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入侵后,蜥蜴人的神殿城市所剩无几,许多神殿城市被恶魔摧毁,恶魔的腐蚀和毁灭活动使得这些地方变得废墟满目,毒气弥漫。
而其他一些神殿城市则被遗弃,或因新的敌人出现而被放弃,比如沉在湖里的茱伊泰克斯,被封闭的霍罗妥,被撕开一道口子的扎慧塔克,之前被白毛哈肯攻击的胡塔和阿斯罗托。尽管如此,许多神殿城市仍然驻有蜥蜴人的部队,继续作为灵脉节点使用。
所有的神殿城市,即使是那些废弃的神殿城市,都有着特定的目的和大计划中的定位。但现在,这些目的和定位成了猜测的对象,那些曾受古圣指示的初代史兰早已死亡或是沉寂,而描述古圣指示的石板也不完整。
神殿城市有共同的结构,但建筑形式和排列根据特定神殿城市设计用于引导的能量而有所不同。古圣是神奇的,他们将神殿城市与天体和星座对齐,吸引其力量,就像将神殿城市化作自己的地盘一样。
最突出的例子就是月亮之城、塔拉克斯兰,与其他神殿城市不同,这是第四座建立的神殿城市,位于食人鱼沼泽以南,沿着亚马逊河行进的旅行者可能会看到尖塔的微光,装饰着银色金属,摹仿真正的月亮。
这是一座冷静的城市,擅长从天际中揭示秘密。在莫尔斯里布出现之前就已建成,其宽阔的街道按照曼娜斯里布的稳步运动进行布局。
这座城市缺乏赫斯欧塔那种坚不可摧的墙壁、伊塔扎的强大军队以及斯兰雾佩克的神秘防御。比许多同类神殿城市更少军事化,因为是一个冷静思考和细致研究的地方。由于没有墙壁束缚,城市得以扩展,新道路、纪念碑和天文台从中心广场向外蔓延。
每一个高耸的星碑和雕像都经过精心的月亮轨道定位,通过这种方式,塔拉克斯兰成为灵脉网络上的一个重要节点,利用天上的力量来增强城市的防御和史兰的预言。但……随着大入侵的到来和莫尔斯里布的出现,这种发展遭到了遏制,城墙在大入侵结束后出现在了城市的外围。
根据传说,塔拉克斯兰是由古圣拉兹寇托创建,灵蜥讲述了拉兹寇托教导蜥蜴人阅读夜空的故事。通过月亮和星星看到一切,光辉开始于过去,延续到未来。根据拉兹寇托的教诲,月亮之城的史兰们共享了天体所看到的一切。他们是古圣最信任的监察者,监督每一个决定,衡量每一个结果。反正,这座城市的灵蜥是这么说的,并且深信不疑。
拉兹寇托是一个遥远、冷漠的观察者,体现了冷血、不可动摇的漠视理想。是蜥蜴人应有的模样,代表了史兰的天生冷漠心态。对拉兹寇托的崇拜通常表现为进行冥想,那些希望呼唤古圣的史兰必须达到拉兹寇托的冷酷、警惕的状态,至于结果嘛……
在灵蜥的口中,银月是拉兹寇托的眼睛,一位冷静、全视的观察者,审判大计划中的一切。因此,城市中的灵蜥也争相模仿他们的守护神,以冷静的眼光观察和权衡所有事物,然后选择最佳方案。
但只有少数或是特定的存在能像他们所侍奉的领主那样,冥想和占星对他们来说特别困难。虽然他们对无聊这个概念感到陌生,但他们缺乏同胞们的冷漠。他们容易受到惊吓,内心思绪也不停的快速跳跃,安静的沉思对他们而言是极其困难的,所以那些成功做到这一点的祭司受到高度尊敬。
由于对拉兹寇托的模仿,塔拉克斯兰的史兰和灵蜥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中,他们沉默、警觉,他们通常在考虑了所有可能的角度后才采取行动。他们知道未来是一件微妙的事情,一方面像季节的变化一样不可抗拒,另一方面又像亚马逊河面上的泡沫一样脆弱。
仓促行动意味着冒着与伟大计划相悖的风险,轻易地切断将现在与期望的未来联系在一起的纽带。这种谨慎有时会与更急功近利的存在发生冲突,这些存在认为只有通过行动和牺牲才能实现大计划,塔拉克斯兰的氛围是懒散的,是对大计划的一种错误解读。
塔拉克斯兰的种种事迹与赫斯欧塔产生了摩擦,而这些存在的代表人物:马兹达穆迪也曾被挫败过。事后,他的咕哝被他的侍者仔细记录,这导致了两座城市的数百年边界摩擦,当然摩擦只限于行为、话语和举止上,并没有爆发真正的冲突,甚至升级成内战。
塔拉克斯兰一些年轻的史兰对此也感到不满,因为他们被马兹达穆迪更具攻击性的哲学所影响,支持以马兹达穆迪为首的极端派,但这些事随着时间的流逝,都是过去的事了。
尽管拉兹寇托是塔拉克斯兰的主要神祇,但时代在前进,索提戈教派出现了。教派在这座饱受斯卡文鼠人侵害的城市受到了广泛支持,很多灵蜥没参与过,但他们通过传说和记录知道,正是他们的先辈跟随特先知作战,最终击败了斯卡文鼠人,将斯卡文鼠人撵出了这片大陆。
在这种纷争的背景下,索提戈教派增强了力量和影响力,越来越多的灵蜥转向索提戈,听取行动和血腥报复的信息,与这座城市的沉思、耐性形成鲜明对比。
一些年轻史兰不像阿多希-特赫加那样保持中立,其中一名叫做楚卡-希的史兰,视教派为最终激励月亮之城采取行动的手段,他之所以这么认为,也是因为时代的变化。
随着极地之门的倒塌和古圣神秘的消失,蜥蜴人看到一条绿色的伤痕撕裂了天空。在这股纯粹的感官冲击中,一个月亮出现了。这是位于月亮之城的史兰第一次目睹莫尔斯里布,邪月的存在扰乱了他们的占星预测,他们对莫尔斯里布的仇恨胜过所有敌人,他们掌握的力量被莫尔斯里布扭曲,黑暗和腐败的力量流入了他们所在的城市。
史兰们试图进行反转,仅仅在这一刻,就有四分之一的史兰陨落,一些占星台化为废墟。毫无疑问,他们失败了,石头像水一样流动,空气中充满了声音的味道,在莫尔斯里布的光芒照射下,恶魔猖獗、肆虐。
在恶魔席卷露丝契亚大陆时,塔拉克斯兰的史兰们拼命捍卫他们的成就,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塔拉克斯兰从最初就不是以防御为目的设计的,宽阔街道、高耸的金字塔和精美的占星台很快被占领,迫使蜥蜴人退守到拉兹寇托大金字塔的台阶上。
神殿城市的幸存归功于三位史兰,他们被阿多希-特赫加派往佐加金字塔,在那里,他们成功激活了古圣最强大的神器之一,一道强大的屏障随着佐加之盾的激活出现了。
这虽然阻止了恶魔的入侵,但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的神殿城市都能被保护住。塔拉克斯兰从大入侵中相对未受重创而幸存下来,然而,史兰们拥有的预言能力再也无法恢复如初,他们总是能感受到莫尔斯里布的污垢,如墨水在水中扩散,不停的干扰着他们,嘲讽着他们。
史兰将目光固定在天空上,每一个思想都集中在他们的天体敌人上。莫尔斯里布的存在扭曲了他们的细致预言,黑暗的力量通过塔拉克斯兰的对齐渗透到灵脉网络中。莫尔斯里布不在大计划中,史兰多次尝试摆脱,有时,他们似乎确实成功了,莫尔斯里布退回到黑暗的深渊中,渐渐消失,直到变成天空中的绿色小点。
然而,第二天晚上,莫尔斯里布又回来了,肥大而圆满,带着嘲弄的面孔嘲笑所有与之对抗的人。现在,一些史兰除了摧毁莫尔斯里布外什么也不考虑,只有这样,他们的预言和神殿城市才能得到净化,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看到伟大计划的真实面貌。但毫无疑问,他们的种种行动失败了,直到终焉之时,莫尔斯里布一直存在着。
这就是塔拉克斯兰的过去。
现在,『龙母』莫达克斯站在塔拉克斯兰这座神殿城市最中央的大广场上,她不像周围的同伴那样,穿着滑稽的托加,而是穿着一套以深红色与黑金色为基调的盔甲。
盔甲带有复杂的雕刻与装饰,充满了龙族的元素。肩部和胸部的装甲厚重且坚固,覆盖着锋利的尖刺,展现出不容忽视的防御力。胸甲的设计精致,曲线完美地与她的身体轮廓相结合,既增强了盔甲的防护性,也突显了她的优雅与力量。
盔甲的腰部和腿部线条流畅,腿甲紧贴她的双腿,腿甲部分也带有尖锐的装饰,象征着锋利与战斗力,尤其是膝盖和脚踝处的护甲。整个盔甲如同一件艺术品,既充满了致命的战斗气息,又显露出她不凡的身份与地位。
头盔中央的冠部分由黄金制成,尖锐的角度与龙角形成一致的风格,象征着统治与领导力。顶部还嵌有一颗大型红色宝石,镶嵌精致,宝石周围的金属纹饰如龙鳞般错落有致,赋予她高贵与不凡的气质。
而龙角则从两侧向上优雅地延伸,带有黑灰色的纹理,末端微微向外卷起,象征着古老而强大的龙族力量。龙角上镶嵌着金色的装饰,包覆着角的根部,精致的工艺突显了奢华感。
这套是盔甲在达克乌斯在黑色方舟上闲着没事的时候为莫达克斯设计的,由瓦尔祭司们打造。但可惜的是,化龙诀有些瑕疵,化人后的莫达克斯没有尖耳朵,更没有美丽精致的面庞,她的脑袋还是龙的样子,随着化人之后,龙脑袋经过了等比缩放。至于体型嘛,凹凸有致的大骨架……
莫达克斯低下头看着身旁脑袋不断摆着、尾巴不停摇着的灵蜥,看着灵蜥手中的蜡板陷入了沉思。
楚库-塔是一名灵蜥祭司,被钦定的他在未来将成为阿多希-特赫加的首席侍者。
刚诞生不久的他原本应该出现在主人的身边,手持蜡板,准备记录领主的宣告或睡梦中的简短话语。并作为作为首席侍者,代表阿多希-特赫加发言,责监督塔拉克斯兰的日常管理,以及监察其他的灵蜥祭司和特亨霍因留在城中的红冠灵蜥首领。
但现在,阿多希-特赫加处于活跃状态,泰托·伊考还没正式退休,被泰托·伊考支配的他,被安排了接待红龙的任务……
“你们怎么想?”莫达克斯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沉寂,她从沉思中抬起头,眯着眼睛扫视着四周的同伴们。
红龙们没有立即回应,伴随着低沉的鼻息声和从他们鼻孔中喷出的微热气流,原本的交谈变成了取而代之的沉默。塔拉克斯兰,这座蜥蜴人的古老城市带给他们的感官远超预期。那些在广场上盘踞的巨大神龛和金字塔,承载着无法言喻的力量与历史,在这些建筑的阴影下,他们那庞大的身躯竟显得有些渺小。
“有趣。”
对于艾瓦纳赫来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为他量身定做的巨大游戏场。他那冰冷的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不是敬畏,也不是震惊,而是一种极其戏谑的玩世不恭。他把塔拉克斯兰的繁复、肃穆看作舞台,而那些来来往往的蜥蜴人、沉默的史兰魔祭司,不过是这场戏剧中的演员,每一个举动、每一次低声的咏唱,都似乎是为了取悦他这个观众而存在。
“有趣。”
他低声喃喃道,而目光则越过远处的金字塔,注视着那些正在巡视的蜥人战士。蜥人战士的每一步都仿佛是早已被预定好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偏差。在他的眼中,这种完美的秩序不仅没有带来敬畏,反而加深了他对这场『表演』的兴趣,一场关于控制与被控制的戏剧。
“他们遵循预言,敬畏星辰,仿佛整个命运都已被铭刻在天穹之上。可悲又可笑,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排演,而他们却深信不疑。”艾瓦纳赫嘲弄般地笑了笑。
他喜欢这种旁观的感觉,身处其中,却又始终保持距离。塔拉克斯兰的神秘与肃穆让他着迷,但并非因为这座城市的力量或威严,而是因为这座城市的复杂性。善于观察的他能透过这些复杂的表象,洞察到更深层的东西,那种深埋在秩序与仪式背后的微妙失衡与脆弱。
他知道,即使再宏伟的城市,再古老的文明,也无法真正摆脱崩溃的宿命。对于他而言,所有的宏大与庄严,终将化为尘土。
这份智慧与洞察让他无比孤独,也让曾经的他远离了其他的红龙,在他看来他的同胞又蠢,又自大,有着莫名其妙的骄傲。他不喜欢这样,他不喜欢追逐权力或战斗快感,他喜欢站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地观察,获得他所需要的乐趣。
他注视着远处,看着一群灵蜥正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咏唱的声音随着风飘来,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这一幕他早已见过太多次,毫无新意。
“让游戏继续吧。”
他轻声自语,仿佛是一位观看着棋局的神秘棋手,既不急于出手,也不在意结果。对他来说,塔拉克斯兰,乃至整个世界只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一朵浪花。而他,则是那远远旁观、不被卷入其中的红龙,永远徘徊在边缘,永远冷眼旁观。
“白痴。”
阿什达隆转头看向身旁的卡勒代尔,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低语轻得如同风掠过枯叶般微不可闻,白痴是他对艾瓦纳赫的评价。
“总是躲在暗处,以为自己是这场戏的唯一旁观者。”
卡勒代尔的目光轻轻扫过艾瓦纳赫,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低声说着,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但又仿佛是在回应阿什达隆那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永远都只是在看,永远不动手,他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仿佛世界都是为他准备的舞台。但真相是……”阿什达隆嗤笑一声,尾巴微微一甩,红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轻蔑。
“一个孤独的看客,永远无法真正参与其中。他或许看得比我们都透彻?但也因此与这个世界隔绝。”卡勒代尔点了点头,接过话头。
“你们在谈论那个傻子?”斯卡兰迪尔靠了过来,小声问道。
阿什达隆和卡勒代尔没说什么,随后他俩和斯卡兰迪尔发出了嗤笑。
“这是一个超乎我想象的地方!”最终,库德诺斯打破了沉默,他的金黄色眼瞳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平时的高傲在面对这座城市时受到了挑战。
“那些蜥蜴人……尤其是那些蛤蟆,他们居然可以被如此尊崇。”『雄伟』斯库雷克斯低声说道,语气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惊叹和渴望。
不是所有的红龙都像艾瓦纳赫那样,沉寂在自己为自己创造的世界中。他们在思索,彼此交换着无言的眼神。他们虽然骄傲,但在目睹了蜥蜴人那精致的文化和深不可测的财富和力量后,内心深处开始对自己有了新的期待。
“我们曾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之一,但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片叶子都透露出一种古老的力量,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力量!”莫达克斯大声说着,眼神在远处的金字塔上游移,而脑海中却回想着这两天看到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