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乌斯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外面是无尽黑夜,但他有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这一觉他可没睡好,窗户阻挡不了骚乱和喊杀的声音。走动的他抽动着鼻子,整个一楼大厅都被一股难以述说的味道笼罩着,就像臭鸡蛋、旱厕和死老鼠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那种味道还不同于他在混沌魔域闻到的,反而更像奎扎下面的老鼠窝。
一楼大厅的精灵们正在水桶边不停的清洗着,由于被围困的缘故,所有的资源要节约起来,好在有贝洛达在,可以让水得到充分的利用和净化,但也仅限于此了,因为,达克乌斯看到他们正在清洗武器上残留的组织物和血迹。被贝洛达净化的水在清洗下再次变得浑浊不堪,随后再次被贝洛达用法术净化。没有意外的话,没有哪个精灵愿意品尝桶里的水。
“解决了。”坐在椅子上把脚放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马拉努尔对着走过来的达克乌斯点了点头后说道,看达克乌斯的功夫,他又思考了些什么,随后坏笑着说道,“要吃点什么吗?我好跟你讲讲过程。”
“大可不必!”达克乌斯说的同时抽出一把椅子坐在马拉努尔的对面。
“矮人也参与了。”
“什么四军之战?”达克乌斯听到马拉努尔的话语后暗自吐槽起来,森林之家与北城区的莫尔花园很近,就隔两条街区。吸血鬼嘛,死灵法师嘛,特性摆在那,走到哪哪诈尸,埋葬在北城区的莫尔花园死人也毫不意外的诈尸了。精灵、矮人、人类与亡灵,可不就是四军之战嘛。
“他们有多少?”寻思完后,达克乌斯随意地问道。
“加起来不到五十,莫兰娜说,北城区的矮人就这些,基本来全来了。”
莫兰娜就是那位这些天一直与达克乌斯他们打交道的艾尼尔侍者。
“你去休息吧,我来守。”达克乌斯说的时候,又打了一个哈欠,随即他又闻到了那股作呕的臭味。他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但够用了,起码他现在还没听到攻城武器发动进攻,有东西砸进来的声音。围城嘛,哪有围上就直接开片的,而且他记得似乎要一些嘴炮?毕竟弗拉德与其他的吸血鬼不同,有一些奇怪的仪式感。
“行,那我先去休息一会。”马拉努尔说完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精灵们吩咐了一声后,绕到达克乌斯的身旁,拍了拍达克乌斯的肩膀后,走上了二楼。
达克乌斯闭着眼打着哈欠的同时,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后寻思了起来。他没有寻思战事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在寻思为什么一楼的大厅内全是桌子和椅子,不摆张沙发,连个能躺的地方都没有。一寻思到沙发,他又联想到了在他克拉卡隆德的住所,他喜欢那套沙发。
但达克乌斯不知道的是他的沙发被马雷基斯的铁屁股坐烂了,马雷基斯从来到克拉卡隆德后,就一直住在他的房间。那套沙发早已经面目全非了,马雷基斯把沙发当成了王座。
举着旌旗的雷恩和塔洛斯带着精灵们走出了位于阿尔道夫的南城区,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感到愈发的不安。尽管战争还未正式爆发,但贵族们已经开始采取逃离的行动。公园区和狂欢广场充满了乱象,大量的马车出现在街道上,穿着类似仆人和侍者装扮的人类穿梭忙碌,将主人的贵重物品搬上马车。
这还是慢的,快的早就打点好行装出发了,不过就像所有灾难发生时的那样,即使在宽阔的街道也会变得拥挤不堪,更别提阿尔道夫的街道了。马车被堵在了街道进退不得,叫喊声、争吵声、谩骂声络绎不绝,有些武德充沛的甚至奉献了拙劣的打斗戏剧,看的精灵们连连摇头。
跟着过来的托兰迪尔默默地注视匆匆逃离的贵族和富商们的身影,贵族们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失望,曾经繁荣富庶的南城区,如今被战争带来的恐慌所笼罩,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悲伤氛围。仿佛壮丽的建筑和花园已经在战火中凋零了一样,贵族们不得不舍弃自家的府邸,急匆匆地逃离这片曾经的安乐之地。
“那不是昨晚的那个人类吗?”视力敏锐的雷恩指着远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菲利克斯说道。
菲利克斯的双手被科洛尼亚重新接上了,但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看起来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的不好,脸色异常的苍白,脸上写满了惶恐和不安。尽管贴着墙,走动的时候一晃晃的,看着就像会被风随时吹倒。
“他的故事结束了。”托兰迪尔顺着雷恩的视线看了一番后评价道,就像早上那样,他不认为以后的菲利克斯能怎么样了,现在再次看到菲利克斯后,他更加确定了。手只是一个原因,重要的是,他感觉一种精神从菲利克斯的身上消失了。
塔洛斯同样看了一眼菲利克斯,他认同托兰迪尔的话语。随后他又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静静地注视着逃离的贵族们,眼中透露出对战争即将降临的无奈和对贵族们的鄙视,贵族们的举动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认知。在他的观念中,人类贵族们应该把一切能组织起来的力量组织起来,然后去往城墙与城外的敌人战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理解不了人类贵族为什么不身先士卒,带头作战,为什么要逃跑。
更让塔洛斯理解不了的是,刚才那位自称人类皇帝的领导者竟然选择投降。这让他难以理解,为什么在战斗还未打响的情况下,对方就选择了屈服。自从艾万和赛斯的牺牲后,他的内心变得与以往截然不同,仿佛变成了另一个精灵。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义愤填膺,大声质疑这种行为,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可耻而卑鄙的选择。战争尚未爆发,人们仍有机会扞卫自己的尊严和自由,然而,这位人类最高的领导者似乎丧失了这份勇气。
塔洛斯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同时看着从北城区蜂拥而至的人类平民,这些普通人正在逃离,路边散落着被匆忙遗弃的财物,仿佛是无辜的生活被战争的风暴吞噬。贵重的物品、家居用品、甚至孩子们的玩具,都成了逃离中不得不抛下的包袱,这一切的混乱映照出整个区域的颓废景象。
人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眼中的迷茫与无助让塔洛斯不禁停下脚步。他看到一个妇女紧紧抱着孩子,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另一边,一位老人在人群的冲击下,跌跌撞撞的艰难地拄着拐杖,带着沉重的步履逃离着曾经的安宁之地。
“为什么会这样?”塔洛斯眉头紧锁,自言自语着。
“无论我们,还是眼前的猴子都具有两面性,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另一方面,还有人选择面对困境,毫不犹豫地投入接下来的战斗之中。这种人可能是出于对神灵、正义、自由或者是对家园的忠诚?他们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奋勇抵抗即将降临的威胁。同一种生物,同一群体,却有着不同的选择。这种两面性既体现了自私与无私、自保与牺牲的冲突。”雷恩听到了塔洛斯的自言自语,斟酌一番后,他缓缓说道。
“你的话语充满了哲理,我可以引用吗?”
“当然,但你要注明来自纳迦罗斯克拉卡隆德的雷恩·塔凯亚。”雷恩露出笑容,随意地说着。同时,他的脑子有些混乱,要说两面性,他感觉最显着的莫过于达克乌斯,在他看来达克乌斯实在是太复杂了,但他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在他看来达克乌斯压根就不是一个传统的杜鲁奇,或者说连杜鲁奇都算不上。在纳迦罗斯一个样,在露丝契亚一个样,到了埃尔辛·阿尔文又变了一个样,换做以前,他是绝对想不到,他有一天会为了猴子战斗。
“你可以和我聊聊达克乌斯的过往吗?”
这次,听到托兰迪尔话语的雷恩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转过头谨慎地看着托兰迪尔。
“我想编撰一本传记。”
“太早了,我的朋友,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且我不认为你会喜欢接下来的故事。”在雷恩看来这事不是他能决定的,已经脱离他的权职范围外了,而且他也不认传记现在出来有什么正面的收益。君临奥苏安还没有开始,达克乌斯在纳迦罗斯的敌人也过于多了,或许一切应该等到尘埃落定后再说?
最重要的是雷恩感觉托兰迪尔有些越界了,他虽然现在担任煌奇影猎队长的职务,但他自诩是达克乌斯的御用画师。如果达克乌斯真要编写回忆录,也应该由最早跟随达克乌斯的他来撰写,而不是托兰迪尔,哪怕托兰迪尔以后真的与科洛尼亚建立了某种关系。
“抱歉,原谅我的冒昧。”托兰迪尔看到雷恩的眼神后就已经懂了,他用歉意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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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斯凯兰抬头望向阿尔道夫的城墙,他的嘴角露出了残酷的笑容,人类守军暂时的安全,至少现在和之后的几小时是这样的。因为冯·卡斯坦因的军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但安全只是一种虚妄的假象。他转身向后看去,在泥泞的平地上,成千上万的无意识肉体拥挤着,一堆堆的骨头和腐肉聚集在一起,形成了无尽的浪潮。
死者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一切思维,只剩下对肉体和杀戮的本能渴望。这股死亡的力量汇聚成一股黑暗的潮流,等待着与防御者的碰撞。阵阵不寻常的吵闹和嘶吼弥漫在空气中,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恐怖,骸骨的躯体在泥泞中涌动,仿佛要吞噬一切生命。
更远的地方,笨重的攻城器械缓缓前行,像死寂的巨兽一样,传达着死亡的威胁。巨大轮子在泥泞之中留下深深的印痕,仿佛凝聚着吸血鬼的意志,碾过一切生命的希望。机械的吱嘎声和白骨的碰撞声在这片血色沼泽中回响,如同战争的残酷乐章。
僵尸们用绳索拖动着攻城器械前进,吸血鬼们在队列中巡逻,鞭策着这些生物。这个地狱般的机器就如一副来自地狱深处组合而成的幻象,摇晃的四肢和扭曲的面孔融合在一起,高耸在战场之上。这些攻城器械的表面镀着冰冷的白骨,被战火的烙印刻满,每一处痕迹都见证着它们参与的无数次战斗。
每一步的震动都伴随着地面的震颤,仿佛是战争的心跳,向着不可逆的宿命迈进。黑烟从攻城器械的骨架中升腾而起,与残骸和腐肉混合,形成一片阴霾的天空。它们的前进速度虽慢,但却无法被阻挡,如同命运的不可逆转。每一步前行都宛如向着无尽的深渊迈进。在它们的陪伴下,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整个战场,为即将到来的厄运揭开了恐怖的序幕。
蝙蝠们在天空盘旋,被粘在巨大投石机的死亡恶臭所吸引,从嘴中发出尖啸声。它们如同吸血鬼的使者,舞动着黑色的翅膀,预示着死亡的降临。攻城器械是活着的生物,或者至少是被黑魔法所复活的生物。回荡的尖叫声与蝙蝠的尖啸声相呼应,仿佛是战场上的鬼哭狼嚎。
乔恩·斯凯兰想知道人类们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黑夜已经成为了永恒。冯·卡斯坦因的军队似乎没有尽头,一望无际。他只能想象这会对那些人类士兵的士气产生怎样的影响,至少人类还有一天的生命?在噩梦散去之前,人类可以最后一次回到家中,回到妻儿身边。然而,人类将大错特错。
太阳没有升起的迹象,天空依然如深夜一般漆黑,没有黎明第一缕阳光映照的迹象,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没有黎明可以拯救人类。在这无垠的黑暗中,亡灵大军源源不断的汇聚着,大军的脚步在喧闹的夜色中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踏进了永恒的幽暗之地,仿佛融入了一片永恒的夜幕之中。寄托于最后一天的希望变得如同流沙,无法捉摸,无法触及。
乔恩·斯凯兰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他明白自己的使命可能超越了生与死的边界。他又看向了列队跟在巨大攻城器械后面的血龙骑士团,他看着为首的沃拉奇,他不信任沃拉奇,就像弗拉德也不信任沃拉奇一样,沃拉奇身上有一种令他反感的东西,尽管他也无法确切地说出那是什么东西。
当然,对于吸血鬼们来说,口是心非和欺骗并不奇怪,因为吸血鬼都是一群凶残的骗子、刽子手和小偷,包括乔恩·斯凯兰自己在内,信任不是盲目给予的东西。
在吸血鬼的社会中,谎言和欺诈是一种生存之道。他们的存在依赖于隐藏真相、操纵他人,并保持自身的神秘性。乔恩·斯凯兰也深知这是一场相互欺骗的游戏,在这个充满权谋和危险的世界里,信任成为一把双刃剑,既可能是存活的关键,也可能是陷入致命陷阱的导火索。
乔恩·斯凯兰穿过死者大军,返回到白骨凉亭,弗拉德静静地坐在那里,膝上放着那把宛如渴望鲜血的血饮剑,他的右手不停地摆弄着左手的戒指,在细长的手指上慢慢地转动着。弗拉德看到他的到来后抬起头来,弗拉德那本就苍白的脸颊因战争的延续而变得憔悴,他发现弗拉德需要进食。
白骨凉亭内弥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仿佛是一个属于吸血鬼的祭坛。弗拉德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他那双透视黑夜的眼睛在朦胧的黑夜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的长发随意垂落,如黑色的幽影,与凉亭中的阴影相互交织。
“乔恩,你回来了。”弗拉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吟。他的唇边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显露出对这场战争的无尽疲惫。
乔恩·斯凯兰能感受到弗拉德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带有统御和威严。
“你能品尝到吗?”弗拉德在乔恩·斯凯兰到来后不再摆弄戒指,他沉思了片刻后,缓缓说道。血饮剑随着他的声音发出了轻微的呻吟,似乎在响应他的意志。
“恐惧?”
“哦,是的,很美味,不是吗?他们在等待他们的太阳。索尔?但索尔再也不会出现了,每个人都恐惧黑暗,乔恩·斯凯兰,你要知道这是一种最原始的恐惧,这要追溯到我们还住在洞穴里的时代。我们可以在这里坐上一个月,在永恒的黑暗中等待着,然后无忧无虑地走进阿尔道夫,因为恐惧已为我们完成了战斗,我已经感觉到了,在永恒的黑暗中,他们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向无能的神明祈祷。”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乔恩·斯凯兰耸了耸肩,认同地说道。
弗拉德的仆人带来了一位年轻的人类姑娘,她的衣衫破烂,脚和脸上满是污垢,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然之前经历了一场并不快乐的艰辛。当仆人把她推到弗拉德面前时,她试图低下头,避免直视吸血鬼的眼神。
“问她吧,问问她,是现在跟我们在一起,还是被锁在黑暗中等着被拖到我们面前,哪个更可怕?是哪一个?”弗拉德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轻抚着姑娘的脸颊,他的触碰带有一丝冰冷,让姑娘更加颤抖。他的目光透过黑暗,似乎能够洞悉姑娘身上的一切,过了片刻后,他缓缓说道。
“好的。”乔恩·斯凯兰说完后,走近了姑娘,站在了姑娘的身旁,他蹲下来用手触摸着姑娘柔软的脸颊,姑娘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
“哪一个?等待还是杀戮?哪一个更让你恐惧?”乔恩·斯凯兰用瑞克语问道,他的声音如同墓穴深处传来的幽魂,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姑娘吞咽了一口口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的头不停的摇着,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农家女孩,平常帮助父母给奶牛挤奶,她能听明白眼前可怕存在所说的每一句词语,但恐惧中的她根本理解不了词语中蕴含的含义。
“我在问你问题,我期待着你的答案。”有些不耐烦的乔恩·斯凯兰抓住了姑娘黏在一起的金发,拽着姑娘的脑袋向后拉扯,行动的同时,他温柔地说道。
姑娘无助地摇着头,她的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这并不难,对吧?现在,让我帮你清理一下,好吗?不能让你像这样满身是泥,这不优雅。”乔恩·斯凯兰示意仆人拿一块湿布来,他轻轻地擦去姑娘脸上的污垢,他的目光锐利而寒冷,透过黑暗中的阴影他看到了姑娘眼中的泪水,看到了姑娘内心深处的恐惧,但他不在意这些,他继续用温柔地口吻说着。
“现在好多了,现在你只是散发着恐惧的恶臭,而不是浑身烂泥。”乔恩·斯凯兰温柔地把姑娘转了过来,他看着姑娘的脸赞许道。随后就在姑娘愣神的一瞬间,他的尖牙咬向了姑娘的脖子。
姑娘尖叫着,挣扎着,她的尖叫在白骨凉亭中回响,如同一曲悲怆的交响乐,她的眼中充满绝望,血液在她的脖颈间慢慢流淌,将她的生命一点点吞噬。她感觉生命正在向离去,她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旁。乔恩·斯凯兰面容冷漠的感受着她的挣扎,如同对生命的消逝早已习以为常。
在姑娘的最后一丝呼吸消失的瞬间,乔恩·斯凯兰放开了她。她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绝望的痕迹。乔恩擦了擦嘴角,仿佛刚完成一场漫长的夜宴。
一个等在凉亭外的食尸鬼窜了出来,它把姑娘拖进黑暗中,它的身形在黑夜中移动,如同一团暗影,充满着恶臭和死亡的气息。凉亭内的吸血鬼们并未阻止它的举动,因为吸血鬼对于死者的命运并不关心。
在黑暗中,食尸鬼将姑娘的身体摔倒在地,开始了它那凄惨而残忍的猎食。皮肉被撕扯,骨头被啃噬,这一切发生在深邃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人会为姑娘的遭遇而感到惋惜。
“时间到了。”弗拉德·冯·卡斯坦因站了起来,将血饮剑插进了剑鞘后,将斗篷系在肩上,他看了一眼乔恩·斯凯兰,点了点头后说道,随后拄着狼头手杖步入永夜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