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跟林嫤说起道:“朕打算让泰儿和崔氏今年四月就成婚。”
林嫤讶道:“这么急?”
皇帝道:“也不算急,赐婚的圣旨是早就发下去的了。”
林嫤算了算,现在才正月,离五月还有三个多月,倒是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林嫤道:“那大婚的事情得要从现在开始准备起来了。”
太子成亲不必一般的皇子成亲,其繁琐的程度紧亚于帝后大婚,且与帝后大婚相比,只是某些地方减了一些规格而已,其他几乎一致。
这也说明了太子的地位与一般的皇子不同。
皇帝道:“这些自有礼部去准备。”
太子大婚的事宜,礼部是从他赐婚之后就开始准备的了,到四月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将剩下的事宜办好。
虽然是这样说,但后宫也要做的准备也不少。
比如重新粉刷延庆宫,装饰新房,家具摆设等都要问过崔氏的喜好重新打制,还有延庆宫的宫人调配等……现在延庆宫只有太子一人,其规格和宫人的配置自然只按照太子一人的配置,以后住进太子妃,还有太子良娣等嫔妾,自然需要另外再配备人手。
宫人挑选出来之后,还要再行调教才能放进延庆宫服侍——万一选进去一些心大的宫人,帮着自己的主子争宠斗艳,只会让太子的后宅不宁。
林嫤又问起道:“那杨氏等几个嫔妾,皇上是打算让她们按规矩迟一个月进东宫?”
太子和太子妃大婚,为了表示对太子妃的尊重,按照规矩,一同选出来的嫔妾会迟一个月再进入东宫。
皇帝拉了她的手过来自己的怀里坐下,问道:“你有别的想法?”
林嫤想到现在太子对崔氏还冷漠的关系,想要替她再多争取一点时间,道:“我看不如让嫔妾三个月后再进宫吧,让太子与崔氏多相处一点时间。崔氏先进东宫,也有时间将东宫的事情理顺,等嫔妾进宫后才好管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皇帝想了想,道:“也好。”太子妃是正妻,皇帝是希望太子能够多亲近正妻而不是宠爱嫔妾的。
皇帝突然又想起婥娘的亲事来,问道:“你五妹的亲事定下来没有?倒是不曾听你说起过。”
林嫤想起这事,倒是有些愁眉,道:“别提了,上次相看过后,原本是打算定下来的。结果年前的时候,徐夫人的娘家找上门来,说是徐夫人跟娘家曾口头约定过其侄女与徐大郎的亲事。而徐夫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居然还安排自己的侄女在徐家住下来了,她那侄女三天两头的往徐大郎的跟前跑。二伯母一看这样,对徐家便有了不满,将亲事暂时压下来了。”
徐稍的态度倒算得上态度诚恳,马上来跟林家表明心迹,自己和祖母根本不知道母亲会和舅舅家约下这样的亲事,而这亲事只是母亲一人的心思,既是口头约定,也不曾过三书六礼,是不作数的。对于舅舅和自己的表妹一家,徐稍也表示自己一定会处理好。
齐氏这才稍稍松了点口气,但她也不是只会听他花言巧语的人,一切都得看徐稍的行动。至于订亲的事,等他真将他那表妹一家解决了再说吧。
反正她的女儿还年轻,耗得起。真到她的女儿耗不起的时候,那大家就别耗了吧——她林家的女儿不愁嫁。
皇帝“哦”了一声,道:“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皇帝又问道:“徐夫人的娘家是哪一家?朕倒是没有印象。”
皇帝也要了解朝中复杂的世家勋贵之间的关系,皇帝的记性也算得上良好,但他却想不起来徐夫人的娘家是那一家,那便只能说,徐夫人的娘家根本不上流,还不到能入他的眼。
林嫤道:“徐夫人的父亲是先帝时通政司左通政刘大人,可惜早亡。徐夫人的兄长倒是没有什么建树,现在是顺天府从六品的推官。”
徐夫人的娘家人丁凋零,仅有一位兄长,徐夫人的父亲在她出阁前就已经亡故了,刘大人一去,徐夫人的兄长承接不上,所以现在徐夫人的娘家也已经落败了。
皇帝有些奇怪道:“那天看徐夫人,倒不像是能干的性子。徐太夫人精明,徐安又是独子,怎么会给儿子选了这么一各儿媳妇。”
林嫤道:“臣妾一开始也不明白呢,后面问过了二伯母才知道。徐稍的祖父徐尚书与徐夫人的祖父刘大人是同窗,后又一同考中进士,后一人做了礼部侍郎一人做了左通政。后来徐大人被污贪腐,是刘大人替他在先帝面前说了话才洗清了罪名。后刘大人亡故,徐大人却步步高升做到了尚书,徐大人便给儿子定下了刘大人之女为妻,多少有些是为报恩的意思。”
林嫤听说当时徐太夫人其实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只是拗不过丈夫,加上自己的儿子看着也不是有出息的样子,勉强同意了。
结果徐夫人进门之后,徐安风流多情,徐夫人却只会一味的贤惠,任丈夫一个一个的妾室纳进来。徐太夫人起先还管过一阵,教过徐夫人一阵,但发现徐夫人实在是一块榆木疙瘩,怎么教都教不会,她这边刚将儿子的妾室打发出去,那一边徐夫人又替丈夫将新妾室纳进来了,徐太夫人也懒得管了,由着他们折腾去。
加上那时徐夫人已经生了徐稍,徐太夫人便关起门来,将全部的心思都用来教导孙子。
皇帝对先帝时候的那位左通政倒是有了点印象,点了点头。
林嫤又道:“再看看吧,要是徐稍能够刘家那一家子处理好,两家的亲事再说。”
只是徐稍至今还让他那位表妹在徐家住了下来,不管他怎么解释是因为徐夫人哭闹,为了顾及徐夫人的心情想要过完年再说,都还是让林嫤有了些不满。
皇帝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只是因为太子当时闹着要娶婥娘,所以让他对婥娘的婚事多关注了一点。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拉了拉林嫤的手,道:“我们也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