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面露失望之色,“慕容公子棋力深厚,与段公子不相上下,可惜还是棋差一着,实在可惜。”
慕容复看起来倒是不太在意,笑着说道:“苏先生谬赞,不过这位段公子是哪位。”
他倒是不曾见过段誉,只听手下提到过,所以才会好奇相问。
“公子,那个就是段誉,不会武功,就是个书呆子。”包不同走到慕容复身边,指着段誉说道,不过说出的话就有些难听了。
果然,一听这话,段誉倒是还没说话,段氏的四大护卫就对着包不同怒目而视,“大胆,你这狂徒,敢对世子不敬!”
慕容复制止了包不同还未出嘴的话,他听了四大护卫的话,很容易就猜到这是大理的世子。大理只有一个镇南王,而大理皇帝又没有皇子,可见其身份尊贵。
“原来是大理段氏的世子,在下有礼了。”
“慕容公子,久仰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段誉也是苦笑着说道,之前慕容家的人都说慕容复和王语嫣是天作之合,现在一看自己反而有些自卑了。
慕容复也是疑惑,怎么和段誉初次见面他就面露苦意。而包不同也是解答了他的疑惑,他贴在慕容复耳边说道:“公子,这个书呆子觊觎表小姐。”
一听这话,慕容复的脸色就冷了下来,虽然他修炼了九阳神功,但还是视王语嫣为禁脔。
看到慕容复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段誉的苦意更甚,正不知道该如何与王语嫣搭话。
突然山下快步上来一人,身法奇快,他大声叫道:“天下四大恶人拜访聪辩先生,谨赴棋会之约。”
苏星河道:“欢迎之至。”这四字刚出口,云中鹤已飘行到了众人身前。没过一会儿,四大恶人中的段延庆、叶二娘和岳老三就都到了。
不提四大恶人刚一上山,就和众人针锋相对。为首的段延庆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
过了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段誉身后的朱丹臣看到四大恶人来了,害怕他们会对世子不利,于是凑到段誉耳边说道:“世子,我们还是走吧!”
但是段誉见过段延庆与黄眉僧对弈,知道段延庆的棋力极高,说不定就解开了这珍珑棋局,所以不愿离开。反而走上前几步,想要看看你他是如何破局的。
可是这一看,他心中不由得心生赞同,因为段延庆这第一手与自己相同,于是就更想继续看看他的后手会如何落下。
段延庆与段誉前几手相似,后面就截然不同了,段延庆下一子,想一会,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时,日已偏西。
玄难忽道:“段施主,你起初十着走的是正着,第十一着起,走入了旁门,越走越偏,再也难以挽救了。”
段延庆脸上肌肉僵硬,木无表情,喉头的声音说道:“你少林派是名门正宗,依你正道,却又如何解法?”
玄难叹了口气,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
段延庆左手铁杖停在半空,微微发颤,始终点不下去,过了良久,说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难也!”
他家传武功本来是大理段氏正宗,但后来入了邪道,玄难这几句话,触动了他心境,竟慢慢地走火入魔了。
正在此时,谢英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已经是穷途末路,那不妨背水一战。若是感觉缚手缚脚,那就斩断手脚,难道手脚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
谢英这次出声可不是简单开口说话,而是暗中用上了狮吼功的要诀,声音振聋发聩,犹如黄钟大吕一般在段延庆的头顶敲响。
众人皆被谢英此言所摄,只觉得这小和尚年纪虽小,可是性格却果决的很。
只有包不同喜欢唱反调,他笑着说道:“非也,非也,慧因小和尚说的不对。要是被束缚的头颅,难道也要斩去么?”
谢英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包不同一眼。
而此时段延庆也已经醒了过来,他听了谢英的话,又重新提起铁杖吸住一枚白子。
而苏星河看到段延庆重新提起铁杖,知道他还要继续下,于是就问道:“阁下棋子皆已是穷途,还要接着下吗?”
“棋盘还未填满,此时言说胜负还为时尚早。”段延庆口唇不动,用一个怪声说道。
“那就请了。”苏星河倒是不介意,只是伸手说道。
段延庆看着眼前的棋局,白子已经被围的密不透风,哪里还有落子之地。
他又想到谢英刚才所说,“既然没有落子之地,那我就再造出一个地方。”
“既然这里的子已是死局,那我就都给让你。”段延庆一声说到,然后铁杖落在棋盘之上。
众人见他落子,都连忙看去,可这一看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下法?”
苏星河也不禁有些气愤,“你自填一气,杀死了自己的一大块白棋,哪里有这样的下法?”
可是一想这段延庆的棋力精湛,恐怕另有深意,于是就将段延庆被杀死的白子取下,又落下一子。
段延庆细细一想,又落下一子,此时他的心中豪气顿生。刚才他依谢英所言,落子杀了自己一大块白棋后,局面顿呈开朗。
黑棋虽然还是大占优势,但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以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他尚还有取胜的机会。
这个新局面,苏星河也是不曾想到过的,他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应了一着黑棋。
段延庆又落下一子,两人又是连落数着。结果段延庆越下越快,而苏星河反而越下越慢。
段延庆凭借着自杀弄出的地盘,竟然渐渐地逆转了局势,后来更是妙招练出,吃下了两块黑子。
苏星河的黑子虽然渐渐陷入颓势,可是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随着他落下最后一子。
“阁下棋力卓绝,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阁下解开这个珍珑,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旁边不善方圆之道的人还是一头雾水,怎么刚才还说段延庆败局已定,现在苏星河就投子认输了?
“破这珍珑棋局的另有其人,并非是我。刚才若不是这位小师傅出言提醒,我也不能解开残局。而能够如此提醒我,相必已经破开了这棋局了吧!”
刚才谢英出言让段延庆斩断被束缚的手脚,段延庆这才自杀一片棋子,这才破开了棋局。
所以他就认为,谢英已经破解了棋局,不过为了就自己,才告知了自己破局之法。不然怎么会有人劝别人下棋时白送几十子的道理。
苏星河心中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谢英的提醒他就听在耳中,要不是这提醒,段延庆断不会破解棋局。
况且这次珍珑棋局的目的就是为师父寻找一个传人,这段延庆年龄已大,还是残废,再加上容貌不行,实在不适合作为逍遥派的传人。
而这小和尚,虽然是出家人,可是容貌俊秀,要是还了俗,恐怕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了。
而且他可以陪在少林寺玄难大师身边,想来也是天赋极高,这不就是更好的逍遥派传人吗?
“阁下所言不错,看来破这珍珑棋局的人是这位小神僧啊!”
苏星河当即将破棋局之人变成了谢英,他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说道:“小神僧,请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