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山门广场上空传来雷鸣般的声音。
    “终于要开始了。”
    广场内，一道道身影露出期待神情，望向前方。
    此刻山门广场已经聚集了数千人，除了紫雷、九狫、洪泽、六豱等老牌帝君，还有许多新一代的神魔帝君，包括实力稍弱些的神君，他们身后有不少神法境族人后辈，都激动地望着天空。
    呼！
    天光落下。
    一座座巍峨大山出现在广场上空，南边是赤花始祖跟金鹏始祖，东边是三源始祖跟席洪始祖，西边是黑熊始祖跟拂尘始祖，北边是那位开辟太上宗的孔承祖师。
    七位神魔始祖屹立在天地间，伟岸的身躯犹如远古神山，充斥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始祖降临，看来庆典要正式开始了。”
    广场内的各方强者露出兴奋神情。
    “奇怪，金木两位始祖怎么没有踪影，至圣庆典乃是大事，始祖们都应该来参加才对。”紫雷帝君望着天空，有些疑惑。
    “是哦，金木始祖去哪里了？”
    洪泽帝君也面露好奇。
    无量至圣拜访太渊古界，何等大事，连太渊至圣都要亲自作陪，金行始祖跟木行始祖居然不见踪影，让众人都有些不解。
    与此同时。
    数十个身影从广场尽头的宫殿内走出，为首的是太上宗当前最强者——黄端帝君。
    “欢迎诸位来我太上宗。”
    黄端帝君扬声开口，“此次庆典，本是为青衣至圣而举办，奈何两位至圣都有要事在身，无暇来此，所以特命老夫与至圣身边的五位帝君主持庆典。”
    “青衣至圣？”
    “原来拜访我们太渊古界的是青衣至圣，这名字倒是头回听说，估计是一位新晋至圣。”
    “新晋至圣又如何，至圣的境界比我们高了何止百倍千倍，就算成圣岁月短了些，指点我等也已经是绰绰有余。”
    广场上的神魔强者议论纷纷。
    而紫雷、九狫、洪泽等人却露出异样神情。
    作为老牌帝君，他们的情报渠道远比普通神魔帝君强大的多，就算是太上宗弟子，也有不少人跟他们交情匪浅，所以知道许多界外讯息。
    据他们所知，青衣至圣早在两道年前就已经陨落，如今居然出现在了太渊古界？难道那位至圣没有死？
    当然，至圣的死活跟他们没有关系，真正让几位老牌帝君在意的是那位青衣至圣的名讳！
    据说，其成圣之前道号惜命，恰好跟当年的顾道人一模一样，而且青衣至圣修行岁月极短，所以这些老牌帝君都暗自怀疑，青衣至圣会不会就是那位顾道人。
    “紫雷，青衣至圣竟然没死，这事可有趣了。”
    “有趣什么，咱们也只是瞎猜，界外虚空何其浩瀚，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说不定是巧合呢。”
    “是不是巧合，看那些界外帝君是否对夜歆小辈优待就知道了，她可是顾道人的亲传弟子。”
    紫雷、九狫、洪泽等人低声传音，却没敢跟其他强者谈论此事。
    只要是跟至圣有关的消息，无论是大是小，都要三缄其口，否则青衣至圣不找他们麻烦，太上宗也不会放过他们，在这方面，太渊古界可比混源虚空严苛多了。
    此时，夜歆脸上也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震惊神情。
    “师尊……还活着？”
    “黄端帝君不会在这种事情开玩笑，师尊一定还活着，而且就在太渊古界。”
    夜歆心里的震惊化作激动，随即又变成失落。
    师尊已经是无量至圣，而她连九大基础规则都没能领悟，如果不是凭借着羲皇至圣传授的绝学跟造化秘术，根本不可能是六豱帝君的对手。
    师尊应该对她很失望吧！
    “诸位。”
    穷奇老祖的声音环绕虚空，“至圣大人已经传下令谕，此次庆典一切从简，所以太上宗与我等会撤销一切不必要的流程，直接开始演道考验。”
    演道考验？
    在场的神魔强者露出疑惑神情。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讲演道法之外，还要考验众人？往日里太上宗举办庆典，也没做过这些事情啊！
    众人思索之际，穷奇老祖已经沉声解释。
    “所谓演道考验，是至圣大人送给太渊古界的礼物，也是在场所有神魔生命与修行者的机缘，考验开始之前，我与辰煊、禅心、飞廉、亢龙会分别讲述一种道法。”
    “老夫不才，在杀戮方面颇有造诣，另外四位道友分别精通命运、因果、生死跟万物规则，讲述完道法之后，我们会以此布置数十幅秘纹图，在场的诸位只要能悟透其中一幅，就能得到一颗冥魂丹。”
    “领悟的秘纹图越多，得到的冥魂丹也越多。”
    “如果有人能悟透任何一位道友布置的全部秘纹图，就能得到至圣大人的奖励，那奖励……连我等也着实羡慕，比如老夫手里这株双源花，号称世间最绝顶的混沌奇珍，可以让乾坤境强者凝聚第二真身，而且是不受古界本源限制的第二真身。”
    “也就是说，谁能得到这株神花，就能走出古界，在界外虚空修行。”
    第二真身？走出古界？
    在场的神魔强者全都被穷奇老祖的话语震撼。
    世上竟然有这等宝物，双生石、道神玉髓都可以凝聚出第二真身，但没有哪个能打破古界本源束缚，双源花却能做到，可见其层次之高，已经不亚于古界本身。
    “我的天，青衣至圣居然连双源花都拿出来了？”
    “这可是混源虚空最罕见的奇珍，价值之高不可估量，听说之前有一座古界的八绝帝君想跟修行者至圣交换此宝，都没能成功。”
    黑熊、拂尘等始祖满脸震撼。
    孔承祖师也露出惊讶神情，至于赤花、金鹏、三源，就更不必说了。
    当然，双源花再怎么珍贵，也帮不了他们。
    他们已经夺舍神魔始祖，取而代之，不仅生命本源跟古界融为一体，真灵也已经超出了帝君层次，介于帝君跟至圣之间，所以双源花已经对他们失去作用。
    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混沌世界最顶级的奇珍，青衣至圣居然就这么拿了出来？
    ……
    与此同时。
    古界最高处，两道身影凌空而立，静静地望着前方。
    亿万里外，金木始祖周身笼罩着莫名的光芒，似乎在经历某种蜕变，又似乎承受了惊人的痛苦，它们体内有无数秘法纹络，正以极快的速度来回变化。
    每一次变化，都会衍生出新的问题。
    “师弟，你这门法诀缺陷不小啊！”
    太渊至圣摇头道，“金行始祖跟木行始祖已经蜕变了数百次，没有一次能达到圆满，也始终没有凝聚出正确的神魔真形，看来想修炼古圣道，还是得循序渐进，融合十二万九千六百种普通真形，你设想的捷径，可能并不存在。”
    “不，这条路应该是存在的。”
    顾修云沉声道，“有问题的不是法诀，而是金木两位始祖，现在看来，我还是得抓几头混沌妖灵做实验，神魔始祖终究不是真正的混沌生命，达不到我预想中的状态。”
    “罢了，你自己慢慢尝试吧！”
    太渊至圣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顾修云的古圣道法诀，他一开始颇有兴趣，所以两人在古界最高处研习了数月，可惜，不管怎么推演，始终无法演化出至圣级神魔真形。
    而按照普通法诀，需要融合十二万九千六百种神魔真形，且不说世上根本找不到这么多神魔真形，就算能找到，想要凝聚出至圣级真形，也得耗费数十道年乃至数百道年的时间。
    太渊刚成圣不久，正是突飞猛进的时候，自然不会在这种方面浪费力气。
    “对了，你那些宝物真要送给古界生灵？”太渊至圣忽然调转话锋，“古界可不比外面，虽然有神魔血脉加持，但也受到古界本源的限制，除了孔承、黑熊、赤花那些神魔始祖，普通帝君几乎不可能在百万道年内成圣。”
    “这里的修行奇珍太少了。”
    “也没有混源遗蜕跟顶尖秘境，更没法全力厮杀，你那些宝物落在他们手上，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渊至圣望着穷奇老祖手中的双源花，脸上露出不舍神情。
    双源花何等至宝，如果用在八绝帝君乃至九绝帝君身上，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可放眼整个太渊古界，道法最高的孔承祖师也才勉强达到四绝，而且还是神魔始祖。
    至于那些普通帝君，最高才帝君初期，根本没有资格炼化此宝。
    “几件宝物而已。”
    顾修云笑了笑，“就当是还太渊古界的人情，我能领悟九大基础规则，这些古界生灵也有几分功劳。”
    “那你这人情可真够大的。”太渊至圣面露感慨。
    “其实我也有私心，”顾修云笑道，“冰心神玉、双源花都是为我那弟子而准备，其他人就算得到这两件宝物，也发挥不出多少效果，特别是双源花，说起来厉害，可若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走出古界，又能存活多久？”
    “混源虚空可比太渊古界凶险多了，而且双源花凝聚的第二真身不属于古界生命，也无法凝聚神魔血脉，那些神魔帝君失去了血脉，实力还剩多少？他们若是盲目地选择双源花，就等于白白浪费了一份机缘。”
    “有道理。”太渊至圣点了点头。
    作为至圣，顾修云有一点私心很正常，不培养自己的亲传弟子，难道浪费力气去指点外人？
    如紫雷、九狫、洪泽等辈，当年顾修云实力孱弱时，他们可没帮衬过半点，甚至还明里暗里追杀过一段时间，能让他们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已经算是恩赐了。
    同时，这也是顾修云对夜歆的考验。
    宝物就在眼前，能不能拿到，还得看夜歆自己的本事，如果她连紫雷、洪泽、六豱等人都对付不了，也没资格得到顾修云的栽培。
    “别的没什么，双源花……我也只有一份，还是从幽冥神殿得来。”
    “夜丫头，看你自己的本事。”
    “你若能炼化双源花，贫道便带你去混沌魔墟走一遭，那里的机缘可比太渊古界大多了。”
    顾修云望着古界下方，心中默默低语。
    相比其他宝物，双源花的价值无疑最高，也最罕见，连修行界的至圣宝库都找不到第二株，价值绝不亚于真灵宝药，至于冰心神玉、混沌菩提等宝物，就寻常了些。
    至少在顾修云眼里，算不上多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