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归国
作者:刀9   重生:我的80年代最新章节     
    港城。
    启德机场。
    一架湾流iii刚刚着陆。
    这架豪华公务机,本是国泰航空公司的顶级包机,专门服务于富商,通常一趟行程的费用高达数十万,乃至上百万港币。
    却仍然十分抢手。
    合约排满到几个月后。
    柬埔寨坠机事件之后。
    艾菲给国泰航空公司下令,必须给董事长配备一架性能卓越的专机,同时全方位升级软硬上的安保。
    于是,这架订购过来不到一年的湾流iii,正式从销售运营中退役,从此只服务于李建昆。
    后续还有一系列的安保升级。
    艾菲给的期限是春节之后必须完成,因为料想那时哥哥或许会出行。
    她倒是想买架全新飞机,不过往往需要订购,一两年都未必能交付。
    舱门打开。
    李建昆的脚却有些难以挪动。
    透过舷窗他已看清外面的景象。
    今时今日,还经历过几次生死危机,这世上能令他害怕的事,相当少了。
    但此刻,他心中充满恐惧。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外面的那些人。
    他们有些是对老夫妇,相依在一起,各自用身体支撑着对方,以免谁瘫倒在地。
    有些是一对父子、父女。
    男人或抱或牵着年幼的儿子、女儿,孩子喊着“要妈妈”,男人红着眼睛,手足无措。
    有些,是单独的青年。
    曾经的海誓山盟,计划过的幸福生活,全部化为泡影,泪流满面。
    “你们先走,捧好东西,注意脚下。”
    艾菲对同行的国泰航空公司的人,吩咐道。
    他们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只红木制成的骨灰盒。
    艾菲看一眼李建昆后,跟随这些人率先走下飞机。
    “儿子!”
    “阿莲!”
    “妈妈!”
    耳畔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李建昆的心被揪得更紧。
    冉姿向里奇要来一根古巴雪茄和金属打火机,点燃后,递给李建昆。
    后者深吸一口,直接吸进肺里,却使得心弦松弛了些许。
    “走吧。”他说。
    里奇走在前面,神情戒备。
    事实上,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且不提飞机旁边,停着好几辆警车,警方也提前赶过来。
    出事的机组人员的家人们,对李建昆倒并无怨气,已知道他也是死里逃生。
    这得多亏艾菲的工作做得好。
    他们真正的怨恨在谁身上,不言而喻。
    所以当艾菲的保镖,将徐庆有从飞机上带下来时,原本围着骨灰盒,都快哭晕过去的人们,倏然生出无尽力气。
    “啊——”
    “打死你个扑街!”
    “冚家铲,你还我老婆!”
    …
    人们尖叫着。
    一窝蜂冲向徐庆有。
    又抓又挠,拳打脚踢。
    “好啦好啦,大家别激动,法律自然会制裁他。”
    “你们是好市民,不要知法犯法。”
    徐庆有脸上不知被谁挠出四道血印,扫视着一帮哭哭啼啼、又怒气冲天的人,笑着挑衅道:“来啊,打死我呀。”
    所有阿sir全部冲过来,才好容易拦下失去理智的人们。
    徐庆有突然栽倒。
    众人闻声探去,倒是瞬间安静下来。
    阿sir想制止,又不好制止。
    动手的是李建昆。
    一脚踹在徐庆有腰盘子上。
    然后又两脚踩在趴在地上的徐庆有的狗头上。
    还用脚碾了碾。
    人们大喜,纷纷鼓掌。
    李建昆倒不是为博得他们的掌声,刚才那一幕,是个人都看不惯。而眼前这些人们,还是因他殉职的员工的家属。
    “继续啊,有种现在就弄死我!”徐庆有龇牙咧嘴,已被他打麻了。
    这狗日的根本不拿他当人看。
    一言不合……有时候甚至一句话没有,上来就打。
    李建昆懒得鸟他,见艾菲正在和国泰航空公司的一名高管交流什么,招手将二人唤过来。
    遂望向后者问:“抚恤工作做好了吗?”
    高管躬身回话:“董事长放心,机组人员都有全套的保险,他们每个人的家庭,大约可以获得——”
    “我是问我们的抚恤工作,有没有做好!”李建昆皱眉喝断他。
    高管浑身一哆嗦,直接巴结了:“也、也,在,在——”
    “我会处理的。”艾菲望向李建昆,插话说。
    李建昆这才舒展眉头,微微颔首。
    正这时,警方为首的一名高级督察,踱步上前,道:
    “李生,那人我们就带走了。”
    李建昆眼神扫向他。
    督察赶忙低头,不敢与他对视,同时心头咯噔一下。
    心想,卧槽,你想干啥?
    人带回来还不交给我们?
    这家伙可是个超级杀人犯!
    “不是……李生。”督察指指受害的机组人员的家属们,道,“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这位警官,是这样的。”
    艾菲走上前,解释道:“首先,这个徐庆有是大陆公民。
    “另外,在此之前,他先在大陆害死过一个人,一个孩子。
    “所以他理应返回大陆接受制裁。
    “李生这边,肯定会给遇害的机组人员的家属一个交代,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督察挠挠头道:“可是——”
    “我会安排你们联合执法。”
    李建昆说:“你回去汇报一下,我这边联系大陆警方,然后你们派人去大陆。”
    他顿了顿,望向遇害的机组人员的家属们:
    “他们如果想去,我也会安排。”这倒是个办法。
    再说督察也不敢和他扭着来,遂回话道:“那行,我现在就回去汇报。”
    上面如果谁不同意,让他们来交涉。
    压力山大。
    ……
    ……
    李建昆回到港城的消息传开后。
    登门探望的人络绎不绝。
    这还是港城顶级圈层的人物,自觉不够份量,不敢贸然登门,打电话给艾菲等人嘘寒问暖的,更多。
    昆仑会里,甚至特意举办了一场庆祝酒会。
    不过李建昆没有参加。
    是夜。
    太平山,波佬道的李宅。
    主楼里,一阵鸡飞狗跳。
    黄茵竹抄着一只抱枕,追着李建昆打。
    打完后又有些心疼,将他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东摸摸西摸摸,问:“听阿菲说你受了好多伤,伤哪了?”
    李建昆按住她都敢往裤裆里摸的手。
    旁边还有小孩呢。
    蛋蛋和妞妞好奇打量着。
    遂告诉她并未大碍。
    听闻这话,黄茵竹火气又上来。
    高进喜帮忙说情道:“阿竹你甭怪他了,他这人你还不知道,报喜不报忧。我知道吗?我敢保证他家里都不知道。”
    黄茵竹盯向李建昆的眼睛。
    后者讪笑点点头。
    黄大小姐这才消气,否则连冉姿那小娘皮都跑过去柬埔寨,她却被蒙在鼓里。
    高进喜叹息一声,感慨万千地道:“想不到徐庆有变成了这样的人。”
    曾几何时,徐庆有也算是燕园里的名人。
    “把你当成竞争对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老高此言,一语中的。
    老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
    反过来讲,一个人贸然给自己树立太强大的对手,往往意味着噩梦人生的开始。
    会是一场连锁反应。
    值得一提的是,老高的身体已修养得七七八八,迫不及待想回内地。
    这次如果不是李建昆要押徐庆有回去,说不定便带着家人一起走了。
    ……
    ……
    晌午。
    罗湖口岸。
    浩浩荡荡一群人,排队过关。
    这里面有被押送的徐庆有。
    有李建昆的人马。
    还有港城派来的阿sir。
    以及遇害的机组人员的亲属代表。
    提前联系好的内地警方人员,已在通关口外等候。
    甫一过关,徐庆有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垂低脑瓜,想往墙壁上撞。
    幸好他围边的防卫,犹如铜墙铁壁。
    被摁住无法动弹后,徐庆有冷汗直流,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脸色寡白一片。
    在他的余光里,对面,正有一男一女互相搀扶着,缓步走来。
    男人头发尽白,比上次见时,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女人也好不到哪去,脸上多出许多皱纹,肤色蜡黄。
    男人,是徐方国。
    女人,是数月前,刑满释放的刘薇。
    他们也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徐庆有最不想见的人。
    “李建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徐庆有面露狰狞,嘴边流淌着涎液。
    刘薇怒视向李建昆,喝道:“你们把他打成这样!”
    徐庆有现在全身确实没有一块好肉。
    李建昆理都没理她,只是静静看着徐方国。
    “该。”徐方国说。
    “你怎么坏成这样了?!”
    早前那个叫壮壮的孩子且不提。
    这一次飞机上八条人命!
    天知道,得知这个信息后,徐方国直接瘫在地上。
    一夜白头。
    徐庆有不敢看他,像个疯子样嘶吼道:“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刘薇凑上前,捧着徐庆有的脸,问:“儿子,告诉我,他们说的不是真的,肯定是他们栽赃你对不——”
    “你滚!”
    徐庆有猛然抬头,双眼猩红如野兽。
    刘薇吓一大跳,手仿佛触电般,瞬间松开,下意识后退一步。
    眼前的人,竟如此陌生。
    与她记忆中的儿子完全不同。
    然而,这时徐庆有却承认了她的称呼。
    “这不是你期望我变成的样子吗?
    “我几乎已经干掉他!”
    刘薇泪如雨落:“我没有,我没有……”
    “呵,现在不承认了。”
    “徐叔,你得帮个忙。”
    徐方国有气无力道:“你说吧。”
    “可以肯定一点,壮壮确实不是他亲手杀害的。
    “不过凶手是谁,他一清二楚。
    “我也不瞒你,我什么招都用过,他死都不肯说。
    “没理由让杀害一个孩子的人,逍遥法外。”
    徐方国望向那个好似野兽般的人,道:
    “我会用这条命,逼他说出来。”
    说罢。
    他对着港城过来的、遇害的机组人员的家属们,双膝下跪。
    脑门重重叩在水泥地上。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