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求索为何物
随着时间的流逝,古拉姆计划的进展也很是不错,作为教官的奥利维拉充分吸取在旧世界行走的经验,给来自世界各地的少年洗脑。
以政权与神权的双重蛊惑,力图让这些人明白,此生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作为卡勒多象征的伊姆瑞克,以及索提戈神选的伊姆瑞克。
蛇神先知在阿纳海姆开设了一个分部,虽然索提戈并不要求人类信徒,但只要这些热血种能杀耗子,红冠灵蜥可不在乎,久违地开展传教运动。
在多位长辈的“亲切”关怀下,这些不谙世事的少年正缓慢成长,被塑造成当权者希望见到的模样。
而在远离阿纳海姆的另一端,古拉姆计划的另一面也在展开。
厄德·卡佩,一个开始在旧世界变得有些名气的冒险者,为了找寻失踪的记忆,他特意饶了一大圈,从厄伦格勒一路南下,只为抵达努恩。
受尽风霜的骑士找到一处小旅馆居住,沉默看着大厅中报怨的人群。
“该死的工厂主,他们就该被吊死在路灯上,我只不过不小心扭错了一个部件,居然被克扣一个周的工资。”年轻男人大声咒骂,他从农村迁移到城市已经过去了数年时间,可依然感到不适应。
糟糕的工作环境,不自由的生活作息,勉强能糊口的收入,这一项项都在让他说出不满之语。
一个高大光头男子拍着他肩膀,递出一杯麦芽酒,安慰着,“至少我们已经能吃饱饭,不是考虑怎么活下去,而是考虑接下来活得怎么样,少说两句吧,我的朋友。马格努斯陛下说过,熬过这段时间,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年轻男人夺过酒杯,支支吾吾说着,“我知道,但喝酒不骂人,那就是少了点气氛。”
大厅被这嘴硬的话弄得一乐,众人纷纷发出欢快笑声。
是啊,已经是考虑怎么活得更好,而不是怎么活下去了,这已经算得上数百年来最好的时代。
马格努斯陛下更是一名明君,在开展工业化建设后,削减大量宫廷支出,除了必要的接见外,一场宴会都没有开设,对西格玛教会的捐赠也少了许多。
只为表明一个态度,工业化是国策,皇帝不仅是执行者,也是参与者。
厄德盯着手中泛黄的啤酒,脑海中回忆阿图瓦的家园,那里一片寂静,生活作息似乎与从前毫无区别,人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延续着无数代人繁衍的方式。
骑士带着扈从保护家园,农民平时耕种收获,为贵族上缴安全所需的物资,除了偶尔听到远方传来的资讯,某位大人完成圣杯之旅归乡外,似乎再无值得一提的事情。
比起在厄伦格勒与努恩热火朝天进行建设的场景,或许回乡之后又是同样的局面,得到公爵的尊重,不用与弟弟争夺爵位,受赐一片领地,永无止境在森林中防御野兽人与绿皮的袭击。
年迈之后自愿进入女士的圣所,成为一名光荣的圣杯守卫,等待前往神灵的国度。
虽然听起来有些乏味,可这就是巴托尼亚骑士的宿命……
放下酒杯,厄德以最快速度解决面前简陋的帝国炖菜,沿途干掉的诺斯卡确实获得了基斯里夫当局的一些金币奖励,但随着见到帝国北方穷苦不堪的人民后,他还是选择将大部分金币赠出,仅留下几枚作为盘缠方便行动。
吃饱喝足的骑士回到房间,将随身携带缺损小半截的长剑放于床头,这是他为数不多有些模糊印象的物品,只记得跪在某个哭泣的黑影面前,立下绝对的誓言,可具体说了什么,却一概不知。
在睡前,骑士例行对女士进行祈祷,只要有光的地方,自然不用畏惧黑暗之面,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女士的庇佑下会逐渐回想起那些往事。
但神不会眷顾无所作为的人,寻找答案也需要信徒的努力。
一场黑夜过去,月光透过窗户笼罩住厄德,似乎在凝视着这位骑士的身影迟迟不肯褪去。
看似无比平和唯美的场景,却在骑士无意识的身体抽动中变得诡异。
他满头虚汗在蠕动,身体蜷缩拥抱月光没有笼罩的黑暗,嘴唇发白微微颤动,仿佛极为寒冷。
可月亮总会移动,随着光芒不再进入,骑士身体似乎平稳了许多,安然睡过黑夜。
第二天,对于昨晚发生何事浑然不知的厄德满怀期待,按照之前听闻的坐标,来到努恩城东侧的一处住宅。
轻轻敲响木门,示意有人造访,厄德便站立于此等候。
他听闻努恩中有一位作为皇帝顾问的震旦人,在伟大圣战中正是靠着此人与一众奇异人士的帮助,方才让诅咒之城毁灭,是不折不扣的伟大英雄。
而震旦与印地接壤,于是抱着试试运气的态度,寻访到此处。
留着胡子的黑发中年男性推开门,观察明显不是善茬的厄德些许时间,开口将问候语说出,
“我是震旦人,不信仰帝国神灵,别来给我传教了。”
显然这位黑发男性将厄德当成是西格玛教会的苦修骑士,打算向自己传播神的光辉。
厄德愣了一会,下意识观察了一眼着装,发现确实很多地方都有明显缺口,发黄罩袍都有许多线头,加上一段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与胡须。
可能在震旦人眼中,和西格玛教会的传道士有些相似。
主动躬身表示歉意,“抱歉,是我失礼了,但我并非是帝国的修士,而是来自巴托尼亚阿图瓦公国的骑士——厄德·卡佩。”
见到不是来传教的,流雍轻松些许,他常年定居于帝国,可真有些害怕这些狂热的修士。
一言不合就将人送到火架上接受审判,熬过去的等于无罪,死了就是混沌信徒,这根脱了裤子放屁有何区别。
“哪里的话,是在下才疏学浅,居然不知晓卡佩阁下,还望见谅。”礼节是震旦必不可少的仪式,流雍自然深谙此道,在相互道出姓名与来历后,终于将正题说明。
“不知卡佩阁下何事造访,若雍能献上一份力,自是义不容辞。”
虽然不太习惯这种震旦式的交流风格,厄德还是将脖颈挂着的石块吊坠取出,放在手心给流雍观看,
“流雍阁下是否明白这个符号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