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进了宗祠上香。
陈长生与曹掌柜便在外面。
至于狸花跟鱼红锦,却是不知跑到府上哪里玩去了。
这两个小家伙,纵总是闲不下来的。
不多时,芸香带着唐世景从宗祠里出来了。
初见唐世景,其身上有着当年唐明镜的影子,如今正是少年,更是与唐明镜颇为相似,甚至在眉眼与气质上,还要胜过唐明镜一筹。
唐世景见面前之人,连忙恭敬拱手,笑嘻嘻的说道:“世景见过姑父。”
陈长生听后愣了愣,随即便笑了起来。
倒是芸香,闹了个脸红,扯了一把唐世景的耳朵,说道:“瞎说什么呢。”
“诶诶,姑姑,疼……”
唐世景嬉皮笑脸的,与方才那气质模样,好似有天壤之别。
芸香道:“先生,童言无忌,世景他向来胡闹惯了……”
陈长生和煦一笑,也没在意什么。
唐世景倒是松了口气,好在是姑姑回来了,不然他还得在宗祠里跪上好些时日,怕是人都得跪傻在那里,这也算是逃过一劫。
短暂的闹剧过后。
下人们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一行人上了桌。
唐世景惊讶的发现有个他没见过的小姑娘,他有些惊愕,看了一眼芸香,又看了一眼的陈长生,最终落在了鱼红锦身上。
鱼红锦眨了眨眼,说道:“你看什么?”
唐世景张了张口,看向芸香道:“姑姑,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妹?”
此言一出,陈长生和芸香都是一愣。
倒是鱼红锦有些生气,抱起手道:“谁是你小妹啊,按照辈分,我可是你小姑!”
唐世景愣了愣,“啊?!”
芸香说道:“唐哥儿应该跟你讲过,她便是鱼红锦。”
唐世景反应了过来,“啊,你就是我爹说的那个小酒鬼!”
鱼红锦一愣,但却也不生气,吧唧了一下嘴道:“虽然不中听,但的确是这样的。”
她已经不反驳了。
唐世景好奇的看着她,说道:“我听我爹说,你是条鱼变的,是怎么变的?现在能变成鱼吗?鱼也要喝酒吃饭吗?”
“……”
鱼红锦听着唐世景叽里呱啦个不停,她都不止该回答那个了。
唐世景走了过去,问道:“我能捏捏吗?”
“捏什么?”
“你的脸。”
“为什么捏我脸?”
“看看是不是真的,还是幻术。”
“是真的!真的!”
“哦哦……”
唐世景道:“那能捏吗?”
鱼红锦一时有些无语,说道:“不能。”
“我叫你一声小姑,你给我捏。”
“不行!”
唐世景随即道:“好可惜…唔,那我请你喝酒?”
鱼红锦愣了一下,看向此人。
芸香说道:“世景!”
唐世景回过神来,嬉笑道:“姑姑,我不讲了,不讲了。”
芸香叹了口气,说道:“也难怪唐哥儿把你赶回来。”
唐世景笑了笑,他本就顽皮的很。
芸香问道:“所以,你这次到底犯了什么事,竟惹得唐哥儿这样生气。”
唐世景道:“险些打死一个皇子。”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是一愣。
连芸香都是吓了一跳。
鱼红锦连饭都不吃了,问道:“真的假的?你连皇子都敢打杀?”
唐世景笑了一下,说道:“那有什么,一个皇子而已,若是来个王爷,我也敢揍!”
正说着,他的脑袋就被敲了一下。
芸香面色严肃道:“胡闹什么!”
唐世景连连低头,也没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芸香道:“你真是长本事了,皇子都敢打!不知道天高地厚!若不是如今正是乱世,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唐世景听着也不反驳,任由其责骂。
鱼红锦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哼哼。”
芸香看了一眼鱼红锦。
鱼红锦顿时就低下头吃起了碗里了饭菜,一句话也不敢说。
芸香看了一眼唐世景,将他手里的筷子夺下,砸在了桌上。
“回宗祠里跪着去!”
芸香冷冷的道了一句。
“啊?姑姑,你才让我出来,又让我回去?”
“你去不去?”
芸香的语气很冷。
唐世景听着也有些害怕,说道:“我能不能先吃完饭……”
“去跪着,现在!”
唐世景也不讲话了,灰溜溜的就去了祠堂。
芸香发起火来让谁都不敢去插一嘴。
直至唐世景走后一段时间里,饭桌上的气氛都很是冰冷。
鱼红锦是不敢插嘴的,芸姐姐一般不生气,一旦生气了,那可是很吓人的。
陈长生轻咳了一声,说道:“别太生气,先吃饭,赶了好些天路,吃饱了才有力气教训人。”
芸香轻叹了一声,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
陈长生道:“我看这孩子,虽说调皮了些,但却不像是主动生事的人,这里面兴许也有隐情,改日还是得好生问问。”
芸香道:“世景说话做事,都太过轻浮了些,这样下去,怕是惹出大麻烦来。”
“的确得教训教训。”陈长生道。
“嗯。”
芸香道:“改日我再问问他吧。”
狸花抛了两口饭,忽的说道:“他是好人。”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狸花见气氛忽的沉了下来,它抬起头,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它的身上,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怎,怎么了?”
芸香问道:“狸花为什么说,世景是好人?”
狸花眨了眨眼,说道:“就是好人啊,好人跟坏人味道不一样,狸花闻的出来。”
鱼红锦道:“狗鼻子也闻不出好人跟坏人的区别啊。”
狸花想了想,说道:“真的不一样,反正他身上的味道不让人讨厌,很好闻,绝对不会是坏人。”
芸香听后也不禁思索了起来。
她觉得,或许世景的事也没有那样简单。
吃完饭过后,芸香便又去了一趟祠堂。
而陈长生则是与曹掌柜闲聊了起来。
说起来,二人已经有好些岁月不曾见过了。
当年初见时,曹掌柜正在壮年,一别之下,他却已经垂暮老矣。
曹掌柜道:“说起来,也是托了先生的福,我这后半生,才过的顺畅了些。”
陈长生道:“曹掌柜言重了,陈某又不曾帮上过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