青柳红在太初宫是掌过事的,周九如就把这捐赠之事交给她俩,每家捐了多少米粮,多少银两都记在功德薄上。
每天施了多少粥,买柴买炭用了多少银两也一笔笔记下来,做个公告牌挂起来,让大家看的一目了然。
到了晚上,周九如查看这一天的记录,来领粥的报出的家里人数跟户贴基本都一致,看不出什么问题。
“今晚去南风馆探探。”周九如沉着脸道:“我就不信找不出他们。”
乐水道:“胭脂巷的南风馆大大小小有五家,太子不让我们插手,贸然去探,会不会破坏太子的计划?”
“我跟卫二悄悄去,不让太子哥哥知晓。”
见周九如打定了主意要去,乐水闻言便不再吭声。待他俩出门,就让人去东宫给兄长乐山透了个信。
………
穿着夜行衣的周九如和卫斯年,蹲在不知谁家的屋脊上,正琢磨着先探哪家倌倌。
“一家家的查探太耗时不说,也麻烦。”卫斯年干脆出了个打草惊蛇的主意,“不如,动用你的先天灵力直接找人。”
周九如一听就明白了,盘腿坐下,运行灵力,以胭脂巷为中心,向周围覆盖过去,她准备用神识一寸一寸的搜。
若真有卫道士躲在此处,没有哪个修行之人愿意被别人的神识窥探,只要他们有反应,周九如就能锁定。
冬的夜晚漫长,走在人烟稀少的街上,北风瑟瑟吹袭,凛冽刺骨。满目萧然之景,给人一种落寞无依的孤独感。
这样的夜晚,通常不会有人出来。
但此时,却有轿子停在了胭脂巷,走入了左边的一家小倌/倌。
“咦!”卫斯年长眉扬起:“这人的背影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见过?”
周九如收起灵力,起:“走,跟上去看看。”
卫斯年伸手环住她的腰肢,足尖一点,飞跃入那家南风馆。
外面北风呼啸,馆内却意盎然。大厅水晶为灯,珍珠为帘幕,美人披纱抚琴,轻轻柔柔的吟语如水般滑过耳边,绕着心尖。
琥珀酒、碧玉觞,酒到半酣是佳境,美人入怀,鲛绡宝罗帐,风起绡动,锦被翻红浪。
两人隐藏气息,躲在房梁上,卫斯年捂着周九如的眼睛不让她看。
以周九如的灵力感应,这样的空间,就是一根针她都能找到,何况正在做运动的两个大活人。
他们的呼吸,他们的节/奏/频率/她都能感知到。
卫斯年搂着周九如,软/香/在怀上越来越炙,烫得周九如难受,于是动了动。
“别动,那个人是个卫道士,五识通灵。”卫斯年看了眼屏风上搭的一件绣着银狐的衣衫,搂紧她,耳语道:“找个机会,我们出去。”
待听到/上/那两人快要到达/顶/峰时,周九如和卫斯年趁机如风一般掠出。
没想到那人也很警觉,起跃起,抓起外袍冲向窗口,见窗户紧闭,转奔向门外。
走廊纱幔飘飘,除了楼下大厅里传来的靡/靡/之音,并未有任何异常。
顿了片刻,他沿着走廊飞速绕到后面的花园,冷冽的风中飘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若不是他鼻子特别灵敏,这丝夹杂在红色茶花中的药香差点就要被他错过了。
“心宿师弟这是……”苏让见他随意披了件白色外袍,袒/着/,露/着一双大/长/腿,赤脚站在一丛红色的茶花下,红白相间,引人无限//靡/遐思。
心宿深吸了一口气:“苏师兄,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药香?”
苏让摇了摇头:“我五识不如你灵敏,没闻到。”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又见心宿一副/求/不满的表,不由揶揄道:“怎么回事?难道有人闯进来误了你的好事?”
心宿哼了哼,未曾做声。
苏让声音凝重道:“师弟,不是我说你,这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你不该招惹忠义侯世子。
他是当朝二皇子的亲舅舅,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盯上。”
“忠义侯就他一个儿子,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心宿抱臂,斜睨着苏让,“你说在辽东掌三十万兵马的忠义侯会怎么样?”
艻让不太赞成地说道:“幽州的燕北王把忠义侯看得死死的,忠义侯翻不起多大的浪。”
心宿笑道:“苏师兄,你就是心太猛了,才会全军覆没。对付一个王朝,你要有滴水穿石的耐心,雪浓那女人,不是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把大燕毁掉。”
“你觉得虚和道君还能等多久?”
苏让吁叹道:“星象图碎裂,万神宫从云端坠落,你们二十八星宿为卫道士,却失去了感悟星象的能力,虚和道君的体也一天天在衰退,他等不了多久了。”
心宿拧眉,若有所思道:“放心,道君再活个百把八十年没问题,实在不行,我就直接放了大秦天子的血,带回神山。”
苏让见多说无益,只得叹息一声,转离开了。
………
“真没想到,英武不凡的忠义侯世子吴振,竟然/男/色。”像似发现了新大陆,周九如贼贼兮的说道:“而且还是个小/受,英武/受。”
见小姑娘一脸猥琐的表,卫斯年闭眼暗吁了一口气,真不该带她来探这个该死的南风馆。
“现在,本公主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贺诗文嫁给他一年多,也没生出孩子。”
周九如满脸灿烂,一副今晚总算不虚此行的模样:“听说忠义侯夫人还想为吴振纳妾,看样子他们家里人并不知晓他有这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