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狂欢
作者:魔术师的忧伤   诡秘之王最新章节     
    诡秘之王第一卷:金怀表第七十七章:狂欢“有东西过来了!”

    维纳森仿佛被火烧到身上一般,琥珀色瞳孔瞬间瞪得滚圆,这是灵性直觉给的直接反馈,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就判定有一股极为恐怖的东西在靠近!

    是高序列强者!

    杰森老父亲笔记本上记录过,能够直接感受到威压,至少是序列5的或序列5以上的存在。

    极度的紧张令维纳森心跳猛地提高到一个惊人的速度,这种无声无息的压迫下,全身汗毛竖起,神经更是绷紧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极限!

    空荡的一排排座位猛然抖动起来,仿佛一瞬间坐满了人!

    “来了!”

    维纳森快速从大衣口袋中掏出银白左轮手枪、与此同时,精神力也瞬间布满整间车厢!

    “砰!”

    一阵白烟从枪口冒出,子弹撕裂空气,射向了右前方的桌子,强有力的弹头将木桌贯穿出了拳头般大小的黑洞。

    “什么情况?我没有开枪啊?”

    维纳森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经击发的左轮手枪,满脸惊恐,刚才绝对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扣动了扳机。

    精神力找不到,灵视也看不见?

    “砰!”

    又是一枪,这一次击发在了左边的桌椅上。

    砰!砰!

    子弹依旧是毫无征兆地射出,周围嘈杂声音愈演愈烈,但不同的是,所有被子弹贯穿的地方,竟无声无息间,生出了一具一具没有血肉的白骨。

    它们狰狞着、机械地扶着桌子从虚空中爬了出来,嘎吱嘎吱转过头颅,一双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虚幻火焰,正看向自己。

    “灵界亡灵?”

    蹬蹬蹬!

    维纳森急速后退,依靠着强大的精神力维持平衡,与成堆的灵界生物拉开了一节相对安全的距离。

    灵界生物不可能凭空出现,是躲在暗处的高序列强者在搞鬼!

    几乎是下意识间,维纳森便明悟了其中的缘由,他快速弹开左轮手枪弹仓,倾泻出剩余两颗子弹,并抛向空中,在子弹落地的一瞬间,精神力发动!

    铮——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黄澄澄的子弹一左一右突兀定格在半空中,并不停地高速旋转。

    果然在危险中,我可以一瞬间控制两枚子弹。

    而且精神力在极限状态下运转,感知力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包括列车外飞过的麻雀、跑过的松鼠、田野的兔子、铁轨下的石子以及前端疯涨的黑荆棘......

    等等,黑色荆棘......铁轨下都是石头,怎么可能会有黑色荆棘?

    精神力与灵视双重包裹下,他清晰看见一条条手指粗细的黑色荆棘藤蔓,从石头缝隙处攀爬出来。

    仅仅只是瞬息,根茎缠绕上了列车底部的横栏,飞快被扯断生长,再扯断再生长,无穷无尽,仿佛是一片蠕动的黑色海洋。

    维纳森脑袋嗡的一声,他已经无法理解此刻的情况,从一开始的亡灵生物,到现在的黑色荆棘,这种魔幻般的事物已经完全超越了本身的认知,若不是面对诡异事件足够多,恐怕此刻已经丧失了理智,变成了疯子。

    “是另一位高序列强者,这辆列车上隐藏着二位高序列强者。”

    话音刚落,那一株株黑色荆棘,毫无征兆地在灵界生物身上中冒出了头,每一个叶柄处开始生出花蕾,像谷粒那么大的花蕾。

    吼——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从灵界生物的口中吐出,似痛苦般跪倒在地,黑色荆棘依旧疯涨,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传来,覆盖满身花蕾的灵界生物,直接崩解成了碎骨,而那花蕾也转眼枯萎。

    所有杂音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整间车厢内部只剩下维纳森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周围光线比刚才扭曲得更加厉害,整体温度以飞速般急促降低,就如同进入了寒冷的冰窖一般,让人喘不上气。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灵界生物怎么突然就被莫名的黑色荆棘给破坏了?

    难道说此次的超凡事件并不是针对我的?而是我正好碰巧夹在了中间?

    维纳森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黑色荆棘显然是针对亡灵生物,所以等同来看,其实是两位隐藏在暗处的高序列强者在相互攻击。

    这是唯一的解释,也是最准确的解释。

    一辆超凡列车上,同时隐藏两位高序列强者,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怎么说这也是圣霍纳维奇教会的专属超凡列车才对。

    思绪纷呈间,维纳森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总觉得自己的运气有些“忒好了点。”

    他动了动小腿,刚准备逃离这节车厢,之前那堆被破坏的头骨,滴溜溜的滚落在了座位椅子旁,莫名扭头望向身后。

    “它的目光,该不会......我身后?”

    维纳森有些僵硬地转动身体,余光扫过车窗玻璃,赫然看见玻璃中映照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低垂着头,身穿复古繁缛长裙的女人。

    他看得十分清楚,仿佛都能感受到背后带来的阵阵死亡气息。

    精美繁缛长裙上滴答着粘稠的鲜血,滑腻富有色泽的粉色触手从裙下不停蠕动,她慢慢地抬起脑袋,精致的秀发从两边滑落,赫然是一张没有眼睛、鼻子、嘴巴的无面人。

    “第三位高序列强者?”

    车窗玻璃映照出来的画面扭曲而变形,维纳森只觉得手脚冰凉,差一点连控制两枚子弹的精神力都无法保持住。

    从正常情况下来看,能够莫名遭遇两名高序列强者缠斗,已经是稀有事件,而像这种被夹在中间,还能遭遇第三个,绝对算是超凡圈中骇人听闻的事件。

    无面人似乎听到了维纳森咚咚咚的心跳声,转过头,往前走了一步,双手张开,摆出了一个类似于十字架的奇异造型,下一秒诡异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

    维纳森紧盯着玻璃表面泛起的冷光,在车厢中闪烁的红光照射下,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旋即头皮发麻地发现自己影子停留在了原地,并慢慢簇拥着站立了起来,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音,逐渐有了色彩、有了形状、有了自主意识。

    玻璃表面的鲜血颜色映红了维纳森眼眸,映红了他近乎凝固的视线。

    是一位美丽到极点的女士,正是刚才的无面人,此刻,她有了五官,绝美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五官!

    就在这时,他的耳畔突然传来混乱的争吵声音,像是无数个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用沙哑着嗓子相互嘶吼。

    “你们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贱人,是你勾引了我的老公......”

    “子爵先生,您要的12岁雏子找到了,我已经把她送到了您的房间里了......”

    “很美妙,这正是我所期待的东西,皇子殿下,这一次我要你彻底沉沦......”

    “奥斯曼女士,听说你病了,我来探望你,诶,怎么不见你的女儿......”

    ......

    窸窸窣窣嘈杂的声音充斥整间车厢,男男女女相互交流的声音若隐若现,仿佛从人心底蔓延出来,维纳森不受控制地想跟着一起诉说。

    滴答...滴答......

    陌生机械齿轮和轴承滚动声音咔咔响起,像是一块怀表在耳边拨动指针,随着滴答滴答声,车厢内一下变得安静,过了几秒,这些声音集中起来愤怒又惶恐地嘶喊道:

    “你疯了吗?快拿走那个东西!”

    滴答...滴答......

    “拿走,快拿走!”

    滴答...滴答......就在指针走完一圈时,维纳森猛地睁开了双眼。

    “刚才的一切还是梦?循环的梦?”

    呼......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浊气,然后快速抹了下眼睛,让原本的视线恢复正常。

    粘稠腥臭的殷红液体,忽地从眼前滴落!

    “这是......”

    他下意识的目光前望,逐渐上移,他发现车厢的顶板上布满了蠕动的、凸起的、密密麻麻黑色绒毛的肉块,将各式各样的人脸连接粘液吊在半空,正在相互争吵、相互攀谈、相互取悦。

    而之前滴落的殷红血水,正是从这些人脸眼睛的缝隙里渗透出来的,随着说话的节奏,血渍已沿着车窗玻璃,流到了桌子上,流到了脚下。

    窗外风景依旧,田野与森林自行交替跳跃,蒸汽列车哐当哐当奏出了美妙而悠扬的旋律。

    维纳森站在车厢中间,他本能地想后退,突然手臂一甩,指尖触碰到了什么滑腻柔软的事物。

    紧接着他脑袋猛地嗡了一下,身体如同电流划过一般,巨大扭曲的阴影毫无征兆地从心底蔓延,后背的寒意飙升至无以复加,身体仿佛被冻结,拼命吸气都无法缓解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不能回头,她...祂...就在我的身后...”

    背靠着某些柔软的事物,维纳森此刻心中很清楚,一旦回头看见某些东西,以自己目前的位格,恐怕直接就会失控崩解成为怪物,成为蒸汽列车顶上那些人脸的其中之一。

    “啪!”

    手指间似乎多了什么冰凉的东西,他没敢去看,僵硬的手指慢慢松开。

    轰隆——

    蒸汽列车钻进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原本来自外界的亮光在闪动了几下后,莫名消失。

    被黑暗包裹,背后的寒意还在扩散,维纳森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正在经历什么。

    不知道什么鬼东西正贴在后背上,粘稠鲜血浸透了身体,一根根粉色触手好像蜿蜒的毒蛇一般,爬上了肩膀,缠绕在脖颈、胸口,企图吞灭。

    窒息感越来越沉重,维纳森已经喘不上气了,但是粉色的触手仍在向内勒紧,似乎是要将其勒碎,把他身体的每一份都塞进自己背后那团柔软的东西里。

    咔嚓咔嚓咔嚓!

    忽有一道银白色光耀迅速闪过!

    周围的一切仿佛按下了禁止键,迅速归于平静,那些血色的、黏稠的、长着密密麻麻黑色绒毛的肉块安宁得仿佛无风吹过的湖水。

    原本争吵的人脸失去了冷漠、狠毒、憎恶、取悦等复杂表情,变得安然而恬静。

    不知什么时候,维纳森看见了自己的正前方,车厢头部的衔接处,响起了高跟鞋踩踏的嘎吱嘎吱声。

    一位手提深棕色皮制行李箱的女士,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黑色森林般浓密长发慵懒随意披散到腰间,小巧精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单边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