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宫的修士为了能在猎场顺利行刺,利用那个人的消息,把大长老骗出了京城。
原本她以为对方为达到目的故弄玄虚,但她刚才在地牢里闻到了一股味道,令人很不舒服。
其中有巫的气息!
昨晚当值的那些人,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肯定是记忆出了问题。
消除别人的记忆,这事除了她,也只有巫能做到。
周九如想去监牢看看,找个人确认一下。
一个着东宫侍卫服的侍卫,从左前方走了过来。
“公主!”他上前行礼道:“太子下叫您回宫。”
周九如神一怔,看向监牢的方向,问道:“卢寺卿回来了?”
“是的。”
侍卫应道:“寺卿大人说劫狱之事,他自会查清楚。天寒地冻的,叫您跟太子先回宫等消息。”
周九如默了默,有些明白了。
此次劫狱,若没有内鬼,就算真有巫师跟着,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大理寺的官员,需要重新洗牌了。
鉴于目前太子哥哥的状况,二表舅不想把他们兄妹俩牵扯进来。
………
………
太子坐在轮椅上,由乐山推着很快就出了大理寺,来到了马车旁。
卢志永转摆摆手,示意后,跟出来恭送太子的一帮下属们都回去,不用再送了。
走在最后面的几位官员,立刻停在了原地,不再向前。
前面的几位好像没懂寺卿大人的意思,彼此对视了两眼,还浅笑着急急上前齐喊:“恭送太子下回宫!”
弯腰揖礼,摆出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但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们如此的迫不及待,根本不是来送人的。
刚才在大堂,太子把他们压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他们就想瞧瞧,威严赫赫的太子到底怎么上马车?
如果靠侍卫抱上马车,那往后,一个不能自理的半残太子,还有什么颜面,在他们这些朝臣面前摆谱。
卢志永也听到过有些朝臣在私下里议论,说什么太子双腿不良于行,不配担当一国储君。他当时就觉得奇怪,太子受伤,满打满算都没两个月,这些人又不是神医,怎么就认定太子的伤治不好了。
可就算治不好,皇后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圣上又正当盛年,这些人急忙急火的跳出来,又能落个什么好?
别说太子只是腿受伤,公主当年可是脑部受了伤,疯疯癫癫的异于常人,现在不也正常了。
卢志永摇摇头,压下繁乱复杂的心,轻咳了一声,正准备开口说话圆了这场面。
只见候在马车旁的东宫侍卫,侧撩起了马车帘子,太子人影一闪,便从轮椅上消失了。
乐山提起轮椅,来到马车后面往上一挂,绳子一拴,眨眼间便固定好了。
然后上马,动作行云流水般轻快,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带着侍卫簇拥着太子已经离开了。马蹄“嗒嗒嗒”踏起路上的泥泞,溅在了最前排几位官员的官袍上。
卢志永心里偷笑,面上狠狠瞪了那几位假借送行,实则想看太子笑话的下属。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愚蠢!”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周九如,心中更是浮起了一股深深的哀凉,这就是他们大秦的官员。
也幸好统管官员升迁的吏部尚书---裴烨死了,他若不死,这泥泞般的官场,都不知何时能清理干净。
“既然都这么闲?”周九如走过来,指着最靠前的那几位官员,微微一笑道:“不如把这府衙大街打扫干净,免得烂泥脏了本公主的马车。”
卢志永点头,表示赞同:“这不堪的泥泞,确实得扫一扫了。”
此话入耳,便有些意味深长了。
众官员闻言,俱都一怔,诧异地望着这甥舅俩。
真让他们去扫?
这条街,之所以被称为府衙大街,自然是因为两边的衙门。若今,他们真的去扫了大街,不出明就会传遍朝野,成为各部同僚与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弄成了笑柄。
“怎么可以这样?”
有官员小声嘀咕:“我们可是朝廷的命官,又不是扫大街的。”
“就是,士可欺不可辱。”
卢志永冷笑:“你们也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历朝历代,可有朝廷命官聚在大街上,看自己储君的笑话?”
士不可辱,储君就可以辱了。
一众官员的老脸,都被寺卿大人给撕扯的有些挂不住了。
“不扫也行。”周九如淡淡地说着,露出一副是我考虑不周的模样,“那就先把份内的事做好,三天之内找回昨晚被劫的人犯。”
“倘若找不到,再回来扫大街也不迟。”
轻描淡写的一句,竟然决定了他们往后的前程。
“凭什么?”有位主薄咬牙切齿地问。
“你说呢?”周九如脸上带笑,眼中却无半丝笑意,漠然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那主薄莫名地打了个寒战,今天的风咋这么冷,简直寒意刺骨。
卢志永捏了捏额角,不忍再看这帮蠢货,“还不赶紧地拿扫帚出来扫。”他恶狠狠地道:“等公主亲自请你们?”
卫斯年上前,威压沉重如山,令一众官员周寒意四起。
……
……
阿金跟着裴清宗从刑部出来,立刻被映入眼帘的形给震呆了。
大理寺的官吏一人抱一个扫帚,正在清扫府衙大街。
他们扫一段,天寿公主的马车就往前行一段!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各衙门口也挤满了想看闹的官吏,你来我往,大冬天的硬是挤出了一汗。
有官员使子,捏着扫帚使劲呼啦,雨掺雪本就稀薄,又被车辙子碾压过,眼看泥泞就要飞溅到拉车的白马上。
站在马车旁监工的俊美少年,手一挥,那官员立刻满头满脸的泥浆,还连累旁边的官员一。
有人小声埋怨他:“你想找死,别搭上我们,那小子可是宗师。”
俗世小孩都知道,普通人与宗师之间的差别。
“世子!”阿金习惯地皱了皱眉头,看向裴清宗问道:“天寿公主这般,不怕被朝臣弹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