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殿下。”
于慎先是微微颔首,以示对于藩王的尊重。
“不知你为何迟到?”
虽然这老头看起来还挺和气的。
但以方未寒对他的了解,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大的要来了。
不过还好我也带纸了……方未寒默默想到。
只见他拱手前倾低头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禀夫子,学生前些日子受伤颇为严重,昨日在家休养一天仍未缓解,故而今早起晚了些。”
谢令婉的纤白玉指正在拨动书页,闻言僵硬了下。
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翻书。
方未寒心中暗自得意。
无可挑剔的说辞与神态,认真不敷衍的态度之中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分委屈和一分勉强。
似是在质问于慎“老子还受着伤呢就被你叫过来是不是不太好”。
知道于慎这人吃软不吃硬,于是方未寒便对症下药。
开玩笑,我最擅长滑跪了。
这还拿不下你?
按理说这番说辞无懈可击,可这次他终究还是失算了。
“可琅琊王氏的王之由公子对我说,昨日傍晚你还同他在飨源楼饮过酒。”
于慎锐利的目光扫向了方未寒。
“确有此事?”
王之由这个混蛋玩意!
我说怎么回事!
方未寒大怒。
“禀夫子……”
这下方未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毕竟编瞎话是有风险的,万一被这于慎看出来点什么东西,自己就别想好过了。
于是他只得承认道:
“是有此事。”
于慎闻言倒是有些讶异。
就照这方未寒以前那个德行,肯定会矢口否认的。
现在倒是诚实了不少。
当一个纨绔突然变好了哪怕只是一点点,人们会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要这么说,方未寒还得感谢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自己。
于慎有些欣慰,但他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方未寒。
“我让你抄的那份《礼记》,你抄了吗?”
方未寒:“?”
礼记?什么礼记?
方未寒一脸茫然。
于慎见他这副模样,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转瞬即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殿下,你既为我朝藩王,食万民之禄,就更应该为人表率,作栋成梁。”
他恨铁不成钢地重重一拍桌子,学堂内顿时寂静无声。
“可你是如何做的?”
于慎冷冷的逼视着他,言辞咄咄。
“目无师长、飞扬跋扈,更是用装病来偷闲!”
“你三年前进书院时,修为便是二转明武境界。三年过去,如今却还是二转,丝毫未进。这可是为人表率的样子?”
方未寒有些绷不住了。
不是,你是只字不提本王铲除妖邪或者诗会扬名的事情啊?
怎么只挑些闲言碎语说来说去?
而且你说谁明武二转?
方未寒有点忍不住想打断这老头了。
“于夫子……”
方未寒尝试开口。
“师长有言,尔应受之,而非摇唇鼓舌,强抒己见!”
于慎吹胡子瞪眼,严厉喝道。
方未寒:“……”
他只得闭嘴。
我忘了这老头吃软不吃硬了。
我这大周的藩王当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也太窝囊了些。
皇权式微,连带着王爷也不好当啊。
方未寒有些无奈地自嘲想道。
要是对着王伯光,你还能用这种态度吗?
小心人家掌管天下文枢的上原王氏给伱养老金都砍了。
不过于慎估计还真不怕这些。
国学大师,文坛领袖,五行六转分化境的强者,任谁都会给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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