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真的要听那个段虎的命令将关外的二十多万异族大军拖到五月?”看到时进已经消失在门廊上,连成铁青着脸,沉声说道:“若是这样做的话,我们只能通过让他们破关,然后再把他们击退,让他们认为我们快要不行了,就快要被攻破了,只有这样才能拖住他们。”
韩涛也皱着眉头说道:“但是这样的话,我们的人员会损失很大,而且也很危险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
“虽然很危险,但是于公于私,我们都需要这样做。”陈俊这时按照和段虎的约定站出来,支持段虎的将令道:“我不管你们怎样想,我一定会执行段虎的将令。现在段虎是北行道行军大总管,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若是违抗军令的话,最高罪行可以叛国,你们可要想清楚。”
和陈俊极为要好的郭信也站了出来,说道:“我也支持孝和的意见。”
这时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也站了起来,支持道:“我薛玄也支持陈兄的意见。”
连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急声问道:“什么?薛统领你怎么也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呀?”
“本统领不想被段虎看不起,”薛玄双眼含恨,咬牙道:“本统领就算是死也不愿被那个窃取高位的贼寇看不起,不过是将异族大军拖到五月,本统领就不信凭着这三十万人做不到。”
连成站起来豪爽的说道:“好,我连成愿助薛兄一臂之力。”
“既然龙武、万骑、天雄、昭义四位统领都同意了,”韩涛叹了口气,说道:“那本总管也没有必要反对了。”
其余众人也全都点头赞同,不再有人反对,于是几人凑到一起商量应该如何拖住异族大军,陈俊这时则离开了议事堂,追上时进的人马。
“时大人,请留步!”陈俊快马疾驰,对着前面的队伍高声喊道。
“停下。”时进吩咐车队停下,矮身下了马车,看着勒马急停的陈俊,微笑着说道:“陈统领,如此匆忙是有何事?此外小人并无功名在身当不得大人二字,陈统领还是叫我时进吧!”
“时进先生,本统领有一事不明,还望指教。”陈俊翻身下马,走到时进面前问道:“为何时进先生要那样嘲讽我等守关将领?难道时进先生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你家将军平白无辜的多出一些敌人吗?”
“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竟然劳烦陈统领如此匆忙的追过来。”时进哈哈一笑,见陈俊脸色有点不悦,便笑着道:“陈统领认为小的那样做是故意为我家将军树立敌人,难道小的离开以后,那帮将军们没有一起想着如何拖住异族大军吗?”
陈俊不是一个愚钝之人,轻轻点拨就立刻明白过来,眼睛一亮,恍然道:“莫非你是在用激将法?”
“陈统领明白了!”时进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说道:“我那样做是故意让他们都对将军不满,让他们认为将军在蔑视他们,激怒他们,令他们感到羞耻,这样他们才能不遗余力的去执行将军的将令,将北疆异族的大军拖到五月。”
陈俊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你刚才那样激怒他们,若是陈太素将军真的将你杀了,你要我如何跟你家将军交代呀?”
“陈统领根本不需要向我家将军交代,我时进烂命一条,若不是我家将军去年在武安城救我,我早就已经饿死在街头了。”时进感慨道:“追随将军这么长的日子,我食的俸禄不必别人少,但是却没有立下寸功,今次将军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去办,我有何惜这条烂命呢?”
陈俊拱手行礼,敬道:“时进先生真乃忠义之士,陈某佩服。”
“陈统领过奖了。”时进谦虚的回了个礼,继续说道:“此外我之所以会想到如此激将之法,主要是我家将军说了,只要能够让这次北征成功,即便是得罪了一些人,也在所不惜。”
“段将军能够为了大局,不计较个人得失,陈某的确钦佩万分。”陈俊担心道:“但是这样平白的树立了一些敌人,难道你家将军不觉得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吗?”
时进又微微笑道:“陈统领不是也会替我们说话吗?时进在这里麻烦陈统领等五月过后,找机会去跟陈太素、韩涛、郭信和戚军四位将军解释一下,让他们能够明白我们将军的苦衷。”
“这个陈某一定会解释的。”陈俊又为难的说道:“那薛统领他们呢?”
“
不必了,”时进摇摇头,说道,“即便他们知道我家衷,也不会对我家将军有好感的,别忘了他们可都是长乐长公主的人。”
“唉!朝廷纷争,何事能休呀?”陈俊心有所感,叹了口气,又继续问道:“你这次让这些将军们用战马换粮草是你家将军的主意吗?”
“不是!我家将军只是说一个月不发粮草,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弄粮草,以示惩罚,至于用粮草换战马纯粹是我的主意。”时进微微一笑,坦然承认道:“我家将军一直都想要组建一支骑军,可苦于无上好的战马,所以我才借机为我家将军弄得一批战马,想来将军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你这样做有点过分了!”陈俊教训道:“须知那些将军无一不是视马如命,你这样抢夺他们的战马,只怕他们即便知道段将军的苦衷也不会谅解他。”
“不会谅解又如何,我家将军乃是盖世英雄,难道还会怕几只跳梁小丑不成。”时进高傲的抬着头,说道:“陈统领到时只需说我家将军会用原价来购买那些马匹就可以了,如果他们还想与我家将军为敌的话,那么我家将军也不在乎再多出几个敌人。”说着他又爬上了马车,回头朝陈俊说道:“时某言尽于此,现在还要赶路,就先行告辞了。”
陈俊抱拳道:“那么陈某就不远送了。”
时进钻入车内,又将车帘掀起,表情严肃的说道:“小的再罗嗦一句,麻烦陈统领一定要记住,玉门关守军能否拖住北疆异族大军关系到我家将军整个的北征大计,万万出不得半点差错,还望将军一定上心才是。”
陈俊自信的担保道:“请放心,陈某既然答应过段将军,会将北疆异族大军拖到五月,就一定不会食言。”
“既然陈将军能够有如此自信,那么在下也就放心了。”
时进放下车帘,吩咐启程,趁着并州境内的异族军队没有发现之前赶快离开。陈俊目送他们消失在地平线上,转头看了看那雄伟高耸的玉门关,不禁感到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身上,心中不禁感到有了些许的压力,除此以外一种遇强则强的战意也同时爆发出来,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
此刻在风岩城的前城守府内,并州境内七万异族铁骑的统领左贤王察尔术冷冷的看着地上残缺不全的尸体,眼中冒出一股怒火,手中的玉石镇纸被他捏得粉碎,而铁穆耳则静立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察尔术和在察尔术身后的一名白衣文士。
“竟然敢如此对待本王的使节,”察尔术怒声吼道:“本王一定不会放过这帮秦狗,本王的王族铁蹄定然会踏平整个秦国。”
“哼!”铁穆耳冷哼一声,极为不满的说道:“当初我就说不要屠城,这样只会让我们和秦国变得誓不两立,你不听执意屠城。而后我又说不必去议和,秦国人现在恨我们入骨,肯定不会答应的,去了只会自取欺辱,你又不听。现在弄得史都身死他乡,你罪责难逃,等回到了龙庭之后,你自己去跟王汗解释,为什么他的人会死得这么惨!”
察尔术阴沉的瞪着铁穆耳,说道:“铁穆耳,你这是在怪本王罗!”
“不错,我是怪你专断独行。”铁穆耳上前一步,冷冷的与其对视,说道:“怎么你还想对我不利吗?你可别忘了,这七万大军中有四万铁骑是我月族万夫长铁穆耳的心腹骑军,你要动手的话我不一定会输给你。”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那名白衣文士急忙站了出来,劝解道:“两位都是北疆圣族的勇士何必为这一点小事而自相残杀呢?图叫人看笑话!”
“哼!”两人冷哼一声,各自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把头撇到一边,不再搭理对方。
“大王、将军两位现在这个时候闹翻了可不妙,”那名文士见两人还是这样对立,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随后面色如常,笑道:“现在并州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秦国朝廷已经往并州这边集结兵力了,前几日的战报二位也看到了,这次派过来的秦国将士战力之强比起二位麾下的猛士不会有半点差距,而且这还是他们的先锋军,后面至少还有几万这样的军队,我们之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二位现在应该同心协力才是,若一直这样敌对下去我们只会被秦国军队蚕食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