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一响起,心中满是冰冷绝望的胡仙仙忽然燃起希望之火。
她右手轻托陷入昏迷的列御风后颈部,左手轻拍彩鹊往后飞去。彩鹊转身之时,她正见到两道颀长身影带着一队人飞掠而至。
确实是程浩风和秦沐风带人前来救援!
胡仙仙心下一松,随即又极端惶恐起来,她怕见他!
此时,要避开已经来不及,她就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她还是很怂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抽去情丝后的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那就假装没看见?
“七师妹,快将五师兄交与我。”这是秦沐风的声音,她闭着眼睛将列御风往声音传来的位置送。
“唉……三师兄追击宫绝去了,早已走远。”
秦沐风猜到她闭眼的缘由,低声提醒她。他见她这样子真是心酸又好笑,程浩风一心救人除恶,从她身边如闪电般掠过,根本不曾停留,哪用得着闭上眼睛?
胡仙仙睁开眼睛傻笑着,命彩鹊停落于地,帮秦沐风救治众多伤员。
待重伤之人都送往王宫太医院,早已是正午之时。秦沐风长吁一口气,甩甩酸疼的两手,坐到椅子上正要歇歇,却听身后“咚”的一声响,又连着“哗啦啦”乱响。
原来是胡仙仙倒在椅子后的药架旁,倒下去时碰翻了装药材的那些簸箕。秦沐风赶紧扶她,在太医院帮忙的翠儿也飞奔过来。
胡仙仙觉得喉咙发痒,想咳又咳不出来,脑袋一阵阵的传来晕眩感。后来,又觉得自己很虚弱地躺在沙漠里,喉舌间干痒得她想狂咳。可她太虚弱了,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她难受得想从晕眩中醒来,又总是半晕半醒。
她听到秦沐风埋怨翠儿怎么不早说胡仙仙受了那么重的伤,翠儿说见胡仙仙强撑着还挺精神的样子,她没想到胡仙仙伤那么重。
秦沐风只得哀叹,从他们两人谈话中,胡仙仙还模糊得知列御风伤势也很重,已在生死边缘徘徊几次。
青丘国中伤员众多,并且那些死者家属也需要人安慰,是以尚蔚然和翠儿都亲自料理这些杂事。她们俩也受了伤,只是伤势不重,此际都是轻伤员照顾重伤员。
秦沐风很担心,青丘国中境况堪忧,程浩风追击宫绝又迟迟未归,鄂日浑也没抓住,他一个人难以应付这许多事。
他尤其担心潜藏暗处的鄂日浑会偷袭,所以,胡仙仙及列御风及另几个重要人物的身边随时有人守护。
秦沐风还要每隔一个时辰就巡视这几个人一圈,他也是忙得心力交瘁。
胡仙仙心知此种情况,她很想快些醒来,可眼皮就是重得抬不起来。
她内心越挣扎,脆弱的经脉就越疼,她疼得微昂起头。她刚以为自己清醒过来,就难以抑制的狂咳起来。
胡仙仙猛咳一阵,咳出不少带乌紫血丝的血痰。她咳得力气用尽,头软软歪下,又陷入深度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的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只是有些浑身无力。她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有人在喂她喝水,清甜的水滋润着她干涩的咽喉。
这个人的气息好熟悉,是带着清清淡淡药草香味的气息。她朝他靠近了些,想要沉醉在这气息里。
胡仙仙脑海中混沌一片,她只知道这气息让人安稳,却又想不起这熟悉的气息是属于谁。
她很想睁眼看看他,她很费力地睁开双眼,头脑也渐复清明,“浩风……”
“程道长出去了。”
映入胡仙仙眼睑的是翠儿面容,她略显憔悴的脸上有淡淡笑意。
“哦……”胡仙仙不知道该说什么,两颊不知不觉泛起红晕。
“程道长听说国主已经醒来,就先去见国主了,他等会儿再来看你。”翠儿端过药碗要喂她喝药,她忙摆手。
翠儿笑谑道:“怎么?不要我喂你?那还是等程道长来喂你喝吧。”
“这几天都是他在喂我?”胡仙仙惊得半撑起身体。
“你昏迷了九天,只是最近两天才由程道长喂你喝药。前几天他在追击宫绝,没有回来。说来也怪,前几天我喂你时你总是会呛咳着把药吐出来,换程道长来喂你,你就乖乖吞药。”
胡仙仙脑袋里乱麻一团,听得很疑惑,翠儿又慢慢将她昏迷后的情形说给她听。
秦沐风着手指派上下官员四处搜捕鄂日浑,再让人严密防守王宫、太学、国库等地。同时,他还是每日为列御风、胡仙仙等人诊治。
就在秦沐风累得快灵气不续的时候,程浩风赶回来。他没能直接杀死宫绝,只是将六芒星魂项链从宫绝体内逼出。
程浩风要先救红儿,失去六芒星魂项链的宫绝就此逃走。红儿的灵气被吸尽,没有死,化回一株木棉花小苗。
程浩风带回红儿所化小苗后,先将她种在她以前所居小院中。
秦沐风担心鄂日浑还要来偷袭,就时刻守着列御风,再让程浩风时刻守着胡仙仙。
果然,鄂日浑真化装成熬药仆人的样子潜入宫中。秦沐风和程浩风击伤鄂日浑,只因听到胡仙仙和列御风突然醒来才急忙撤回,放走了鄂日浑。
胡仙仙苦笑一声:“看来是我和五师兄醒来得太不及时了,要不然就能诛杀鄂日浑。”
“程道长和秦道长十分关心你们,听到你们终于苏醒,当然激动。无意中给了那条大鳄鱼逃生机会,也是他命不该绝。不过,他如今逃出青丘国就是丧家之犬,早晚能收拾他。”
胡仙仙点头微笑,她对翠儿说:“你去看看你们国主到底境况如何,你陪在我这儿,心早就飞到他那里去了吧?”
“你也醒了,一起去吧,他们都在。”
胡仙仙摇头叹道:“你得了闲空来告诉我五师兄恢复得如何就行,我就不去了。”
翠儿用脚在地上蹭了蹭,似乎在犹豫什么。胡仙仙疑惑看向她,她吱唔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怕见程道长?我也知道你们斩情断缘的事,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嗯”,胡仙仙应了个声儿,这翠儿什么变得这些心细?
“唉,我知道那种想见又怕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