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

    情绪也到了。

    查克和艾丽西亚·哈珀教授都是天才科学家，又彼此真的一起做过实验，所以这实验前的事先准备工作，丝毫没有阻碍，一气呵成。

    两人都是成年人，当然不用考虑幼儿园的事情。

    自然就是天翻地覆、斗转星移。

    当艾丽西亚·哈珀教授再次睁眼时，天色依旧黑暗。

    她有些惊讶，微微抬起趴在床上的身子，侧头一看，不见查克的身影。

    并不奇怪的她，伸手摸到了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打开之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这才发觉已经是次日入夜时分了。

    微微皱眉的她，缓缓转过身子，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毕竟是天才物理学家，考虑起哲学问题来，远比一般人要深远得多。

    “查克果然是德州之光……”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许久之后，侧过身子看向窗外，今夜的星光格外璀璨，终于今日方知我是我一样的万分感慨的说了一句。

    她一直都喜欢看夜空的星星，只觉得没有比漫天星光更美丽，也更值得她探索的存在了。

    她曾经一直仰头数到4348颗，直到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

    刚认识前夫约翰·哈珀教授时，不善言辞的他，除了在学术上让她佩服外，真正打动她的还是和她一起看星星时，用星星给她展示任何她想看的图形。

    雨伞、章鱼……在他牵着她的手指向天空时，都能由一个又一个星星组成这些她随口说出的东西样子。

    她觉得这非常有趣。

    而如今无力但全身心又似乎有无穷精力的她再看向星空时，她的眼中闪过了许多图形。

    旋转木马、查克、狗狗打扑克……她只觉得今夜的星光随她心意闪现，嘴角情不自禁的泛起了一丝弧度，随后就蹙了蹙眉，赶紧将这些心中再次荡起的涟漪给散去。

    她现在终于信服了。

    查克让她调整课程，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的。

    不说她今天干脆都没醒过来，就说明后天，她能不能去上课，都很难。

    压下这些心湖涟漪，她看着天空无尽星星的目光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眼眸也越来越亮。

    她抓过手机，就给查克打去了电话，然后就得知查克在犯罪现场，于是她只能压下立刻分享她科研所得的冲动，挂断了电话。

    但是这种欣喜需要分享，后续的研究也要立刻进行，她恨不能立刻起身去实验室，但感谢查克，她做不到。

    于是她想了又想，还是拨打了一个号码。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

    作为实验室助理之一的小谢尔顿接到电话，立刻不满道：“今天的课程你不在。”

    “我提前通知了，你没收到吗？”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惊讶道。

    “收到了。”

    小谢尔顿挑剔道：“但是我依旧不喜欢这种改变！而且你也只是让人通知了我这个消息，并没有亲自和我解释这种改变的原因，然后得到我的认可。”

    “……”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急于分享和继续研究的心情一滞，只能压下对小谢尔顿的吐槽，说起了自己刚才的灵光一闪。

    这一说，就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你觉得怎么样？”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总算是将自己这股灵光一闪的所得给分享了出来，立刻询问了小谢尔顿的想法。

    虽然小谢尔顿被查克怼的时常自闭，但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小谢尔顿的超级天才大脑。

    特别是在物理学领域。

    已经敲定未来研究理论物理的小谢尔顿，在这个领域有着高度的天赋和能力。

    这也是她明明知道小谢尔顿是个麻烦精，却依旧松口让小谢尔顿当她实验室助手的最根本的原因。

    “非常天才的想法。”

    电话那头，小谢尔顿给出了高度评价，可没等艾丽西亚·哈珀教授高兴一秒种，接下来的话又变得很谢尔顿了。

    “你确定这是你的想法？”

    “……谢尔顿，我是你的教授。”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嘴角抽了抽的提醒。

    “so？”

    小谢尔顿耿直道：“从前我也没有见你有这么天才的一面，而且你还是一个教授！”

    不用艾丽西亚·哈珀教授发问教授怎么了，他就一股脑的解释了出来：“没有不敬的意思，但真正的天才科学家，谁当教授啊？”

    “牛顿、爱因斯坦都是教授！”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反驳道。

    “所以这才拖垮了他们的科研进展。”

    小谢尔顿立刻回击：“如果他们将教授那些愚蠢的大脑的时间，用在自己的科研发展上，我们这会不说开上进取号飞船了，最起码也上了火星。”

    “你确定这不是因为你不愿意教书也教不好别人，未来当不了教授的借口？”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没好气道。

    “当然不是！”

    小谢尔顿当然不承认了，直接否认：“只要我愿意，再蠢的家伙我都能教好。

    当然前提是不要蠢如比利和小乔治，不过也不可能。

    真蠢的像他们那样，也进不了普林斯顿这样的第一流的大学。”

    小乔治是他哥哥，比利是他的邻居，都曾经接受过他的辅导。

    而结果很明显了，所以他提前知道自己不是当教授那块料。

    大学里教授和研究员，区别在于教不教书。

    研究员可以完全不理教学任务，一心科研。

    而教授之所以叫教授，那就是在自己的科研之余，有义务必须花一定的时间教授年轻科学家种子。

    所以大学中，教授比研究员级别高。

    还有终身教授这个职称。

    只要拿到，就算是校长，只要不开笑校董会，也开除不了你。

    小谢尔顿当然喜欢钱多待遇高的教授甚至是终身教授头衔，但奈何起点就是要教书的教授，他很敏锐的发觉自己做不到。

    所以和因为某喜欢地质学的女校友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待，让原本喜欢地质学的他终生鄙夷地质学不是科学一样，他也直接开始鄙视起了教授这个头衔。

    反正只要他看不上，就不是他做不到。

    嗯。

    就是这么简单有效！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差点脱口而出：“查克也会客串教授，偶尔给你代课。”

    但她人美心善，到底忍了一下，没有这么残忍的说出来，默认了小谢尔顿的‘童言无忌’。

    “你怎么想到的？”

    小谢尔顿见电话这头不说话了，于是问道。

    “就是突然想通的。”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嘴角重新有了笑意。

    这种一窍通百窍通的感觉，简直绝了，再也没有比这更棒的感觉了！

    “突然想通了？”

    小谢尔顿听了，先是皱眉点点头，随后恍然的说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以为他对她刚才说的科研项目有了新的启发。

    “肯定是因为查克，对不对？”

    小谢尔顿很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严格说起来，这的确和查克有关。

    “很简单啊。”

    即便是电话里，小谢尔顿那种一切尽在我掌控中的得意表情也仿佛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肯定是因为查克不去上课了，你心情好，心情一好，这灵感当然就说来就来了！”

    见艾丽西亚·哈珀教授不说话，他就当她默认了，在那滔滔不绝的对查克进行吐槽起来。

    “他以后对物理学最大的贡献，可能就是现在就离开了我们的课堂，解救了我们。

    嗯。

    当然主要是我！”

    “那你有什么新灵感吗？”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终于忍不住刺了一句。

    “……”

    小谢尔顿的高兴和得意一滞，不忿道：“那是因为时间还太短了，他留下的阴影还太大……”

    说道这里，他万分委屈的说道：“你是不知道，昨晚我睡觉，梦中召开谢尔顿常务会议，搞笑谢尔顿直接没出现。

    所有谢尔顿都知道这是因为大魔王查克的那些话。

    但是当我吐槽起他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我。

    科学家谢尔顿说他是真正的天才科学家，科学需要他这样的天才。

    德州牛仔谢尔顿说他是德州之光。

    狂热粉丝谢尔顿，也附和科学家谢尔顿，说想早点星际化，需要查克这样的。

    洁癖谢尔顿，更是说非常欣赏查克的卫生观，相比于其他谢尔顿，他宁愿和查克待在一起。

    气的我直接解散了谢尔顿常务会议。”

    “谢尔顿，那是梦。”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好笑道。

    “你知道的，对我这样的超级天才来说，这并不是梦。”

    小谢尔顿憋屈的叫道：“我能清晰的回想起一切细节！”

    “好吧，别激动。”

    艾丽西亚·哈珀教授只能安慰被自家大魔王给折磨的心理阴影面积无限的小谢尔顿了。

    可她很快就发现她根本安慰不了他。

    没有了查克怼他，小谢尔顿是如此的臭屁讨厌，所以她在转念一想‘没关系，反正他心理阴影面积再大，有查克在，他也黑化不了’，于是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边。

    在艾丽西亚·哈珀教授挂断电话后，兰迪·蒂舍尔局长就眼神一亮的看着查克：“所以我是对的，这的确是谋杀！”

    “是的。”

    查克点头。

    “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站在旁边的警员不解的问道：“他年纪这么大，死亡是很正常的。”

    此刻他们正在一家疗养院中。

    里面住着一位吉尼斯纪录保持者，114岁，今天生日达到115岁的超高龄老人迈尔斯·霍宁斯躺在床上，胸前抓着一本书离世了。

    对于多活一刻都是奇迹的这个超高龄老人，不管是疗养院的护工还是赶来例行公事的医生和警察，都觉得这是正常死亡。

    但是当兰迪·蒂舍尔局长得知后，知道这个超高龄老人有一定政治意义的他，特意赶来看了看，然后就感觉这有些问题。

    但是偏偏他又说不上来有什么问题，于是直接打了查克的电话，让神探查克过来看一看。

    “的确正常。”

    查克点点头，然后指着床边的助步器说道：“但是有很多疑点，比如这个助步器，离床边有点远了。

    还有那个窗帘，我问过护士，不是她拉下的，而且听她说迈尔斯·霍宁斯也不喜欢拉窗帘。

    而以他的身高和岣嵝的身形，需要非常费劲才能拉下窗帘。

    还有这本书。

    他的眼睛基本上都瞎了，根本看不了书。

    如果没人动过现场，那么必然是有人刻意这么做了，拉下窗帘是为了遮挡外人的视线，方便行凶。”

    说道这里，他走到床边，从迈尔斯·霍宁斯的头下，拿出枕头，翻到另外一面，示意众人看：“看上面的痕迹，凶手用的就是这个当凶器，闷死了他。”

    “痕迹？”

    在旁的警员睁大眼睛，也没察觉到有什么痕迹。

    “人的眼睛是很精密的仪器，比任何现有的电脑都要更加高效。”

    查克看了他一眼。

    “……”

    警员一脸懵逼的看向自家的局长。

    “查克的意思是说他能看到痕迹，而你看不到，这很正常。”

    兰迪笑道：“没关系，只要查克确定了，拿到实验室去检验一下就知道结果了。

    而且有这些疑点，已经可以进行尸检了，我相信结果一定和查克说的一样，是被窒息死亡的。”

    “可是为什么呢？”

    警员也只能接受自己涨见识了，但还是很不解的问道：“谁会要杀这么一个长寿老人呢？”

    “我知道！”

    不等查克说话，兰迪就眼神发亮的说道：“因为商业竞争！”

    “商业竞争？”

    警员看向自家局长的目光，充满了诡异。

    他早就听说自家局长是出了名的脑洞大开派，但直到今天才觉得真正理解了。

    “对！”

    兰迪眼神认真，且充满了看破一切的喜悦：“我听豪斯医生说过，长寿老人体内存在着什么菌群，那里面蕴含着他们长寿的秘密。

    所以有些酸奶公司会专门找这样的超高龄老人的粪便进行研究。

    迈尔斯·霍宁斯身为吉尼斯纪录保持者，自然是这类需要研究长寿利用长寿的公司首选。

    有了利益就必然会有冲突。

    而有了冲突就自然就有杀人动机了。”

    “……局长，你是说有人为了老头的粪便杀人？”

    警员表情艰难的确认道。

    “很有可能！”

    兰迪很认真的点头，然后看向查克：“查克，你说呢？”

    “你可以去厕所看看。”

    查克一本正经的说道。

    “对啊！”

    兰迪一拍额头：“如果凶手真是为了他的粪便而来，那么必然会留下痕迹。”

    说着，直接快步往厕所冲去。

    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