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也完全没料到你居然会那么配合我。”
希娜莉在短暂沉默后突然又接话道:“最开始我还以为你真的会选择不握住我的手把我晾在舞池里呢...”
她说着耸了耸肩膀笑到:“嘿嘿,那样也很酷,不是吗?”
“那样不是更正中你的下怀吗?”司徒夜深轻声说,“如果那时我不握住你的手,那可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视作不知好歹。”
“可是实际上你还是不知好歹,你居然还想拒绝我。”希娜莉转回头去重新撑着脸颊靠在阳台边栏上,“可真是伤透了女孩子的心啊,你知不知道漂亮女孩向你伸出手是一种殊荣?”
这对别的男孩来说或许确实是一种殊荣,但司徒夜深却不吃这一套。
所以对于希娜莉这句反问他没有应声也没有点头,只是看着她重新把视线投向城市。
他又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了那股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气息,却没能找到那份让她漫不经心的缘由。
不过他也随着希娜莉这片刻忽如其来的安静一同陷入了沉默,没有选择兀自开口。
说实话司徒夜深在走入这座阳台之前,脑海里其实是早就构思过很多想要出口询问的问题的,但是此时此刻他站在希娜莉的身边,却忽然一时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此情此景和他曾构想中的谈话不大相同。
他和希娜莉之间谈话的场景会是如此和谐的模样,这其实是有些在他意料之外的。
因为在只身一人来到这片阳台之前,他给这个名为希娜莉的女孩的定位是古王“希波塞娜”,所以他为自己做的心里准备是其实是面对与类似风王那样疯狂而又偏激的怪物的。
毕竟这样的故事常有不是吗?即使是在众人面前被魔法幻化掩饰得再可怜无害的凶兽,也会在独自面对猎物之际袒露本性露出獠牙,人前一幕人后一幕的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谁又能保证那个古灵精怪的漂亮女孩模样是不是只是希波塞娜的伪装呢?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吸引自己感兴趣的猎物上钩似乎和合乎情理。
但此时此刻司徒夜深这个看起来很“美味”的猎物自愿走进她的圈套,她却对此有些兴致缺缺。
她没有露出任何所谓凶兽的一面,而是仍旧的像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女孩一般撑靠在那道边栏上眺望星海般的城市。
她的反应和模样似乎有些太过安定了,安定得司徒夜深差点都要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希娜莉和希波塞娜根本没有关系?她和那个在深海里救过自己的影子也真的毫无关联?
他望着女孩那一头长及腰间的白金色头发眸光微闪,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眼前女孩的模样与记忆里的影子分割。
而眺望远方的希娜莉似乎也注意到了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终是又一次转回头来,但脸上也没露出半分介意之情,只是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珠一转,问出了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问题。
“你在想故人?”
“嗯。”夜深如实应答,没有避开她的眼睛,“其实我想我们也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他话中意有所指,希娜莉闻言却只笑:
“不是第一次见面...难道你觉得隔着楼层远远相望也叫做见面吗?”
见她这会又刻意装作不认识自己,夜深轻摇了摇头移开了和她对视的目光,像是忽然没了和她搭话的兴致。
他也将目光落在了阳台之下城市车辆川流不息的公路上,看着那些穿行来往的细小灯光在夜幕的城市里闪烁,没再说话。
两人之间的空气一下子又彻底沉寂下来了,虽然他们耳边仍旧有高楼之上永不歇息的风声和会厅里热闹嘈杂的人声在响,但是那些声音似乎又与他们相隔很远,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他们之间。
希娜莉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得宛若石雕般在寒风中眺望城市,直到如此过了几分钟,他们之间才终于有人又有了动响,这一次变成了希娜莉按耐不住侧头去偷看他。
司徒夜深单手搭在大理石磨制的光滑护栏上站得笔直,眼眸轻垂像在凝望高楼之下的城市,夜幕城市的灯光倒映在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像是星星在夜空里闪耀,可是希娜莉却莫名觉得他的眼里其实没有任何东西。
高楼之上的寒风有些吹乱了他的黑色发丝,却没能影响他身上那种自带的气氛,那样的气氛确实是在诉说着“生人勿进”的道理,在这样的大冬天里他身边的空气好像都要更加低上几度,看得她一阵寒颤。
原来散发那种气氛是他平常的状态吗?难怪即使顶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也没有女生接近他...希娜莉如此想着皱了皱眉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而她刚若有所思的转回头,就忽而又冷不丁的听见司徒夜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调查过我。”
希娜莉闻言一怔,猛然又转头看他,望见后者继续面不改色的说:“你似乎很清楚我的性格和平常的行事习惯。不然你应该不会刻意在会场里玩那些小把戏。”
“不过似乎了解得也不算是太多...大概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吧?你似乎也还不太习惯这里的环境,能问到好像也挺不容易。”夜深闭上眼,嘴角勾起了几分笑意来,“但是与其做那种事情,为什么不在我们的聊天中坦诚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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