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雪穿着粉色的睡袍,手握厕刷悄悄出了洗手间时,阳台的方向忽然传来男人的一声闷哼。
“扑通”“扑通”……
房间里空气似乎凝滞住了,静得她都能听见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声。
有那么一秒,她是想冲出去将约瑟夫喊来对峙这个坏蛋的。
可她若是露出了后背,难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咬了咬牙,她抓紧了厕刷,隐隐约约看见了某个坏蛋投在地上的影子。
蹑手蹑脚地过去后,她高高地抡起厕刷。
“!”
地板上,男人那熟悉的五官映入眼帘,她猛地收了力度,厕刷头停在了离他脑袋五公分处。
他捂着左腹,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染红了他那一双白皙的大手。
桑雪丢了厕刷,蹲了下来,震惊道:
“你疯了!你受伤了不去医院?你……”
阳台门是开着的,隐隐约约能看见阳台上的一片阴影,血迹随着他的路径滴落,不难判断出来他是从阳台上爬进来的。
江哲翊仰起头来,眉头皱成了“川”字。
“不能去医院。”
他一字一顿,显然是强忍着莫大的痛苦。
好在床头柜底下还有急救箱,她拿出了箱子,半跪在地上。
“你……能自己取出子弹吗?”
她又不是医生,更没处理过这样的枪伤,他的血一直流,吓得她不敢动弹。
“给我。”半晌,男人伸出了沾满了鲜血的手,却是不停地发抖。
桑雪去给他打了盆水来,替他解开了衬衫。
显然他没少受过这样的伤,哪怕手再抖,却是依旧熟练地取出了腹中的弹壳,下手毫不留情的模样让桑雪害怕地闭上了眼,似乎那一刀子割在了她的肉里。
麻药也不打,想着都疼!
等他处理完伤口,累得几近虚脱,半靠在床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也打湿了他那沾了血的衬衫。
桑雪轻轻地替他脱了衬衫,拿了块干净的毛巾沾了水,给他擦拭着伤口周围。
偶尔触及了他的伤口,那肌理分明的肌肉忽而一缩,让桑雪也有些心疼了。
这该多疼啊?
清理了伤口,她细细地给他上药,男人垂在一旁的手臂上明显地青筋爆起,余光瞥见,让她的动作越发轻柔了。
良久,终于给他包扎好了伤口,桑雪也大舒一口气。
刚洗了澡,这又热了。
“我该睡觉了,明天还得训练,你睡哪儿?”
桑雪面露纠结。
她的睡眠算不上好,她认床,每次比赛的床尽管舒服,却还是让她睡不太好。
相比之下,其他的地方更睡不好了。
她并不是很想把自己的床让给他,尽管她的床很大,而他是伤员。
江哲翊也很懂分寸,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也由于腹部的疼痛沙哑了不少。
“我睡地上就好。”
桑雪抿了抿唇:“你现在能起来吗?我帮你打地铺。”
他这样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走动。
“嗯。”
男人扶着床沿坐了起来,高大的身形倚在了床头。
这里只有两床被子,一床凉被,一床棉被。
桑雪拿凉被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