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带着罗玟静，传送到了帝都的百烈陵。
“这就好了？”温柔娴静的明皇见方浩不到一个小时就过来了，惊讶不已。
“好了。”方浩微笑点头，“地方和人手准备好了没？”
“好了。”明皇轻轻点头，看向和他一起来的罗玟静，微笑道：“你这段时间提升的挺快，看来不用多久就能冲击帝境了。”
罗玟静向她敬了个军礼，看向方浩，微笑回道：“没有他的话，不会这么快。”
“这个事老宋和我们提过。”明皇也看向方浩，“不过现在我们都没有精力理会这种小事，先上车吧，我们坐车去，才不引人注意。”
“嗯。”
三人坐上一辆低调的黑色小车，开向城外。
不久后，车停在了城外一个偏僻安静的工厂前。
工厂前有“保安”守卫和巡逻，看起来就是一家普通的工厂。
三人下车后，明皇向方浩介绍道：“这里原来是一家食品加工厂，前段时间你说能狩猎兽皇，我就以私人名义把这里买下改装了。”
毕竟是兽皇，放太远更不保险。
但走官方渠道，又有情报泄漏的风险。
“进去吧，石皇在里面等我们。”
三人穿过工厂大门，走进其中，很快进入了一个宽敞明亮、干净整洁、长足有五百米、宽一百多米的大厂房。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的？谁让伱们进来的？”
三人刚走进去，就被身后的一声呼喝叫住，纷纷转头。
那是一个须发花白、留着大胡子、光着膀子的健硕老头，正在墙角拿着一根拖把往桶里蘸水。
“我刚拖干净的地，你们就进来踩踩踩，有点素质没有？”
方浩和罗玟静相视蹙眉。
这老头，难道就是明皇说的“石皇”？
“老石，我是天下掉下来的玲妹妹哟~”明皇走过去，向老头笑盈盈道。
“你又不认识我啦？昨天我才来过呢~”
石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方浩和罗玟静，皱眉细想了想。
“有点印象，但是不多。
不过我知道你是自己人，就原谅你们了。”
明皇轻笑：“你先别拖地了，兽皇躯体送过来了，该你忙了。”
“兽皇躯体？在哪儿？”石皇立即精神一振，跑到门边往外张望起来。
“车呢？还没到吗？”
“不用车。”明皇转头向方浩轻轻点头，“请放出来吧。”
方浩便走到墙边，像拉开拉链一样拉开空间裂缝，把巨齿鲨皇的尾鳍放出，又向大厂房的另一端走去。
巨齿鲨皇光尾鳍就有六七十米宽，整个后半段渐渐显露出全貌，也有近二百米长。
随着巨齿鲨皇山一样大的躯体放出来，石皇和明皇的双眼都迅速瞪大。
石皇一步踏出，出现在尾鳍上空。
“这是什么鱼？鲨鱼？鲨鱼是软骨鱼，骨头炼器不行，但肉多，越飞吃完应该能跨入神境了——越飞是谁来着？”
明皇迈步登高，来到他的身边，笑盈盈应道：“是我哥，大家都叫他霸皇呢。”
“哦，想起来了。”石皇点头，看着地上的半个巨齿鲨皇，又笑道：“那身鲨鱼皮可以炼制很多套软甲，穿在合金铠甲里面。”
说话间，方浩已经完全放出巨齿鲨皇的后半段，御风飞了过来。
罗玟静见状，也御空而起。
“哎？怎么只有半个？”石皇御空几步跨到切口位置，又疑惑的向方浩看来。
“还有半个呢？这鲨皇的牙齿最珍贵，能炼兵器啊！”
“已经没了。”方浩笑道，“放心，回头我多杀几头海兽皇送上来。”
“你杀的？”石皇这才后知后觉。
刚才他被巨齿鲨皇的躯体吸引了几乎全部注意力，都没意识到方浩让这么大一头兽皇凭空出现，是多么离谱的一件事。
单杀兽皇，霸皇都做不到这种事。
那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有多强大？
因为过于健忘，他已经搞不清楚什么国际局势，也记不住什么女皇。
他只知道炎夏又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连炎帝和霸皇都解决不了的可怕危机。
于是在疗养的他找到炎帝，表示也想为国出一份力，希望能安排自己做点事，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干坐着强。
刚好方浩说能帮炎夏狩猎兽皇，助霸皇突破到神境。
炎帝就把这个分割兽皇躯体的任务交给了他，简单但是费力气，正好适合现在的他。
听到方浩说能杀兽皇，他的心立即安定下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新一代已经成长起来，即便他们这些老家伙没了，炎夏也一定能度过这次危机！
“那我期待你多杀几头兽皇！”
他向方浩笑了笑，去一旁拿起一个九级合金打造出来、三米多长的大电锯，接通电源后开始分解巨齿鲨皇。
既然鲨皇皮能拿来炼制软甲，他当然是先剥皮。
明皇并没有去帮忙，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
兽皇能有几头呢？
这已经是石皇为数不多能乐在其中的事了。
就让他一个人负责分解吧，慢一点也没关系，他开心就好。
“老师。”罗玟静来到她身旁，看向正拿着大电锯开开心心给巨齿鲨皇剥皮的石皇。
“我们出去说吧。”
明皇转身，飘向大门。
方浩和罗玟静相视点头，都飞了出去。
石皇怎么了，他们都很想知道。
一个受全世界修炼者尊敬的人，一个强大又无私的帝境强者，怎么会成了这样？
是生病了还是什么？
明皇带着两人落在地上，在工厂旁的小路上缓缓走着，边走边向两人解释。
“谁能想到，帝境强者也会生病呢？
“石皇的健忘症，是大脑病变造成的，和普通人身上的阿尔茨海默综合症很相似。
“超凡生命能抵御外来的病菌、伤害，但这种由自身产生的疾病，却还是存在。”
方浩和罗玟静都蹙了蹙眉，方浩问道：“那癌症呢？”
明皇轻轻摇头：“癌症虽然也是自身病变，但生命力够强大就能压制绝大多数癌细胞的生长和扩散，所以老人多发。大部分癌症，都不会出现在生命力旺盛的超凡生命身上。”
“那再生异能有没有用？”方浩又问，“大脑受损，再生异能也能恢复吧？”
明皇再次摇头：“帝境强者的再生能力已经很强了，但一个已经自身病变的大脑，就算再生也还是一个病变的大脑。”
方浩和罗玟静相视沉默。
谁曾想帝境强者也会生病呢？
大脑病变，这是源自自身的根源性病变，和生命力强不强，没有直接关联。
“如果是你，能治疗么？”明皇停步转身，看着方浩，目光中带着希冀。
“虽然检测结果显示是大脑病变，但并不一定是阿尔茨海默综合症，我更相信是我们没有找到病变的源头。”
方浩沉思片刻，说道：“我尽量试试。”
“谢谢。”明皇向方浩鞠了一躬，“不论结果怎样，我们都深深的感激你。”
“石皇和你们应该是一个年纪吧？”方浩开始询问病情，“现在他头发花白，是因为早年时也和老宋一样受过重伤么？”
“没有。”明皇直起身子，轻轻摇头，“他的能力偏防守和后方，一般不出战。是发病后身体的衰老速度变快了，大概是十二年前开始。”
“一会儿我去看看他。”方浩点头，“能治最好，治不了就以后再看了。”
“嗯，谢谢你。”
三人在工厂外散了散步，半小时后回到了大厂房里。
石皇已经把那层灰白色的鲨皇皮都剥下来了，光那层皮就有两三米厚，需要去水去油、糅制压实后，再以炼器手法炼制成软甲。
鲨皇血已经被方浩放干，剩下的肉就是吃的，常吃能快速增进修为。
至于骨头，鲨鱼的骨头都软骨，没办法拿来炼器。
“我这里还有它的内脏。”方浩对明皇小声说道，“还有放出来的鲨皇血，那些就交给你是吧？”
“对。”明皇笑盈盈点头，“那些内脏入药比直接吃好，可能有助于石皇恢复。”
方浩点头。
石皇把鲨皇的后半段切割成边长一米、长三四米的长条状肉块，一一堆放在一旁。
明皇拿出通讯器，叫来了运送人员和车队。
一队又一队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士兵走了进来，把这些肉块一一搬到运输车上，运去不同的地方冰冻保存。
石皇这边切，士兵那边搬，高效简洁。
这些都是战略资源，现在都要集中供给霸皇，助他早点突破到神境。
如果方浩能再狩猎到其他海兽皇，才轮得到其他人分享。
“这个我拿几块。”方浩走到肉块堆前，打开异次元口袋，装走了三块肉条。
一块就有七八吨，三块二十多吨，够本体和家人吃很久了。
肉堆旁的军官和士兵见明皇没有制止，全当没看到。
他们并不知道这头巨齿鲨皇就是方浩狩猎来的，也不会多问多管。
能出现在这里的军官和士兵，都不会多问多管。
但他们也有心，也有情绪。
看着这么大头海兽皇，还只是一半躯体摆在这里，他们自然是非常激动的。
只是严格的纪律让他们不敢表现出激动来。
联邦女皇昨天狩猎了一头海兽皇。
炎夏这边立马跟上，也打了一头海兽皇。
看，我们国家并不比联邦弱！我们也有不弱于女皇的神级强者！
这种强烈的自豪感，是无法言说的。
昨天那个消息，给整个世界的反抗者带来了绝望，让更多的人丧失了希望。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外星人统治。
更不会希望被恶行累累的西方强盗们统治。
现在炎夏也狩猎了一头海兽皇，证明女皇也不是没有敌手，联邦亦不能为所欲为！
整个切割过程，花费了三个小时。
外面车来车往，里面人进人出，一块块肉条被士兵搬出去运走。
最后只剩下一张灰白色的鲨皇皮，因为不能随意分割，卷起来放在墙边。
方浩又放出巨齿鲨皇的内脏，这些石皇就没有去动了，交给了新进来的专家人士。
因为内脏这东西，需要专业人士才能处理好，不是拿把锯子就能随便割。
“哈哈，真是畅快啊！这才是对我最好的疗养！”
石皇落在明皇面前，倒是还记得方浩，微笑点头。
“小伙子，谢谢你，我感觉我的脑子都好使多了！”
他没有问方浩的名字，因为他担心自己哪天忘记了这件事，却记得方浩杀了海兽皇，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帮你看看吧。”方浩笑了笑，双眼蒙上一层淡淡的白光。
【灵视之眼】，这个异能他很少用，或者说只在抓“寄生者”的时候才用过一次。
现在在石皇身上试试。
“你的眼睛？”石皇很惊讶，却又笑道：“哈哈，那你看看吧，随便看！我也想知道自己咋就生病了。”
这种动不动就忘事的感觉，任何人都接受不了。
那些并肩作战的记忆，那些无比珍贵的战友，那些共同走过来的经历，他真的不想忘掉。
但是现在究竟忘记了多少人、多少事，他都不知道了。
方浩睁着【灵视之眼】，对着石皇看了看，又看了看身旁的明皇。
“能看出什么来么？有什么不同？”明皇见他来回看自己和石皇，知道他是在做对比，明显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方浩没有回答，又看向石皇。
【能力点-2000】
【超凡异能升至c级】
两位帝境的灵魂差异，更明显了。
石皇的灵魂，泛着一圈乌光。
明皇的灵魂，却是纯净的白光。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纯净的白光。
“你的灵魂被污染了。”方浩对石皇说道，“正常人的灵魂是纯净洁白的，但你的灵魂是黑的。你应该是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来自飞船的遗物？”
石皇虽然是战力不俗的帝境强者，其实更偏向于搞研究，研究出来的不只是观想石刻，还有各种炼器术出品的宝物。
如果那艘飞船上也有一些奇怪的物件，他肯定会第一个去研究。
“这个我记不清了。”石皇无奈地拍了拍脑门，“可能明天一醒，又把你们也给忘了。”
“灵魂？”明皇拍了下自己额头。
“该死，我们居然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们都先入为主，以为石皇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综合症，只是针对大脑检查和用药。
却忽略了检查他的灵魂。
“能治么？”罗玟静轻轻的问。
“现在不行。”方浩摇头，“过段时间我再看看吧，现在我的力量要先用在别的地方。”
如果把【灵视之眼】升级到超s级，变成【轮回六道之眼】，说不定能把石皇灵魂中沾染的污秽送去转生。
但现在霸皇那边更紧急，不宜现在花费那么多能力点升级【灵视之眼】。
毕竟只是猜想，真行不行还不知道，更不能去冒险。
【灵魂吞噬】操控的好，或许也能吞掉石皇灵魂中的污染之物。但这对他自己来说风险太大，万一把那些污秽引到自己的灵魂上，就太蠢了。
“嗯。”明皇轻轻点头，“回头我去查一下，看他接触过什么飞船遗物。”
如果石皇都被污染了，其他一起参与研究的人员，只怕也都无法幸免。
但要是集体出问题，他们不至于联想不到一起。
所以，更可能是只有石皇才能触发，帝境强者的灵魂更强大，达到了激活条件。
方浩又把已经凝块的鲨皇血交给明皇，并要了二十颗精血结晶。
按这个血量，对比金猿兽王的体型，这些鲨皇血至少能出二百颗精血结晶。
他只要了二十颗，明皇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并说需要的话可以都还给他。
是的，还给他。
这些兽皇级的超凡资源本就是方浩的，是他无偿交给了炎夏，帮炎夏提升国力。
不过方浩还是只要了二十颗。
海里还有十几只海兽皇，几十只也说不准，以后需要了再去打一只就行。
女皇又不会分身，不可能天天跟他一样在深海里游荡，不会来跟他抢。
“姐，你要不要留下和老师叙叙旧？”
“啊？这个……”
罗玟静无奈了。
怎么能当着老师的面问我这个问题呢？
我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点头？万一被嫌弃呢？
摇头？是不是又对老师有些不恭敬？
“留下吧。”明皇轻笑，握起了她的双手。
“咱好久没见了，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我都不知道能和谁聊。你就留下陪我说说话，顺便也回家和你父母聚聚。”
因为都是涉密信息，她是真不知道能和谁聊这些事情。
刚好罗玟静是全程参与的，能和她详细聊聊，好好排解一下心里积压的情绪。
“好。”罗玟静急忙点头，看向方浩。
“那我先回去了。”方浩微笑点头，当场发动【传送】，身体扭曲成点，消失不见。
“……”
场面一时寂静，连处理鲨皇内脏的“专业人士”都停下了手。
“噗咳”各专业人士纷纷轻咳一声，暗想我们都是专业人士，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明皇抬手揉了揉眉心，好气又好笑。
“他不是跟你成为一家人了么？就没想过和你一起去见见父母？”
她还没来得及开这个口，方浩就直接传送走了，真让人无奈。
身份上，“罗浩”是罗玟静的弟弟，那罗玟静的父母也成了“罗浩”的父母。
“还是别勉强他了。”罗玟静抿嘴笑了笑，也有些无奈，“毕竟他只是在我家挂个名，又不是真被我家收养了。”
“也是。”明皇叹息点头，暗想能认你一个姐姐已经是我们炎夏的幸运了，想让他再认一对父母，属实是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