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真正的价值
    让时间稍稍后退。
    “大家相信我，我们这部电影一定能取得不错的票房，别看它成本低，但以小博大的电影在电影史上从来都不少见，我们这部电影也将成为其中的一员！还有，对于电影的续集我已经有灵感了，大家可以提前报名啊，老演员到时候可以免试镜的……”
    屋外的暴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雨声嘈杂，不过很快就被淹没在导演滔滔不绝的演讲中，他已经开始设想下一部电影的拍摄计划了。
    这些话助理半点都没听进去，他正担心屋外的车有没有停好，整个剧组就这么一辆勉强能用的车，要是被雨淋出了毛病，以剧组这拮据的经济条件，只怕租车都不一定能掏的出钱来，他们说不好得扛着设备走十几公里返回摄影棚。
    但愿导演说的是真的吧，不然就只能把他卖了给大伙发片酬了……
    助理忧心忡忡，眼见导演讲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带头鼓掌敷衍一下，却忽然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可是……”欧阳怜玉有些担心。
    韩昼不解地看着手中的纸条，如果说这是神秘的锦囊所给出的提示，那未免也太过难懂一点——
    而且谁能想到，这个所谓的“神秘的锦囊”，真正有用的地方居然不是锦囊里的纸条，而是锦囊本身？
    至于状态栏为什么会那么无聊，居然还专门搞个坑人的纸条来误导他，这一点他实在想不通。
    而随着他的移动，身后本来动作缓慢的黑影像是受到了刺激，加快速度跟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昼总感觉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件事的发生。
    “当然是在您后面啊。”小柳踮起脚尖仔细看了看，老实回答道，“”快和您贴在一起了。”
    众人一愣，欧阳怜玉急促道：“要怎么找？”
    他看到了一道模糊的人形黑影，此刻离他只有不到几厘米的距离。
    “那……那它现在在哪里？”
    “应该是吧……”
    然而下一秒，那道黑影再度转身，一张恐怖狰狞的鬼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只见伴随着一阵电闪雷鸣，导演身后的窗户处突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黑影！
    她丝毫没有怀疑韩昼的话。
    要是这玩意能评分，我高低得打个差评……
    导演欲哭无泪，本就用尽了吃奶的劲狂奔的双脚再次发力，硬生生地又提升了一点速度，可人的体力又怎么可能和鬼比？那道黑影的速度简直快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几乎一瞬间就要贴到他的身后。
    他正琢磨着如何压榨锦囊的价值，忽然神色微变，用力拉开锦囊的袋口，举在头顶往里看。
    “不用了。”
    “导演，我看不到……”
    小柳小心翼翼地指向导演身后，打算好心提醒他一下，岂料对方更不高兴了，呵斥道：“说了多少次了，我胆子小，叫你不要把头抬起来对着我！后面的安排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提醒！”
    韩昼心中吐槽，想要把纸条丢掉，又觉得这东西以后说不定还有用，于是打算试着把它塞回锦囊里。
    他心里不断说着胡话，以此减轻心中的恐惧，只可惜门外的黑影显然听不到他的内心独白，缓缓走进了房间当中。
    现在外面那么大雨，她可不放心让这家伙一个人出门。
    恐怕正常人都想不到吧？
    韩昼已经预料到，这恐怕才是“神秘的锦囊”的正确打开方式，锦囊上的文字才符合状态栏一贯的陈述风格。
    说着就要去拿伞。
    眼见众人还在苦苦思索该怎么找到萧小小，他干咳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开口道：“大家别担心，我已经知道该怎么找到小小了。”
    韩昼愣了愣，没想到银姐那么关心自己，失笑道：“不是出去，我上楼一趟。”
    小柳这才抬头，恐怖的妆容使得导演那颗本就狂跳的心颤得越发厉害：“怎么样，我后面有什么？”
    见众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后退，导演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额头冒出冷汗，猛地想起了今晚上厕所时看到的那个“雨中会发光的人头”。
    “别进来，千万别进来……鬼哥，鬼姐，鬼爸爸都可以！实在不行我们打个商量，我帮你拍纪录片，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危急关头，导演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一个前扑翻滚滚入楼道，推开了离楼梯最近的房间的门，也顾不上反锁，连滚带爬便钻到了床底下，大气都不敢喘。
    见此情景，剧组众人也不敢继续在大厅停留，惊慌地四散开去。
    “我说的是类似的办法，你少打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古筝懒得和她吵架。
    “有东西？”导演冷笑一声，“有什么东西？这大半夜的，难不成有鬼吗？”
    “我会尽量试着喜欢。”
    “服用半片安眠药，并消耗当前数量一半的积分，你将抵达你所期待前往的地方。”
    导演暗自庆幸着自己的机智，低头往楼下扫了一眼，顿时目呲欲裂——
    空气死寂，只听得到嘈杂的暴雨声。
    ……
    莫依夏端着杯子，若有所思：“是要用什么不合理的手段吗？”
    小柳咽了口唾沫，认真道：“导演，我觉得那像是一個人……”
    他暗暗发誓，要是这次能平安离开，一定要找朋友赔偿精神损失费，这栋别墅明显有问题，可很快就意识到这种“要是我能怎么样回去后一定要怎么样”的标准句式放在电影里就是典型的立flag，于是赶忙抛去这个念头。
    “为什么？”
    这看上去像是一段没头没脑的对话，内容量很少，少到完全无法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他有些头疼，神秘的锦囊可以说是最没有性价比的商品了，每次能不能使用成功要看运气不说，就算成功给出的信息也相当难懂，几乎无法帮助他解决眼前的困境。
    导演浑身僵硬，呼吸几乎都快要停滞。
    “没关系，别害怕，电影里说鬼是不会弯腰的，我在床底下，它看不到我……”
    他直到现在才注意到，锦囊内部居然有一行小字。
    “什么特效？”
    “服用另外半片安眠药，并再次消耗当前数量一半的积分，你将回到初始位置。”
    “影子？”
    楼道外惨白的灯光顺着门缝涌入房间，形成一道刚好蔓延到床边的亮线。
    不过眼下也不琢磨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萧小小，既然状态栏给出了方法，那他只需要跟着照做就行了。
    韩昼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在莫依夏及时帮忙解围道：“既然是不合理的办法，那就算说出来我们恐怕也无法理解，所以按他说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导演头冒冷汗，心中默默祈祷，只求那道黑影去别的房间溜达一下，千万不要找到自己。
    好在那道黑影并没有在床边停留太久，似乎是在床上搜寻无果，转身就要离去。
    莫依夏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据我所知，招魂只对死人有效。”
    导演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我现在允许你抬头了，你赶紧看看我后面是什么东西！”
    “鬼啊！”
    这实在不能怪他粗心，因为这些文字实在太小了，而且文字的颜色还刚好和锦囊的颜色相同，正常人根本看不到。
    “注意，当回到初始位置时，自离开初始位置起的一切记忆都将消失，期间对现实所造成影响的痕迹也将被修正，如需保留，请在此期间及时使用‘锚点定格装置’。”
    很显然，对方要寻找的人就是他。
    “因为它就只是一道影子。”
    “不是您说不让我抬头的吗……”小柳弱弱地说道。
    那道黑影居然径直朝楼上冲了过来！
    “卧槽，楼下那么多人你不管，追着我跑干什么！”
    导演心脏狂跳，他现在根本不敢往后面看，众人表现得越是害怕，他也越发恐惧。
    助理敢保证，这道黑影虽然模糊，但一定是人的影子！
    韩昼怎么都没有想到，神秘的锦囊的内部居然会有字，而看这些文字所描述的内容，不出意外正是找回萧小小的办法。
    “相信韩昼回来后会给我们所有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房间里的光像是完全被吞噬，再也不余半点光亮。
    导演屏住呼吸，甚至不得不将一根手指放入口中，以此控制发颤的牙齿。
    导演先是一惊，随即猛地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上楼？”众人彼此对视一眼，不解道，“你的意思是小小就在楼上吗？”
    小柳连忙低下头，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不是的导演，我是说你后面有东西……”
    韩昼笑着摇摇头，“你们在楼下等一会儿，随便聊聊天就好，我很快回来。”
    会穿墙的影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之前那几次成功使用锦囊时，他恐怕都错过了真正有用的信息。
    钟铃看向韩昼，轻声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他不敢和对方对视，斟酌着回答道：“确实需要用一些不合常理的办法……”
    他刚刚有尝试把门关上，可因为实在太着急，力道用得不够大，以至于门并没有被关上，还留有一条拇指粗细的门缝。
    导演如遭雷击，机械地转动僵硬的脖子，扭头看向身后。
    导演呼吸一滞，几乎都快哭出来了，颤声道：“像是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神秘的锦囊作为商城道具，是能够收回物品栏的，要是这东西可以帮忙装点东西减轻负重，那也算是稍微有点作用了。
    导演暗暗松了一口气。
    见没人回答，他又急又气，连忙催促道，“小柳，伱快看看我后面是什么！”
    “在今天之前，我讨厌做梦。”
    “对，它最开始还在窗户外面的，可后面就穿墙进屋了。”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同样注意到这一幕的还有剧组的其他人，顿时面露惊容，胆子稍微小一点的更是惊呼出声。
    “该不会是招魂之类的吧？”古筝面露狐疑。
    “导演，你后……”
    “那今天之后呢？”
    他竭力自我安慰，然而依然无法阻止那道黑影来到床边。
    它所站的位置刚好挡住了门缝，将来自门的所有光亮完全遮挡，房间漆黑一片。
    导演心中一沉，他能看到有道模糊的黑影正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只有背对窗户的导演对此一无所知，他对众人的反应很不满意，皱眉道：“你们一个个的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是觉得我拍的电影卖不出去，还是怀疑我是在给你们画大饼？”
    “哦……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因为主动插旗，下一秒，只听嘎吱一声，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借着来自楼道外的光亮，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一道拉长的影子停在了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道外寂静无声，像是一个人都没有，可他丝毫不敢大意，捂着嘴藏在床底下一动不动。
    一位女演员都快哭出来了，结结巴巴道：“导导导……导演，这真……真的不是你为了补拍镜头专门弄出来的特……特效吗……”
    这位恐怖片导演肝胆肝俱裂，脑海中瞬间涌现出无数来自恐怖电影中的惊悚形象，当即拔腿就跑。
    身为上过本科的大学高材生，导演深知一个道理——被狼追逐的时候，不用跑得比狼快，只用跑得比你的同伴快就行了。
    “你要出去？”钟银微微蹙眉，“那我跟你一起去。”
    因此他第一时间就往二楼逃去，楼下都是人，目标那么大，那道黑影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哪里人更好抓，二楼可比一楼安全多了……
    见众人纷纷看过来，她单手托腮，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既然是不合理的消失，那么用不合理的方式才能找到才合理吧？”
    也就是说，真正有用的信息其实一直都在锦囊上，而非那些纸条上的文字。
    他咽了一口唾沫，一时竟没有回头的勇气，只能缓缓向着众人靠近，颤声道：“我胆子小，你们可别吓我……”
    莫依夏打断她的话，挽起耳边散落的发丝，意味深长地看向韩昼。
    “对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