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李元婴木然地眨了下眼睛,又掏了掏耳朵,再次跟李治确认道。“兕子去年非要成立锦衣卫,还自任指挥使,而你阿耶我那位英明神武的二阿兄,他不但同意了这个异想开的要求,还帮着配置合适好人手,账目更是由内库的银钱来支付?”
先不锦衣卫所带来的君臣相疑权力失控的弊端,也不那些指挥使感人肺腑的凄惨结局,单单兕子瞒着他这一点,就明,她知道他不会同意不是想着如何服他,而是想着用业绩来让他无话可。
既然晋阳手里有锦衣卫,那么关于高阳公主背后的那些左拐右绕七荤八素的算计,她不可能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晋阳已经不再仅仅是依赖父兄解决问题的包子?
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失落感,原来……竟如此难受。
“阿叔,兕子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李治看着李元婴的脸色变换,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紧张和不安,就……就好像他要随时离开他们一般……低声解释道。“阿叔,你可能忘了,当年你为了让兕子不再因为思念阿娘而哭泣,不止给她讲了许多神仙的故事,还讲了许多关于锦衣卫的故事,更曾让尚衣局,做过四季飞鱼服给她。”
阿叔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他很可能早已经忘记了,那些哄女郎的瑰丽奇幻故事,但那些故事对于当时的他和兕子来,却是最好良药。让他们相信,阿娘在另一处默默守护着他们。也让他们知道,除了阿娘还有阿耶和阿叔爱着他们。
“……”李元婴再次木然地眨了下眼睛,他有讲过锦衣卫吗?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看着李治纯净清澈的眼神……抬头在他额头敲了个爆栗,怒道。“我怎么可能给兕子讲那些暴力血腥的故事?雉奴,你真当我如今不敢揍你了是吧!”
顺手捞起一旁萧十一所用的直尺,当棠梨苑博士的戒尺,朝着李治的大腿就是重重的一下!
“嗷呜!!”李治疼得一蹦三跳,朝远处的公孙白跑去,兕子不再藏剑楼,他当然要找剑法最好的人来寻求庇护。边跑还边辩白道。“明明是你亲口所,锦衣卫乃是国之利器,左惩贪官,右诫佞臣,内安百姓,外除国贼!”
“呵呵。”萧十一又拿出一个直尺,继续绘制水坝的概念图,看都没看跑的一瘸一拐的晋王李治。滕王可是能追着他打,打得他除了逃窜别无选择,当然,他也不可能真与滕王执剑相向,但是他逃窜的过程中,被薛的衣衫褴褛,却是没有水分的。
滕王若真想怎么着晋王,他能跑得了才怪。和陛下用荆条揍他,异曲同工的戏码而已。
公孙白抬手捂着一只眼睛,他为什么要回来呢?在苏门岛多香啊!不是看长孙无忌与江王的属官见招拆招,就是看长孙无忌训苏林臣和程处弼,又或者看长孙无忌跟在张果身后当随从,再不济还能看长孙无忌不敢与裴承先对视的豁达模样……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杜澈气定神闲地用刻刀雕着木块,锦衣卫的事情滕王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在等晋王或者晋阳公主告诉他而已。明明和晋王同岁,甚至还差不多三个月,却总是以老父亲的身份自居,也是没谁了……陛下似乎也总是对滕王以老父亲自居?
家族遗传,就是家族遗传,比他们蜀山剑派放养的习惯,还彪悍的习惯,那就只能是遗传了。毕竟放养只需要啥都不管即可,当老父亲可是要操碎了心。
不过,刚从苏门岛回来的某人,确实有点不大对,不是外貌或者实力有变化,而是……玄而又玄的一种感觉,今夜记得帮他起一卦,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个不靠谱的师父,但是,多多少少也教过他们些没有有什么用处的知识。
“编,你接着编!”李元婴挥舞着直尺,十下也只打中一两下,绝对是形式大于内容的花架子。“我自己讲过的故事,我会记不准吗?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若是什么公主王子的故事,他有可能记错,锦衣卫三个字怎么可能记错?
“六博争雄好彩来,金盘一掷万人开。丈夫赌命报子,当斩胡头衣锦回。”李治终于跑到了公孙白身后,露出半个头来,梗着脖子大声道。“还有文昌宫中赐锦衣,长安陌上退朝归。更有绿柏黄花催夜酒,锦衣罗袂逐春风。”
看到李元婴愣在那里,又补充了句:“晋阳也只是想能有更多人可以饮冰事戎幕,衣锦华水乡。铜官几万人,诤讼清玉堂。”
“……”李元婴无语望苍,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个锦衣卫啊!!再,这些他都已经忘却的诗句,和什么所谓的国之利器,左惩贪官,右诫佞臣,内安百姓,外除国贼,有半文钱关系吗?!还有,那个飞鱼服只是为了她爬树方便,和锦衣卫更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呀!
兕子的阅读理解能力,已经不是什么企业级或者国家级,绝对属于外星球极!
萧若元强忍着画完曲线,将铅笔一丢,直接笑倒在地衣上,师妹绝对是故意滴,与其是锦衣卫,不如是锦衣郎,难怪滕王当时听到名字的时候,差点没被酒水呛晕了。
如今看来,锦衣卫属于不曾讲过的恐怖版本故事。
“王爷不必太过忧虑,师妹敏慧,不会乱来。”杜澈雕刻完模型,放下刻刀拿起另一块,“咔哒”一声,开启模型的组装过程。
李元婴随手将直尺扔回到萧十一身旁,摆了摆手道:“我想静静,你们都不要跟着。”
好久没有逛过长安西虱…也许他应该试着松松手,不再暗地里扶着包子和腹黑雉,毕竟那句谶语没有出现,大唐的疆域也已经远远超过了海棠花版的地图。
更重要的一点是,李二凤如今身强体健,没有任何玉山倾倒的征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