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要慢点哦。”车上刘晚照有点不放心地交代道。
“放心吧,我技术很好的。”何四海道。
“可这是你第一次开车。”刘晚照道。
“是我第一次,但是我天分高啊。”何四海一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看何四海车子开得很平稳,刘晚照紧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何四海之前从邓强那里获得了驾驶技能,可完全是个野驾驶,交通规则一窍不通。
不过开车的熟练度还是很有用的,所以在恶补了一些驾驶知识以后,很快就通过考试,拿到了驾照。
看着何四海的车子,在车河里左右插针,无比熟练的模样,刘晚照相信何四海开车真的很有天分了。
当初她拿了驾照,第一次开车还是让刘中牟跟他一起,即使这样,她都战战兢兢。
哪像现在,说何四海驾龄十年以上的老司机,她都信。
从导航上给出的时间,从合州开车到长顺县也就一个多小时,可是何四海把刘晚照送到学校,都花了快一个小时。
主要是早高峰,路上太堵了,开车跟尿不尽似的,断断续续,真不爽利。
“路上开车慢点,到了给我打电话。”到学校门口,下车前的刘晚照对何四海叮嘱道。
“知道了,快点进去吧。”何四海摆摆手道。
“现在就嫌弃我啰嗦啦?”刘晚照满脸委屈地道。
“这个……,哪跟哪儿啊?”何四海有些哭笑不得。
“嘻嘻,骗你的,过来。”坐在副驾驶上的刘晚照对何四海勾勾手指。
“干嘛?”何四海以为她有话跟自己说,于是把头伸了过去。
就在这时,刘晚照直接伸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你呀,还有这么多学生在呢,看见了多不好?”何四海有些尴尬地道。
毕竟才十八岁,经历得不是很多,脸皮较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走了。”刘晚照得意地道。
然后开门下了车。
看着刘晚照进了学校,何四海正准备发动车子,就见旁边一位背着书包的女学生气呼呼地瞪着他。
“咦,是你啊?”何四海摇下车窗,一脸惊讶。
正是丁敏的妹妹唐小婉,两人算是冤家路窄,第一次跟刘晚照认识的时候,也是因为她。
“哼,你这个大骗子,软饭男,你是怎么骗刘老师的?”
“软饭?”
“这车子不是刘老师的吗?而且我刚才还看到她亲你了。”唐小婉一脸不屑地道。
“是吗?不过,谢谢你的夸奖。”
“我没夸你。”唐小婉气哼哼地道。
“你说我吃软饭,能吃上软饭的,通常长得都不差的。”何四海笑着道。
“哼,你别得意,我一定会跟刘老师说清楚,让她看清你,不要被你骗了。”唐小婉道。
“我说,你其实不应该叫唐小婉。”
唐小婉闻言一脸疑惑。
“你应该叫唐大碗,因为管得宽。”何四海哈哈笑道。
然后一踩油门,直接开车离开了。
“大骗子……”唐小婉在背后气的直跳脚。
何四海其实并没介意,这个年纪的孩子,正义感爆棚,总以为自己所见的,所认为的,来判断一切,何四海也经历过。
而她所谓的让刘晚照认清现实,恐怕全都是白费功夫。
……
杨岗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是还颇为繁华,特别是早上的时候,特别热闹,一直会持续到中午,才会冷清下来。
苏友明送走一位客人,对坐在门口正在织毛线衣的欧小兰道:“明天我去一趟乡下,中午你接晓晓放学的时候,实在不行就把店关一会,反正中午也没什么人。”
“嗯,我知道了,对了,这次去乡下,鸡蛋多收一些上来。”欧小兰放下手中的活道。
“收那么多干嘛,多了容易坏。”
“马上天就凉了,哪容易那么快坏,除了店里卖,我们自家还要吃呢,特别是晓晓,听说多吃鸡蛋能长个子……”
“我知道。”
苏友明开的粮油店,除了正常渠道进货外,平时也会去乡下收一些土特产回来。
特别是土鸡蛋,特别的好卖。
“这是给晓晓织的吗?”苏友明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毛线衣问。
“对啊,这小子长的太快了,去年的毛衣都不能穿了。”欧小兰笑道。
“买两件不就行了。”
“反正闲着也闲着,以前……”欧小兰的话忽然顿住。
苏友明知道她想说什么,以前长年在外打工,基本上没给大儿子织过毛衣,穿的都是别人给的旧衣服。
苏友明走到门外,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他又想儿子了。
“小锐如果还在,今年应该上大学了吧?”
苏友明朝着天空吐了个烟圈,看到蓝蓝的天空道,微微蹙了蹙眉,因为有点像金花湖的湖水,让他有一种厌恶。
“小锐成绩很好呢。”欧小兰喃喃地道。
这也是他们后来听学校老师说的。
他们对孩子的关心太少了。
所以第二个孩子,他们努力做到最好。
两人之间气氛一时沉默,只剩下苏友明抬着头,对着天空吐烟圈的声音。
“妈妈,这是给我织的毛衣吗?”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小小的声音,满是期盼地问。
正低着头在织毛衣的欧小兰闻声侧脸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
“小……小锐?”欧小兰手里的织衣针落在了地上。
坐在对面的苏友明也低下了头,同样一脸的难以置信。
“小锐?”苏友明颤抖地叫了一声,喉咙有些发堵。
“妈妈,这是给弟弟织的吗?”苏锐满脸失望地问道。
“小锐?我的小锐。”欧小兰颤抖地摸了摸苏锐的脸颊,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妈妈,你没给我买新书包呢?”苏锐脸颊在欧小兰手心里蹭了蹭,然后满脸委屈地道。
“小锐。”
苏友明嘴里的烟头掉了下来,他想要站起来,却感到浑身发软,也不知道是惊讶的,还是太过惊喜。
因为没力气站起来,所以坐在矮凳上的他爬了过去,一把把苏锐搂在怀里。
“小锐,你回来了,回来了啊,怎么就穿这么少的衣服,冷不冷啊?爸爸……爸爸……”苏友明把儿子紧搂在怀里,已经泣不成声。
如果这是梦,就不要让他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