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镇到了,我们下车休息一下。”何四海回头说了一句,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今天出发得有点早,集市上的人还没完全散去,熙熙攘攘,不过以老年人居多。
并且很多人骑着电动三轮横冲直撞。
何四海真担心他们撞到人。
所以和刘晚照紧拉着三个小家伙。
“要不,我们还是直接走吧。”何四海也没想到这么多人,于是出言说道。
“不用,我们靠边走就行,挺热闹,这才像个赶集的样子。”刘晚照道。
“对,这里好好玩。”桃子立刻出声附和,她也很喜欢这热闹的氛围。
特别是旁边很多摆着卖稀奇古怪东西的摊位,引起她强烈的好奇。
“那行,那么逛一圈。”何四海有些无奈地道。
桃子闻言,立刻拽着向旁边走去。
原来是一个卖木质按摩器材的摊位。
捶背锤、搓脚板、痒痒挠、健身手球等等,不过全是木质的,看起来很敦实。
桃子拿起一把痒痒挠,在何四海身上挠了两下。
萱萱和婉婉也好奇地蹲在旁边。
婉婉拿了一把捶背的木头锤,仔细瞅瞅,想起那天坏人用的巨锤,立刻气哼哼地在空中挥舞两下。
而萱萱拿着一把尺子,仔细瞅着上面的字和图案,看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
“姐姐,这是干什么的呀?”她举着尺子问刘晚照。
“这叫戒尺,专门用来打不好好学习小孩屁股的。”刘晚照道。
“骗人。”
她已经是六岁的大姐姐了,可不是小孩子了,可聪明着呢,休想骗她。
“你姐姐没骗你,这就是戒尺,是用来打不好好学习孩子手心的。”老板在旁笑呵呵地道。
萱萱闻言吃了一惊,慌不迭地把戒尺丢掉。
然后若无其事地道:“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去其他地方吧。”
“你看我像是傻瓜吗?”刘晚照拿起她刚放下的戒尺。
萱萱吃了一惊。
“姐姐,我爱你。”她慌忙说道。
“我知道,我也爱你。”刘晚照道。
说完还把戒尺在空中咻咻挥动了两下。
就在萱萱脸上绽放笑容的时候。
却又听刘晚照道:“但并不影响我揍你屁股。”
萱萱立刻躲到何四海的身后,气哼哼地道:“你坏死了,你是大坏蛋。”
“谢谢夸奖,老板,这戒尺多少钱?”刘晚照转头向老板问道。
她还真的缺少一个教鞭,正好买一个,而且尺子上还有全篇的弟子规雕刻。
见姐姐油盐不进。
萱萱生气地道:“你是大坏蛋,老板就不喜欢你了。”
“咦……”摊位老板眼睛里立刻闪动着八卦的光芒。
他好奇地打量着刘晚照,心中暗自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竟然傍大款。
他又看看何四海,心想老板不可能是他了,因为太年轻。
于是脑补出大腹便便,又老又丑的有钱佬。
呸,为什么我这么穷。
暗恨老天爷不公。
老板想什么,刘晚照也大致猜到一些,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了。
也不问价格了,直接向老板说道:“这戒尺我要了,等一下给你钱,我先试一下好不好用。”
说完转身就去捉萱萱。
“老板,救命呀,姐姐要打死我了。”
萱萱大惊,赶忙绕着何四海转圈,争取不让姐姐大坏蛋给抓到。谷
“好了,好了,别闹了。”何四海很是无奈地拦住两人。
然后又向老板买了两样东西,一个曲杆木头锤,一个搓脚板,带给四爷爷和四奶奶的。
当然婉婉和桃子,分别把那个木头锤和痒痒挠给买了下来。
全场最开心的就数老板了。
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卖掉五件货,虽然年轻,果然是大老板。
几人又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不少小东西,有玩的,有吃的。
刘晚照手上的戒尺也到了萱萱手上。
好家伙,这下子三个小家伙都有了“兵器”,立刻嘿嘿哈哈地比划起来。
“小心打到自己。”上车的时候,何四海提醒她们道。
“不会的,我们可厉害了。”萱萱把头从前排坐的缝隙中挤过去说道。
然后咚,脑袋被敲了一下。
“是谁?是谁打我?”她立刻生气地转过身。
“不是我。”
“hiahiahia……”
萱萱看向她手上的小锤子,“恶”狠狠地道:“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婉婉赶忙摆了摆手。
“不是你们,是谁打我?”萱萱一脸狐疑地看向刘晚照。
刘晚照看向窗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萱萱摸了摸脑袋,看看手上的戒尺,最终还是选择“忍气吞声”。
不过心中却在嘀咕,先记下来,回家告诉爸爸妈妈。
这时候桃子看向窗外,忽然有些奇怪地道:“爸爸,这里是我们回家的路吗?”
她隐隐记得好像有点不对,小家伙可聪明着呢,虽然不记得所有的路。
但是对自己家到白杨镇这一段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去河埂上转转。”何四海道。
“哦,哦~”桃子闻言,没觉得意外,只是单纯地觉得何四海想要去看看而已。
刘晚照心中有些疑惑,但并未询问。
实际上车子早已来到河埂上,但是一直没停。
等过了一座石桥,又往前走了几千米,在一棵白杨树的附近,何四海这才把车子停了下来。
三个小家伙欢呼地冲下车。
“小心点,别掉进河里。”刘晚照跟着下来,小心提醒道。
然后目光却向何四海看去,因为何四海正顺着河埂的斜坡往下去。
“四海。”她喊了一声。
“我就看看,你看好她们。”何四海头也不回地道。
“好。”刘晚照回过头去,没再多问。
实际上根本不用担心三个小家伙,特别是萱萱,站在路中央,根本不往河边去,婉婉和桃子跟着她,自然也就不会去了。
何四海低头看向脚下的河埂斜坡。
斜坡上长满了杂草和不知名的野花。
但是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何四海仿佛还能看到拖拉机留下的车辙印。
何四海把目光看向面前的河。
这是人工挖掘出来的泄洪河,也是灌溉河,除非梅雨季节,河水才会上涨,平时都很浅,有时候甚至能露出河脊。
而此时河中有水,但是不深,而且很是浑浊,也根本没有丝毫流动的迹象。
可是那天他生命垂危之时,看到的可不是这番模样。
他不认为那是因为自己身体虚弱而导致的幻觉。
因为那天看到的所有景象,实际上都是现实中那天发生过的,一摸一样,没有丝毫的不同。
唯有最后那一瞬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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