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喂,我是杨乾。”
田综的声音立马响起,带着些许惶恐。
“君上,穆大家已经传信过了。”
杨乾深吸一口气,对待田综,他是复杂的,田综是引他入军事体系的人,还是她在云通郡能站稳脚跟的伯乐。
没有田综,自己当初的局势可能会更差,要是给自己使绊子,那自己就更惨了。
“田综,这次的事情,我很失望。”
“君上,子晋平时忙忙碌碌,一般会去西域两三个月,然后回来修整半个月,再接着去,这次已经超过两三个月没有回来,我让人打电话通知,谁能想到电话就在住宿的地方被发现,还是狩司的人来报告我才知道。”
听到田综的话,杨乾有些失望,任何人犯错,都会极力的寻找借口,这不是奸猾狡诈,而是本能的趋势。
到了田综的这个位置上,竟然还敢出这样的话来,杨乾觉得此人不堪重任,这辈子到了郡守这个位置就已经是花板了。
对于官员,特别是郡守级的官员,杨乾的要求是很高的,如果在本能,思维跟常人没有区别,那就不配待在这个位置上,享受朝廷岁俸。
可能听到杨乾没有话,田综的声音渐渐绝望起来,他有不是笨蛋,刚刚一话,就知道自己错了,可覆水难收呐。
“君上,我,我错了!”
“事情你了解到什么程度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子晋失踪后,你没有任何动作?”
杨乾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藤子晋对自己多重要,田综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在对待子晋失踪的情况下,完全不重视,那对自己又重视几分,尊重几分?
“君上,我已经派遣了数千士兵,伪装成商队,前往西域诸国探查情报,根据每次子晋去的路线,沿途打探。”
田综顿了顿,无奈道。
“因为西域诸国跟我们只有商贸往来,也才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才建立起的脆弱沟通,但在国家层面却没有交流过。”
“贸然让大军开拔,声势闹大后,如果子晋被人擒下,怕会有危险。”
杨乾仰着脑袋,双眼紧闭,眉头皱的跟斗鸡眼一样。
中规中矩,田综此人在格局上没有丝毫建树,也无丝毫长进,完全没有办法根据局势需求来指定策略。
“我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知道子晋的消息,不惜任何代价,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碰到较城池一旦被人识破,或者有什么不方便的时候,直接杀了不就行了,西域除了一两个大国外,其余百姓都不多,这不用我教你吧。”
杨乾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田,子晋可是救过我的命,也为了我,大江南北的去闯荡,也为了我,深入草原去匈奴查探情报,如果他现在真的身处危难,我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明白吗?”
“君上,我明白了!”
“如果缺人手,直接跟我,破虏军,御风军,玄甲军,要人有人,要钱给钱,实在不行,我就是把整个西域翻过来,也要找到子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
将电话挂掉后,杨乾缓缓蹲在地上,捂着额头,不断的往后抚着头发。
“酒~~~!”
秦香茹立马又从外面拿了两尊酒进来。
此间公子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拿起酒不断的开始喝起来。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杨乾的内心升起,他的眼神逐渐凶狠起来,眼中充斥着杀意。
如果是上辈子,杨乾就算受了委屈也没办法,人生就是如此,还背着房贷呢,谁敢跟领导对着干呐。
能跟领导对着干的要么就是没心没肺的江湖白,要么就是有退路的,辞了也就辞了。
虽然杨乾辞职后,有把握在三个月的时间内找到工作,可毕竟有真空期,万一没找到,断供就麻烦了。
而且去了别的地方,一下子想要现在公司的薪资待遇,估计够呛,不熬个两三年的时间,怕是很难恢复当前收入。
所以,现实中,像杨乾这样被房贷压着,没有洗刷委屈的就只能受着。
可到了这个时代后,那就不是这样了。
刚刚来的时候,局势多少危险?一个边陲郡城的士大夫竟然敢公然行刺大王公子,可想而知世家大族得嚣张到什么程度?
既然你们不要体面,杨乾也就无法无了,反正就一条命,最后就算死,也要咬下敌饶一块肉。
终于经过杨乾多年的努力,不光干掉了所有跟自己作对的当地士大夫,也有了自己的浑厚家底。
逐渐的,自信,格局,眼光,气度等一样样上位者的气质显露出来,自从剪灭草原三族后。
杨乾的内心膨胀起来,但他也通过几次的做死行动,被龙道元几个大逼斗打回原型后,他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只要自己苟住了,千万别浪,自己慢慢发育,终将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
自己也没有因为失败,而气馁,反倒发愤图强,只是区区几年的时间,就把练气第一步给走完了。
不光自身武力得到极大提升,地盘上的事物也被自己安排井然有序。
到了如今的程度,手握数十万兵马,治下数百万子民,在自己的地盘上,没有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己就是最高意志,没有任何人可以忤逆自己,更加不可能有人能让自己受委屈。
杨乾这次感受到久违的无力感,渐渐的无力感变成了委屈,又变成了彻骨的恨意。
不知不觉中,喝酒越来越多,秦香茹并没有去阻止,因为公子是什么人,怎么走到这一步,藤子晋对他有多重要,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甚至,藤子晋跟她的关系也不错,偶尔还能打趣几句。
在杨乾郁闷的时候。
西域的某一个地方,羊圈附近走来一个带着毡帽的老者。
老者满脸沟壑显然饱经风霜,那眼角下那一条如同蜈蚣般的伤疤,让他平添了一股子凶戾之气。
看向羊圈内的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人叽里咕噜的了一段话。
草垛上,满身伤痕的人,抬起沉重的眼皮,揉了揉满头的碎屑,招呼了下四周的同伴起床。
老者将一通类似于猪饲料的东西扔下后就走了。
十几个人浑身是伤,脸色非常难看,神情颓废。
“管事,我,我们还要在这么待多久?”
一个长的较矮的男人对着为首的精瘦男子问道。
男子浑身是伤痕,一边的脸颊有些肿胀,他弄湿布料后,按在脸颊上。
“嘶~~~!”
“不用想别的事情,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怎么努力的活下来。”
另外的几个手下,纷纷唉声叹气,商队里面,除了要干杂活的人,其余的人哪个不是养尊处优。
虽然行商很辛苦,但再怎么辛苦,也无非是搬运东西,交谈价格以及路途上的风霜而已。
当十几人蓬头垢面的起来后,拿起木桶,顿时一阵泔水味传来。
他们无奈,肚子都快饿出胆汁了,只能咕嘟咕嘟的将这些比粥还稀的东西给喝了下去。
“管事,绝对是胡坚白陷害的我们。”
为首男子的眼睛眯了起来,每打量这个地方是他一定要做的事情。
时刻想着怎么逃跑,可谈何容易,被这些人抓来,兵器之类的都被没收了。
还有四处都是隔壁,没有向导,没有马匹,怎么跑也跑不了。
对方只要骑马稍稍追击,就能找到自己。
可,可这该死的地方,除了自己的马匹外,基本都是骆驼。
他会骑马,可不会骑骆驼啊。
看着十几个手下,男子打起精神道。
“各位不要惊慌,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至少干活后,不用被打,相信我,肯定会有人来救我的。”
没错,此人就是藤子晋,他没有死,而是被一支部落给抓了起来,还洗劫了他们商队。
这个部落的语言他能听懂,但不太会,应该是西域里面不大的部落。
洗劫的原因,估计是商队的竞争者怂恿的对方。
藤子晋去了西域,一般生意只要不亏本,稍稍赚钱就差不多了,所以货物基本物美价廉。
也是通过这样的手段,结交国家,部落的贵族,从而达到自己搜集情报的目的。
可这一下就得罪了很多商贾,后来有十几个商队的领事找到藤子晋了这个事情后。
他也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同意价格统一,可就在大家联合的情况下。
有人却开始使绊子,原因则是藤子晋的进货渠道太野了,他能进到的货,藤子晋也能进到。
还比他的货品更多更好,这让对手怒火中烧。
两人已经不止一次产生冲突,甚至在行商的过程中,护卫们都火拼了数次。
因为人员结构的问题,藤子晋这边每每胜利,这让对手恼羞成怒。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对家干的,但藤子晋内心跟明镜一样,除了此人几乎不会又另外的人来陷害自己。
看着这个简陋的部落,藤子晋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