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占卜师
作者:魔术师的忧伤   诡秘之王最新章节     
    诡秘之王第一卷:金怀表第七十四章:占卜师“我要开始了,维纳森先生,那个,可以表情再放松一点。”

    “表情放松......是太僵硬了吗?”维纳森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他快速又调整了一个状态。

    “我从书上看到过,模特的肢体动态决定了一幅画的好坏,模特开心和不开心,画面呈现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菲·爱德华纳自顾自地解释着,突然她顿了一下,“抱歉,差一点忘记了,你学过美术。”

    维纳森应景地笑了笑,没有开口。

    这还是第一次被漂亮的女士注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一块蛋糕被看上了那样。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当下的氛围。

    ......

    呼!菲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她站起身,看了看画面,金色眉宇之间快速舒展。

    “搞定!”

    “这么快?”

    维纳森有些惊讶地好奇问道,他拿出口袋中的怀表,啪嗒一声打开,时间刚显示过去10分钟。

    “有点慢,我很认真地在画,平时只需要5分钟。”菲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呃......如果当初原主有你一半,不,有三分之一水平,也不至于落榜。”

    “你在嘀咕什么?”

    菲歪着头看向维纳森,她额头前一摞金黄色刘海垂落下来,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

    “没...没什么。”维纳森模糊回答。

    “你是一位很棒的模特,各种表情神态都非常完美,完美到我都难以置信,如果有机会,我还想为你画肖像。”

    菲看了一眼画架上挂着的银制怀表,脸上表情微变,叹息一声继续道:

    “嗯......抱歉,我出门画画的时间差不多了。”

    “我也是,快到上蒸汽列车的时间了,期待和你的再次见面。”维纳森采用了根特式含蓄说辞,这是绅士对女士常用再见语。

    菲“嗯”了一声,笑得非常开心:

    “我也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不久的将来?

    维纳森无声咀嚼着这个词汇,总觉得有些奇怪。

    当他重新抬起头时,却发现梧桐树下再无一人,刚才的漂亮女士已经离开了。

    菲·爱德华纳......维纳森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后,从梧桐大道转进了那条种满榆木树的街道,榆木路!

    这条能够容纳3辆马车并排奔跑的古老石砖路,与银十字路、梧桐大道并列交替,属于北十字区地标路段之一,它历经了整整两个纪元,由路旁茂密的榆木树而得名。

    住在这条街的低层人民中,大部分是站街女郎,虽然很大一部分女人,本身并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肉体,但最终迫于饥饿、寒冷、疾病等种种缘由,选择了最不愿意的那条途径。

    对此类问题,王国曾颁布过法律,明令禁止带有淫秽性质的交易,而实际上却是从未真正地实行管制过,甚至许多单身男性警官都有找过站街女郎的经历。

    一方面是王国的脸面,另一方面则是混乱不堪的欲望,看来无论哪个世界,都无法避免啊。

    维纳森轻叹了一口气,驱散了脑海中多余的杂念,走向了正前方不远处那热闹非凡的蒸汽列车站台。

    “馅饼,好吃的法斯兰卡土豆馅饼,只要2便士!”

    “新鲜的牡蛎汤,上好的牡蛎,先生,需要来一碗吗,精神一整晚......”

    “朗尔奇送来的新鲜蔬菜......”

    “叔叔,买花吗?”

    维纳森停下了脚步,低下头,看见了一位衣着褴褛,裙摆肮脏,面色蜡黄的小女孩。

    她胸前怀抱着一个竹篓,里面簇拥着数朵法斯兰卡白玫瑰,冬季鸢尾花,奥尔良蓝叶香草。

    维纳森怔了怔,微笑弯下腰,抚摸了一下小脑袋上毛躁的短发,从中抽出了一支白玫瑰。

    “多少钱?”

    “1便士。”

    小女孩睁着明亮的淡蓝色眼眸,麻木的脸颊上仿佛有微光闪过。

    维纳森从口袋掏出了一枚铜便士,放到小女孩的手心中,然后嗅了嗅那支白玫瑰。

    “它很香,也很漂亮!”

    “谢谢。”

    小女孩裂开没有血色的小嘴,脸上充满了快乐,像是个小天使......

    ......

    这里和明克街一样,聚集着各种流动街贩,他们大声嚷嚷,不厌其烦地招呼着从蒸汽列车站台走出来的旅人们,只为能卖出一样东西。

    维纳森右手按住帽檐,低头一路前行,快速穿过这片纷闹的街道。

    走到了蒸汽列车站的大门口,那是用宏伟巨石堆砌成的三道拱形大门,门后是一座巨大的售票广场,里面搭建起了许许多多的低矮帐篷,似乎是卖纪念品的小商品店居多。

    “和在地球时坐动车差不多?在车站内部也有很多商品店铺。”维纳森瞄了眼前面热闹非凡的候车广场,低声自语。

    录取通知书上说,9643车站台就隐藏在蒸汽列车站台第三根支柱中间,我得找到它,然后进去。

    随着想法闪烁,维纳森靠拢进去,正待他准备数里面的支柱时,身侧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要占卜吗?”

    下意识扭头望去,维纳森看见了一个低矮帐篷中,正坐着位头戴尖帽、身穿黑色兜帽衣袍的男人。

    他脸上涂抹着三色交汇的油彩,眼眸深黑,只不过腿不太利索,旁边放着一根拐杖。

    “不,不用了,谢谢。”维纳森摇头回答。

    艾琳的占卜我现在都有阴影,更何况我还要找9643超凡蒸汽列车站台,哪有时间去占卜。

    那位男人咧嘴笑了笑道:

    “我的占卜很准的,可以窥见很多你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说命运,确定不试一试吗?”

    “命运……”

    维纳森顿时愣住,这神棍话术,总感觉在某些方面和自己非常相似啊!

    之前在旧日王庭聚会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套类似的话术把郡主、深海、命运三个人唬住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看一看专业大师究竟怎样忽悠自己的,到时候可以全面复刻下来,准备用在下一次聚会上。

    “倒是可以试一试,前提是价格合理。”

    头戴尖帽、脸涂油彩的中年男人顿时摇了摇头:“我们和蒸汽列车站有签订合约,为旅客免费占卜,不收费的。”

    免费?

    在华夏的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维纳森无声嘀咕了一句,他弯腰进了那低矮的帐篷中,将行李箱和拿支白玫瑰放在一旁,坐在了软垫上。

    帐篷内挂着许多类似吊牌一样的木质形状,有飞鸟、星星、月亮、门等,上面绘制着许多奇特符号,在昏暗的环境中闪烁着亮光。

    头戴尖帽的占卜师掏出火柴,点燃了三根银白蜡烛,昏黄摇曳的烛火中,让整个帐篷内瞬间多了几分神秘的感觉。

    维纳森不动声色地扫过那三根蜡烛,灵性直觉告诉他,上面并没有滴落精油、草药粉末等富含灵性的材料。

    “不是触摸超凡力量的神职者,他应该是一个对占卜感兴趣的人,或者是江湖骗子?”维纳森嘴角微翘的想到。

    “拿好这根线!”

    “线?”思绪恍惚间,维纳森豁然发现自己的手中,已经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根黑色的细线。

    “别担心,这叫引线占卜法,来源于灵摆占卜,只不过去掉了灵摆,直接用线链接人体,充当灵摆,命运会看得更加具体。”

    中年占卜师低哑着说道,他用右手扯着黑线的另外一段,指尖正在不停地拨动。

    “有什么感觉没?”

    “没有?”维纳森下意识回答,除了感觉黑线在不停抖动之外,并无其他感觉。

    占卜师脸上颜色交错的油彩不停蠕动,露出一抹笑容道:

    “现在呢,我正在向你的命运沟通,解读其中的象征意义。”

    维纳森明显一惊,当即警惕反问:

    “等等......解读什么的,你不会额外收费吧?”

    戴尖帽的占卜师突然愣了一下,脸色略微有些铁青道:

    “都是免费的。”

    “那就行,不收费我可以接受。”维纳森放下心来,目光重新放回那条黑线上,这一次,他莫名感觉到了一种眩晕感。

    “好了。”

    眩晕感转瞬即逝,中年占卜师抽回黑线,认真看了一会,忽然开口道:

    “你的命运......”

    维纳森作为神职者,对神秘学中产生的窥探力量是有些敬畏的,尽管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触摸超凡力量的神职者,但他还是想听一听结果。

    “你的命运非常棒,没有其他问题。”占卜师先是点头,接着嘴角上翘,露出微笑。

    我感觉你好像是在耍我啊……

    维纳森脸庞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深吸口气。

    “现在和未来是十分协调的命运,但......你的过去似乎被某种迷雾遮盖住了。”

    “迷雾遮盖住的过去?”

    维纳森注视着正前方那张隐藏在圆顶尖帽下的那张脸孔,烛火映照在油彩之上,显得是那么不协调。

    “你可以窥探我的过去?”

    “不是我,是它!”占卜师摊开手掌,将那团黑色线团展现在了维纳森眼前,嗓音愈发地低哑,“只是一种占卜术。”

    “黑色细线在古老的年代里,被称之为窥秘之线。”

    “过去、现在、未来,每个人的命运都被黑色之线串联,这条黑线又与其他人的黑线相互交错,形成命运之网,每一个人都在网格中,冥冥之中受到命运的牵引。”

    占卜师用指尖按住那团黑线的线头,挑动一端,另外一端也轻轻颤抖起来,慢慢地整条线快速抖动,仿佛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黑色长条线虫一样。

    转动了一会后,手指离开,线头立即失去支撑活动的力量,做完这一切,占卜师重新抬起脑袋,用黑色的眼眸深深望向维纳森。

    “看明白了吗?”

    “很棒的占卜术。”维纳森略作思考道。

    占卜师缓缓点头,站起身掀开帐篷的布门,强烈的阳光照了进来,刺得背对那里的维纳森本能眯起了眼睛。

    呜——

    一道汽笛声回荡在站台每个角落,不远处的铁轨上,巨大如同怪物的蒸汽列车缓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