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是师兄。幸会幸会.......”陈凡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这人看上去颇为客气,也就向他寒暄了一下。
魏千载道:“陈师叔,这二位便是我九阴山的大长老林烨和二长老田升。他二位可都是和你同辈的。”
话音刚落,那位名为田升的老者便冷哼一声骂道:“谁和这小兔崽子同辈。”说罢一转身,头也不回地浮空而去。看着扶摇造诣绝是不低。
陈凡站在崖上,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琢磨:看来我这门主徒弟的身份,这些个九阴山的高手们多少都有些不太买账,那位曾经被我打入封神针的家伙,原来就是他们的二长老,也不知会不会被他暗中针对。
正想着,大长老林烨再次开口道:“陈师弟,你下来吧,我先领你去往住处。”
“好!”陈凡突然一步跨出,跳出崖壁,腾身在空。魏千载见状,忙催动内气,欲将他接引下来,心想这悬崖虽不算太高,但以这小子的修为,直接这么跳下,弄不好骨断筋折。
不料一抬头见陈凡悬浮空中,体态轻盈,脚踩虚无,稳稳下落,只是几次呼吸,便踏实地面,自始自终挺直而立,身形没有半分晃动。
魏千载不由张了张嘴,心道:莫非这么短时间内,门主已传授了这小子什么功法不成?他身边的季万年,程不灭和火须子见况,倒也没有太过意外,似乎陈凡这手段也在情理之中。
陈凡故意显露了一手,毕竟如今自己身份地位大涨,不能被人太过小觑,走到几人跟前,向着林烨点点头:“劳烦大长老引路。”林烨注视着陈凡,似乎也被他方才那一下给镇住了,不过很快居然露出一丝笑容道:“陈师弟客气了,林某的师尊与门主也是同门师兄弟,论辈分,你称我一声师兄本就是顺理成章,更何况陈师弟这般的天姿,往后的修为造诣,说不定也不再林某之下。”
陈凡还想客气几句,林烨却是一手探出,直接向他肩头搭来,瞬间只觉浑身元气鼓荡,原来是林烨催动功法,将自身元气将他完全笼罩。
“走吧。”林烨刚说完这二字,便已将陈凡带出数十丈外,再过一息,这两人的身影就不见了。
一旁的阴山三杰,都有些发愣,季万年喃喃道:“我好像不记得大长老何时有这般夸奖过人吧?”魏千载道:“我也没见过,此事,古怪,古怪啊!”程不灭道:“哪里古怪了,看来是陈小友,哦不,陈师叔天资不凡,这才被门主收为关门弟子,就连大长老也心服口服了。”
魏千载道:“我看此事没那么简单,九阴山里谁不知道,大长老乃是下一任门主继承人选,如今莫名多出来一个门主的关门弟子,这叫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突然浑身一颤,面色铁青,随即又放松下来:“好了好了,此事谁也不准再胡乱猜疑。”
季,程不二不由笑了笑,看来是门主给他传音喝斥了,明明这家伙自己最爱猜疑,否则门主为何只给他一个人传音。
魏千载又看向火须子道:“这位火小友,门主大人有令,也先安排你住下,待有空会让你面见大长老的。”火须子连连点头,虽然自己的待遇比陈凡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但至少看来有他们用得上的地方,两手在臂膀上来回搓动,有些急切道:“不知能否安排个暖和些的地方。”
魏千载想了想道:“那就住在外门弟子所在的前山吧。我会命人看着你,别给我乱跑!”火须子连声答应,很快随着魏千载去了。
季万年和程不灭二人也正欲离去,耳边突然同时收到传音:“你们两个进来吧,让我看看伤势如何。”二人顿时大喜,程不灭这时手里还提着一只装满灵石的大布袋子,与季万年登上崖壁,忍不住向山洞中叫道:“门主,这次咱们可赚大发了。”
............
另一边,陈凡被林烨带着踏着峰间山石,一路风驰电掣,轻松穿越了一片山区。陈凡可以看到,九阴山地势不高,没有太高的山峰,却密密麻麻,林间星罗密布着一间间木制的屋舍,层次不齐。林烨介绍道:“陈师弟,刚才所经过的前山区域乃是我宗外门弟子平日所居的前山。”陈凡有些好奇道:“原来九阴山弟子数量也不少,不过似乎在外行走的并不多。”林烨点点头道:“我宗虽是二等宗门,但门规极严,弟子没有受命不得擅自出门游历。”说话间二人又飞略过几座高峰,突然山势陡然变得低,林烨手上一股劲道传来,压住前冲之力,二人身形一滞,瞬间落至地上。好在陈凡脚下始终偷偷迈着凌云谲步伐,这才没有摔伤。
林烨看着他,眼中不由又多了几分惊奇道:“陈师弟这扶摇术不知是何来历,竟有这般神效!?”陈凡心道看来还是被他发现了,只得打个哈哈说道:“不瞒林师兄,我幼时在深山里生活,曾有一日遇到一位高人,他见我走山路吃力,便教了我几套步法,起初我也没觉得有何特异,直到后来进了日月盟,修炼出了内气,才发现这竟是一种玄妙的扶摇术。不过这功法叫什么名字确实不知。”林烨道:“看来陈师弟果然是福缘深厚之人,如今又得了掌门师伯亲授真传,前途不可限量啊。”陈凡道:“林师兄说笑了,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可清楚,这真传弟子能当多久还不一定呢。”
二人说话间已是徒步向前走出一段距离,只听林烨有些郑重地说道:“陈师弟,我不知掌门究竟出了什么目的收你为徒,但我向你保证,一旦入我九阴山,只要你不触犯门规便绝不会受到偏颇对待。”
陈凡听到他这一句话,总算将大半颗心放到了肚子里。虽然九阴山的名声在外并不太佳,但自从与这些修士打了交道,却发现他们除了略带些神秘感外,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尤其这位大长老林烨,说话坦荡自若,只是没什么情绪流露,给人一种无法看透的感觉。他在九阴山地位极高,可以说是仅在门主一人之下,只要他不是刻意欺骗,承诺的话总应有几分可信度。
不过仍试探问道:“九阴山可有什么法子控制门中的修士?”林烨闻言微微一笑,淡淡道:“外门弟子的去留倒也并无所谓。不过一旦成为我宗核心弟子,那么便不会想要叛离宗门,并无需使用什么手段。”陈凡有些诧异道:“还有这种事?”心道:莫不是对弟子使用什么蛊术控制人心?类似魔灵教控制修士的那种?
林烨见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忽然问道:“师弟你说,咱们修炼为的是什么?”陈凡愣了愣,答道:“变强?”林烨眼神不屑地看了看他:“变强只是过程。”陈凡道:“那么是,飞升?”林烨微微颔首:“陈师弟天资不凡,难道不想追求最终的大道吗?”陈凡摸了摸脑袋道:“飞升之路何其渺茫,数千年都没人做到了,我纵然有些小天赋,又岂敢奢望。”林烨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正因如此,我想陈师弟是舍不得离开我九阴山的。”陈凡更觉奇怪了,却见林烨脚步停下,手指向前,望去只见前方不远修筑一条长长的石阶,足有上百级之多,蔓延通向一座青色碧玉的小山峰上,石阶尽头是半山腰一道高大的石雕门坊,上面写着”不入“两个大字。
陈凡嘴里喃喃:“不入,不入。这是叫我不要进入?”林烨笑道:“这座山便是我宗核心弟子居住修炼之所,陈师弟,你自行进去吧,那边自有人会接应你入山。”陈凡心道:为何直接送我入山,还差这么点路么。林烨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在一旁补充道:”待你登上台阶走入山门,必定能有所明悟。”
所谓好奇害死猫,听他这么一说,陈凡直接朝前大步迈去,很快踏上石阶。才刚走跨上两级,便感身子微微一沉,足下有股坠力传来。仔细感应一番,才发觉是这石阶颇有特别之处,再往上走了数级,更感脚步沉重,转身向后望去,只见林烨微笑的看着他,嘴唇微动,话声竟如传音一般落入耳中:“欢迎师弟正式加入我九阴山,望你好好修行,师兄我还有事要办,过几天再来看你。”说罢了人影一阵模糊,接着竟凭空消失了。
陈凡暗道:这位大长老林师兄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的模样,难道已是神游境的高人了?我与他的差距犹如霄壤之别,如今他竟十分自然地与我以师兄弟相称,可见他心胸豁达,根本不以此等小事所拘。不过也有可能是城府太过深沉,其实暗中仍在图谋什么。心里想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试图往脚下送入元气,施展扶摇手段,却发现内气无法顺利运转至足下。他不由眉头微皱,蹲下身子在石阶上摸了摸。
原来这石阶竟是一处绝灵之地?!刚开始那几级台阶他便有所疑虑,越往上走,陈凡便愈发肯定,登这石阶不仅无法使用内气催动扶摇,且下方似还有着某股引力,将人向下拉扯,越往上走便越发吃力。陈凡又微微感受了一番周围的空气,看来并非是这石阶本身的材质有什么特殊,而是这座小山峰所在的区域本身就有着某种特性,导致这方空间的天地元气产生异常,只怕是林烨这样的高手也无法轻易踏空而行。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此处地底之下埋藏古怪,不过这不是他此刻能否探究明白的,起身继续登着石阶而上。
这或许是一种历练?陈凡想着林烨非让自己自行爬山的理由,但当他费了好一番工夫爬完石级的一半后,却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超脱天地,畅然世外之感,此地看似没有元气存在,却又好像有着某种更为特殊的气息,那一瞬间,陈凡犹如来到了世间之外,一方崭新的天地,这里的空间与山下仿佛便是天上地下,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周围的空气,一草一木,都有种升华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