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沕嘴张了张还没说话,蓝梨说话了“腰牌里的贡献点没有了,东西拿走吧。”
“好。”荀沕对她点头,然后把东西都收起来。
於昇接过腰牌,讪讪笑笑。
“走了蓝长老。”
大家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蓝梨看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叹息。
参观得差不多了,他们准备回去了。
“你是住在浮云殿吧?”
“应该是。”
刚巧又走到了演武台“荀小姐。”顾兮安突然出声。
於昇和荀沕这次走在前面,顾兮安三人走在后面。
他们停下回头看他。
“你能和我打一场吗?”
荀沕看看於昇又看看顾兮安“回浮云殿吧,那里我见过一个台子,去那里吧。”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庞慕青不解。
“大小姐啊,小姐姐是玉寒宫的,一来就打架像什么样子。在这人多眼杂的,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侯厉镭看不下去解释道。
这也是为什么於昇和荀沕眼神交流后,於昇轻拍荀沕示意他来打。
顾兮安倒是无所谓,只要她同意和自己打就行。
侯厉镭倒是颇为激动,只要顾兮安和荀沕打就没有工夫缠着他了。
“小姐姐,你简直就是上苍派来拯救我的大恩人!”说着便想激动地去抱她。
於昇立即挡在了荀沕面前“注意形象。”
……
“你的朋友倒是都性格迥异。一个迎难而上,有着对实力不懈的追求;一个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不谙世事却善良正义的大小姐。”荀沕看人的目光不可谓不毒辣。
“让你不舒服了吗?”
“没有,本身我来也算是交流学习。百鸟争鸣是美妙的,我讨厌的是苍蝇在身边乱飞。”
苍蝇是指路凑这种。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蛇呢。”
“啊啦,我明明是慧眼识人。”
“那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
荀沕和他停下来,她好好的看了眼少年。相比初见时面相已经成熟不少,但还是那个俊朗少年。好看的眉眼,总含着情,和他说话时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一不留神就会沉溺其中,忘乎所以了。
荀沕最喜欢他的也是这一双眼睛。
至于他这个人,善良到不可救药的笨蛋吧。她一直觉得如果真的有救世主那估计就是於昇这个样吧。
她忘不了他濒死的时候还抱着的尸块,虽说阴差阳错他捡下一条命。实力相差悬殊,依旧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面前。或者说当初在山里捡到重伤的自己,还尽心医治,他就已经是她心中的救世主了。
荀沕勾起好看的唇“是个笨蛋吧。”
“啊?”於昇懵了“我没开玩笑,真的问你。”
“我也没开啊。”
“喂……”於昇无可奈何看看她,算了,她开心就好了。
到了浮云殿,顾兮安就迫不及待邀请荀沕比试。
这次他没有自大的说要荀沕用尽全力,只是说希望好好见识一下灵场。
荀沕如他所愿,不再控制压制自己的灵场。
周遭气温倏然剧降,明明天上太阳艳艳的传来光与热,地上却已然开始结霜。
一旁的庞慕青忍不住裹紧了衣裳,看戏的侯厉镭搓搓鸡皮不情不愿地说:“真是看杀猪带走半只耳朵,怎么连我们这都冷了,灵场威力这么强吗?”
聪明的於昇早就运转灵力来御寒了,她这种不是一般的冷,像是从骨髓散发寒意,不用灵力根本无法抵御。
顾兮安因为有人工异火的加持,外加一直以来的勤奋苦修,实力进步颇大。
可惜他面对的是荀沕。
他的赤金翎羽爆炸带来了烟尘滚滚,一切散去,只是荀沕徒手握住了翎羽,看上去是毫发无伤。
比试而已,点到为止。
这就够了,又不是要拼命。
“下次还望与荀小姐再次比试。”
荀沕轻轻点头。
“我去,小姐姐你简直太厉害了……”
侯厉镭还没接着夸奖完於昇罕见的打断了他“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带荀沕去看她住的地方。”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於昇已经走在了他偏殿的方向“走啊,荀沕。”
荀沕无奈抚额,说他是笨蛋还真没错怪他。
先不说自己住的地方应该是剑箫心来安排,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直接表明了他和她共处一殿,虽说偏殿的房间不少,但免不了还是要传些闲话的。
不过所幸这里只有他们几个,闲话应该是不会传了,只是他们……
侯厉镭恨不得眼睛都瞪得掉下来,捂住嘴就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顾兮安撇过头假装没看到,但手上扇子越扇越快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庞慕青低下头去,看不到表情,只是不断的搓着衣角。
罢了罢了。荀沕跟了上去。
说於昇一直纵容荀沕,何尝不是荀沕也一直惯着他?
“这里我都有打扫,你可以直接住进去,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就来找我。”
“嗯。”看他一脸认真的给自己介绍住的地方,完全没想那么多。荀沕也就懒得吐槽他了。
“手。”於昇突然说了个不明所以的词。
“嗯?”
“和师兄比试的时候伤了吧。”
自己明明第一时间背过去了,没想到还是被於昇发现了。
“小伤,我有练体法,高估自己了,没什么事。”
“有我这现成的医生不用,更待何时?”
荀沕把手摊出来给他看,青葱玉手,和手心破皮露出血肉形成鲜明对比。
少年轻轻抓过,仔细检查。
热感从少年温暖的手通过她冰冷的手传递过来,红色慢慢爬上了她的耳朵。
所幸天色已经暗下,所幸他现在专注于她的伤,所幸无影烛下只有他们两个人……
於昇用《回春术》被她恢复,还不放心,掏出了从丹宗但回来的祛疤膏。
乳白的膏体,冰冰凉凉的,於昇一丝不苟的在荀沕手心上一圈又一圈的涂着。
荀沕不禁轻微颤栗。
“疼?我再轻点。”於昇的嗓子有些暗哑。
火烛映照下,於昇眼睛里的自己亮亮的。
自己哪是因为疼啊,以前受得伤哪个不比这个疼?是因为他在自己手中一圈一圈画着年轮,心脏不由自主的起了涟漪,像原本平静的湖面被荡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荀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任由着他这么来,等完全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上药了,现在抽走又太过刻意,索性不管了。
蜡油一滴一滴落下,他们的影子就好像贴在一块儿了。
“好了。”
荀沕听到他说话惊了一下,然后快速抽回手“谢……谢。”
“这瓶祛疤膏你拿去,我还有。”
“嗯,我收下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也去休息了。”她像个鹌鹑一样点头。
“晚安。”
“晚安。”
等到荀沕红着脸像个兔子一样跑走,於昇终于憋不住笑意,开心的扑到榻上。
看着自己的双手,痴汉似的傻笑。
他是故意直接上手给荀沕涂药,可进可守。如果她不喜欢,退可直接把药给她,自己再赔礼道歉;如果她没说什么,那就是光明正大的握手,直接赚到。
难得看到她这副模样,这样是不是说明至少她不排斥他,他就是觉得自己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第二天,荀沕整顿好了自己的心情,拍了拍脸,然后叩响了於昇的房门。
“这么早就起了?”於昇满含笑意看着她。
“嗯。”她表面上没什么事,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昨天到房间之后,心怎么都定不下来。
他们这种修行之人早就用入定代替睡眠了,平常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事昨日却分外艰难。得亏他们修行不然常人早就眼底乌青一片了。
“怎么了吗?”
“送你个大礼。”荀沕没有细说,只是进了房间左看看右看看“你平日里就在这里修炼吗?”
“基本上。”
荀沕拿出了昨日采购的东西,摊在桌上“来帮我磨东西。”
“你是要画符?”
“还不明显吗?”
在荀沕的指挥下,於昇把很多东西混合磨成粉,再做成涂料。
一碟绛红色,气味不太美妙的涂料出现在於昇手里“这样?”
荀沕嗅嗅瞧瞧给予肯定。
之后就准备写符了。
荀沕端坐在椅子上,吸口气再缓慢睁眼。手上握紧了笔,在符纸上写下第一笔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到其他事物了。
於昇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荀沕写完了,头上有些虚汗,随意的靠着椅背,似乎是累着了。
“还好吗?”
“没事,写符比较耗费心神。”荀沕捏捏眉心。
於昇想了想“给,这是神魂丹。”
荀沕看着容器外面明晃晃的丹宗二字不禁哑然失笑“你是去丹宗抢劫了吗?怎么这么多他们的东西?”
“你不说秘密使人更有魅力,我现在是不是魅力四射啊?”
荀沕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是不是和侯厉镭相处久了,也开始油嘴滑舌。”
侯厉镭躺枪。
不过她服下后状态明显好得多,继续办事了。
拿出了聚灵石还有一些杂七杂八,花花绿绿的东西,都是昨天在贡献堂换的。
“你是要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