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的伍元华气愤不已。
约翰的到来也让自诩阿斯特族中人的阿达尔底气陡增,气势汹汹地带约翰来听涛园找梁耀,想让梁耀吃瘪。
梁耀并不着急见约翰,而是让伍元华先拿着欠条向约翰要债,先挫一挫约翰的锐气。
他自己则在书房和尼格尔先谈论一些其它的事情。
23万两西班牙银元对于此时如日中天的阿斯特家族而言算不上什么,但对日薄西山的伍家而言却是一笔救命钱。
“斯塔腾矿业公司已经组建了起来,您也很守信用,斯塔腾公司看中的土地您也如数卖给了我们。”尼格尔说道,“只是斯塔腾公司还需要一些工人。”
斯塔腾矿业公司就是范德比尔特等人在萨克拉门托筹建的矿业公司,现在由尼格尔具体负责斯塔腾矿业公司的事务。
“只要斯塔腾公司出价合理,可以直接在《加利福尼亚日报》上刊登招工广告,圣弗朗西斯科和萨克拉门托街头酒馆内无所事事的淘金者也不少。”梁耀说道。
此时会客厅内传来伍元华和约翰的激烈争吵声。
梁耀打开书房的门,饶有兴致地倚着二楼的扶手看着会客厅内上演的好戏。
伍元华将老阿斯特的欠条甩在约翰脸上,面对这一铁证,约翰依旧嘴硬。
“我承认这是我爷爷的欠款,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要钱你们可以到天堂向我爷爷要去。”约翰诡辩道。
约翰的态度已经很明了:我承认欠条是真的,但我就是不还钱。
“那你继承的那些遗产和你爷爷也没关系?有骨气你就别继承你爷爷的遗产!只要你继承你爷爷的遗产这笔债就和你有关系!”
伍元华据理力争,这些在美利坚的欠款对于伍家来说至关重要。
在他眼里父债子偿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想到这个阿斯特家族的后人竟然如此无赖。
“这个约翰是不是颇有老阿斯特之遗风?”
梁耀问一旁的尼格尔道。
阿斯特家族之人的传闻,他只听说过,还没亲眼见识过。
今天算是给他小刀剌屁股,开了大眼了。
一个身价超过两千万美元的家族,面对昔日帮助过他的合作伙伴区区23万银元的欠款竟然不肯还。
会客厅那位衣冠楚楚,一副绅士贵族打扮,和伍元华争论的人想来就是老阿斯特之孙约翰。
“那你也太看得起这位约翰了。”尼格尔笑道,“老阿斯特可是那种宁可上法庭走诉讼程序,也不愿意及时支付园丁15美元报酬的人,如果你在纽约,一定能听到很多关于这位已故富商的传闻,虽然很夸张,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都是真的。”
“难以置信。”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看来伍元华的23万银元欠款是要不回来了。
不知伍秉鉴若是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尼格尔,你知道特拉华和哈德逊铁路公司吗?”
会客厅内,伍元华和约翰的争吵还在继续,梁耀决定让他们继续再吵一会儿。
他询问起了尼格尔有关特拉华和哈德逊铁路公司的事情。
这个铁路公司的名字听起来比较奇怪像是两家铁路公司,其实是一家公司,老外喜欢用自己的名字来给公司命名。
如果是两个人合伙成立的公司,那就在两人名字的中间加个“&”(and,和的意思)。
特拉华和哈德逊铁路公司就属于此例。
伍元华手里有特拉华和哈德逊铁路公司股份,梁耀也有心收购一些东部优质铁路公司的股份,如果特拉华和哈德逊铁路公司运营情况良好,他可以考虑收购下伍元华手里的股份。
这对于他和伍元华而言,都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伍元华能拿到钱给伍家度过难关,没有到美利坚白跑一趟。他也能够获得铁路公司的股份。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特拉华和哈德逊铁路公司的股份值得收购,不是垃圾铁路公司。
或许尼格尔了解一些铁路行业的事情,毕竟范德比尔特此前也在着手收购铁路公司的股份。作为范德比尔特的得力助手,尼格尔应该也参与了此事。
“这是一家历史比较悠久的铁路公司,在涉足铁路运输业之前,这家公司叫做特拉华和哈德逊运河公司,正如其名,他们最早和范德比尔特先生一样,是一家经营航运的公司。”
尼格尔想了想说道。
“范德比尔特先生此前也有收购特拉华和哈德逊铁路公司的计划,因为这家铁路公司是美利坚为数不多可以自己研发制造火车头的公司。
收购了他们就可以不用从英国进口火车头,当然,特拉华和哈德逊铁路公司生产的火车头在质量上还是不如英国佬生产的火车头。”
“那为什么最终没有收购呢?”梁耀追问道。
“他们的要价超出了范德比尔特先生的预期。”尼格尔回答道。
“一股特拉华和哈德逊铁路公司的股份值多少钱?”这是梁耀最关心的问题。
“四五十美元吧,具体多少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尼格尔挠着头说道。
见会客厅内,伍元华和约翰吵的差不多了,梁耀这才慢悠悠地从二楼走了下来。
“约翰先生,你今天着实让我大开眼界。一个拥有两千多万美元资产的大富翁,居然为了赖掉23万西班牙银元的欠款,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样在我的会客厅和债主爆发争吵。”
此言一出,就连约翰的同伴阿斯平沃尔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会客厅内的气氛瞬间变的欢快起来。
“这些债务应当找我的爷爷或者我的爸爸谈。”约翰涨红的脸活像猴屁股,“他们才是阿斯特家族债务的负责人!”
气哄哄的伍元华正要继续和约翰争论,梁耀劝住了伍元华,让伍元华先歇一会儿,消消气。
“你就是梁耀?”
和伍元华吵的有些狼狈的约翰这才想起来今天来这里的正事。
“正是。”
刚刚坐下的梁耀翘着二郎腿回到了约翰的问题,随即问道。
“不知约翰先生今天来是代表阿斯特家族和我谈判呢,还是您个人的意思?”
“当然是代表阿斯特家族!我今天前来是代表阿斯特家族向你传达阿斯特家族的意志!”约翰正襟危坐,陡然提高了声音。
“约翰先生,您这话就让我感到非常困惑,既然您不承认阿斯特家族的债务,声称阿斯特家族的债务和您本人无关,那您凭什么能代表阿斯特家族呢?”梁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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