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外,阿姬曼笑容甜美,目光柔和。
“命运追逐你,也将永远追逐你。”
苏业叹了口气,道:“我不想和命运泥板结婚,我只想与爱情结婚。”
“没关系,你会爱上我的,我也会爱上你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阿姬曼语气无比温和,就像生怕伤到新得到的宠物。
“如果我跟你去波斯,你会放走我的朋友吧?”
“当然,他们对我来说无足轻重,我为你而来。”阿姬曼道。
“那未来你怎么对待我,一个可以四处乱走的囚徒?”
“我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在波斯。当然,如果我们感情稳固,比如有了爱情的结晶,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我不是善妒的女人。”阿姬曼微笑道。
苏业在心里嘀咕,女人果然也是大猪蹄子。
“我只想研究魔法。”苏业道。
“没问题,我可以陪你常住米利都。我甚至可以聘请柏拉图学院的老师。”阿姬曼目光更加柔和,好像一切都已经确定。
“我还要继续经商积累。”苏业道。
“虽然你的财富在我眼中不值一提,但男人攒一些私房钱可以理解,我会与你合作,让你的生意遍布全波斯。谁阻挠你,我就打上门,让他尝尝命运的滋味。”阿姬曼道。
“说实话,我真有点心动了,你比柏拉图学院的那帮老阴……对我好太多了。”苏业感慨道。
“那我们走吧?”
突然,大地晃动,天空震荡,太阳消失,天地昏暗。
刹那之后,东方的马拉松要塞位置,金光普照。
众人转头望去,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足有千米之高。
金色光柱的上空,一颗巨大的金色十字星闪耀,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来。
苏业愣住了,这个场面有点眼熟。
只是比在巨人丘陵的时候放大了几十倍。
苏业有点心虚,同时有点高兴。
“那是……”阿姬曼微微眯起眼,双目中闪过一抹警惕的光芒。
“滚回去!”她如同发怒的女王一样,命运泥板虚影重重一震,高空之上,一颗纯白色的大星凭空出现,散发着刺目的光芒,轰击那颗金色十字星星芒。
原本金色的天空,一半被白色的大星染白。
金与白的对撞,金与白的战场。
轰……
两星相击。
一个极亮的光点在高空炸开,一道比太阳更明亮的红白光柱贯穿天地,仿佛要上刺穿天地,下刺穿大地。
刹那后,光柱的中间爆开,化为赤红的巨型光球,向四面八方急速膨胀,恐怖的气劲与光环横扫天地。
肉眼可见光芒、气劲、灰尘与强风掀开大地,推动着地面的沙土与草地,形成土浪滚滚而来。
漫天尘土风沙扑来,但在百米外好似碰到无形的护罩,无声无息落下。
唯有炽热的气息与微风落在众人的面庞上。
仿佛正午沙漠的热风。
除了阿姬曼,所有人呆若木鸡,猜到马拉松要塞有人出手,但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恐怖的力量对撞,摧毁了方圆十几里内的一切,远远超过圣域层次的战斗。
典型的传奇之战。
沙尘深处,一个模糊不定的黑影徐徐步行,如同被风吹过的烛火摇曳不定。
黑影穿过沙尘,越发清晰。
那是一个高大的驼背老人。
老人的头上,银发根根竖立。
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一道道沧桑,但老人的目光却如同少年般闪亮。
他的双眼,仿佛是黎明前的启明星。
他的右手,金光闪烁。
苏业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米泰亚德右手所持金光武器。
黄金枪剑,湛蓝神纹。
这是自己第二次看到胜利枪剑,而且和第一次看到的胜利枪剑有所不同。
第一次看到的胜利枪剑,在剑身与枪身相连的地方,嵌着两道剑锷。
但现在,足足有六道剑锷,如花瓣分隔剑身与枪身。
澎湃的暗金色神力如同一条条长蛇,在更加粗大的胜利枪剑表面流动。
胜利枪剑表面,金光如芒,照耀天地。
“米泰亚德哥哥,之前我不知道是您出手。”阿姬曼面带微笑微微屈身施礼。
众人都惊了。
阿姬曼也就三十出头,而米泰亚德七八十岁了,叫他哥哥?
苏业转念一想,突然想起来,米泰亚德是跟大流士一个辈分,两人当年先是朋友,后来因为波斯攻打希腊,反目成仇。阿姬曼可能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米泰亚德。
“可爱的小阿姬曼,我们又见面了。”米泰亚德露出慈祥的笑容。
“您总是把我当小女孩。”阿姬曼笑容可掬。
所有人在心里暗暗翻白眼,这俩家伙一见面跟父女一样,谁能想到就在十几秒前全力出手。
“是啊,我多么希望你永远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躲在大流士身后的小女孩。”米泰亚德轻声一叹,胜利枪剑的光芒更盛。
“是啊,我也多么希望您永远是那个高大英武的兄长。”阿姬曼身前的命运泥板大放光华。
“收起来吧,我不想杀你。雅典赶来的老朋友,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而得尔斐来的那个小家伙,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米泰亚德主动收敛胜利枪剑的光芒。
命运泥板虚影表面的光华随之消散。
“我要带这个少年走,他是命运神殿之人,命运泥板的追逐者,我未来的丈夫,您的妹夫。”阿姬曼昂首挺立,高大健美的身影在米泰亚德面前变得格外娇弱。
“你不可能带走我们的首功者。”
“如果我非要带走呢?”
“你做不到。”米泰亚德依旧面色和蔼,语气坚定。
“我要的人,一定到手。我做的事,一定成功!”阿姬曼高高仰起头颅,金发飘荡,宛如金光河流,白皙的肌肤蒙上淡淡的神辉。
“你只是命运泥板的第一持有者,并非命运本身。我在多年前就跟大流士说过,你应该小心它。”米泰亚德的目光微微暗淡。
阿姬曼脸上浮现浅浅的嘲讽之色。
“他不会告诉我的。”
“是啊,他是大流士。”米泰亚德轻声感慨,目光如流动的黄沙。
“我怎么才能带走他?”阿姬曼问。
“当他愿意的时候。”
阿姬曼突然转身,面带柔和的笑容,如同温暖的大姐姐一样,身形不再那么高大,身子好像更加柔软,轻声道:“小苏业,跟姐姐回波斯好不好?姐姐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的目光掠过苏业的面庞,却又像受惊的小猫一样,视线迅速离开苏业,掠过苏业的黑发,望向远空。
米泰亚德长长一叹,什么也没有说。
苏业的心轻轻一颤,内心充满疑惑,突然发觉,纵然阿姬曼之前所有的话语都像是谎言,可刚才她的哀求,却情真意切。
“我更喜欢雅典。”苏业无奈道。
“你明明答应娶我,却始乱终弃,负心汉!”阿姬曼愤怒地瞪着苏业,可刹那之后,面色凄凉,目光婉柔。
她柔柔的目光好像细滑的风,轻轻抚摸苏业的面庞。
“可我还是舍不得怪你……”阿姬曼慢慢转身。
她慢慢扭转曼妙身姿,仿佛一边在等待情人的挽回,一边在扭转整个世界,
终于,她完全转过身,向东方前行。
她所过之处,风沙静止,飞尘落下。
天空晴朗,阳光明媚。
苏业呆若木鸡,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好像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米泰亚德爷爷好,”苏业恭恭敬敬说完,望向远去的阿姬曼喊道,“阿姬曼奶奶,我会想念您的!”
远处的阿姬曼身形一颤,粉拳紧握,后颈青筋毕露,过了好一会儿,周身被白光包裹,向爱琴海的方向飞去。
“你死定了!”卡斯托耳目瞪口呆。
“你完了。”卡莫德斯充满同情地看着苏业。
“你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能作死啊。”米泰亚德露出和蔼的笑容。
“全靠您老,不然我哪敢这么说。”苏业微笑道。
米泰亚德看了一眼身影渐淡的阿姬曼,道:“她是个可怜人。以后如果她不是对你下杀手,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一次。”
苏业微微皱眉,问:“跟命运泥板有关?”
米泰亚德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望向欧几里德,微笑道:“你小子做得不错,伤得怎么样?梅德尔斯已经从得尔斐赶来,很快会帮你治疗……嗯……看来她懒得管你,又回去了。雅典的来人也回去了。”
米泰亚德说着,看了一眼雅典的方向。
“没什么,一点小伤,养半个月就好了。又多赚十万金雄鹰,值了!”欧几里德一脸自豪。
米泰亚德拍拍科莫德斯的肩膀,又宠溺地摸了摸卡斯托耳的头,然后向斯巴达战士们微笑点头。
斯巴达战士们受宠若惊,急忙站直身体,挺胸抬头,满面荣光。
卡斯托耳最恨被人当小孩子,换成别人已经炸毛,可现在不仅非常温顺,甚至还眯着眼,面带笑容。
“米泰亚德大将,您手中的胜利枪剑……”苏业话说到一半便停下。
“我的力量和武器不足以及时抵达,所以先找到帕洛丝,然后说‘苏业正面临危险’,她立刻唤醒胜利枪剑,交到我手上。”米泰亚德说着,收敛神力,就见胜利枪剑徐徐缩小,缩成黄金美杜莎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