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被她夺走了，今生或许不再会有悲喜。”精神康复中心看大门的保安坐在保安室内，手里捧着一张照片，面露凄然，一看就知道是受了情伤。
    似乎是被伤的太狠，竟然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进入保安室来到了他的身后。
    路明非听着那堪称大阪第一深情的发言，忍不住出言安慰：“但是明天周末，有两天假可以休息。”
    那年轻保安闻言面上一喜，一把将照片扔下：“好耶，又可以哞哞女仆店找……”
    话没说完，脖子“咔”的一声偏转九十度，脑袋一歪与梦中情人私会去了。
    上杉越绞晕保安，将那劲爆突出十分有料的艳照扔进垃圾桶，带着众人进入康复中心大楼。
    大家都知道治疗精神疾病只是幌子，这里压根没有病人，只有一群猛鬼众的研究人员、实验素材以及研究成果，都做好了将此处夷为平地的准备。
    爆破手楚子航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在大阪的夜晚绽放一朵璀璨的烟花。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楼内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大门只有个保安看守还能说是掩人耳目，可内部别说守卫了，连个研究人员和前台都看不见。
    恺撒释放镰鼬，未能在楼层中找到活人气息，最后发现康复中心有地下实验基地。
    很好，十分符合电影情节的发展。
    一行人进入地下，迎接他们的却不是数十名持枪的安保人员，也不是嘴里叼着残肢断臂以鲜血和尸体为背景的死侍，而是一群穿着染血白大褂手舞足蹈的研究人员。
    “太棒了，我逐渐理解一切！”一个长发的女研究员手里捧着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而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人头项链，被鲜血打湿的头发将狰狞的首级串联在一起，看着格外阴森诡异。
    身上挂满人头的女研究员嘀嘀咕咕的，身边则是正试图用鲜血将一身白衣都染成红色的大胡子，嘴里不断重复着三个字：“圣诞节，圣诞节，圣诞节……”
    大胡子的“颜料”来源于旁边的两女一男，他们看上去像是正在上演一出惊心动魄的三角恋。
    男主角在撕咬女一号的血肉，女一号拿着刀在女二号身上进进出出，女二号则搂着男主角的脖子，一边把掉出来的肠子往回塞一边嘟囔着：“honey，我要迪士尼，honey我要迪士尼……”
    “师兄，尸体在说话啊。”路明非看着如此荒诞诡异的一幕，然后是以他的大心脏，此刻也感觉自己的大脑遭受了严重的精神污染，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旅馆打开电视看几集哆啦a梦、猫和老鼠洗洗脑。
    楚子航脸色同样不好看，正要出言回应，却突然有个双手和面部重度烧伤的研究员从旁杀出，用一种希冀和渴望的目光望着他，沙哑着嗓音开口道：“为了他，对我使用炎拳吧。”
    “砰”的一声，少年毫不犹豫踹出一脚，直接将眼前之人踢飞，砸翻了一个正在嚎着“我要当生姜烧肉小姐的狗”的研究员。
    “看样子有人先我们一步将这里端掉了。”源稚生看着几十名疯疯癫癫的研究员，眉头紧皱。
    显然，即便是他，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恶心到了。
    上杉越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他可是能就着下水道的美人鱼下饭的猛男，这些还不足以让他觉得反胃，只是看几个年轻后辈都露出了几分不适，便直接抬枪将这些不知死活的研究员逐一爆头。
    很快整个研究大厅重新安静下来，一群人踏过上百具尸体来到了死侍培育中心，这里布置的像是生化危机中保护伞公司秘密研究舔食者的实验室，唯一的区别就是此刻那些培养舱全部打开，里边空无一物，说明培育的死侍已经被全部带走。
    研究人员全体死亡，研究成果也已被清空，抱着肃清邪恶目的而来却一无所获，大家都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正当路明非觉得没必要搜查下去打算让师兄做好爆破准备之时，凯撒却有了新的发现，在地下实验基地竟然还有活口，最重要的是还没有疯。
    本着来都来了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未免太过可惜的念头，众人七拐八绕暴力破开激光通道，来到了地下实验室的安全屋，见到了最后的幸存者。
    千篇一律的白大褂，与那些癫狂的研究员不同，这人脸上还带着滑稽的公卿面具。
    毫无疑问，对方是王将的替身。
    在发现有人入侵的时候，这具替身尝试发动反击，可惜战斗力太弱瞬间被擒，并在上杉越的刑讯逼供下道出了自己知晓的一切。
    不同于那些被人强行唤醒派往猛鬼众争权夺利的替身，这个家伙从诞生起，便一直担任着研究基地的负责人，负责帮真正的王将研发进化药豢养死侍。
    随着他的讲解，源稚生也在安全屋的电脑上找到了研究基地的其他成果照片，在巨型储水箱游动的人面鱼、被束缚带捆在铁床上等待解剖的死侍、被掏空内脏悬浮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尸体、注射发情药剂后大规模繁衍后代的死侍群、怀有胎儿的雌性个体、利用死侍胎儿制作的血清……
    而最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电脑上还有无数个录像，记录着那些被选中的猛鬼众成员是如何在药物刺激下逐渐变成死侍的。
    蛇歧八家一直都不清楚猛鬼众在进化的道路上究竟走了多远，而在这个王将替身的讲解下，源稚生才知道所谓的进化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十二年前，猛鬼众被蛇歧八家逼的走投无路，是王将突然出现才让他们避免了被圈养的未来。
    他用高深的智谋和强硬的手腕，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和信任，所以当他说自己掌握了足以帮助混血种进化为纯血龙类的基因技术，并且拿出进化药的时候，所有猛鬼众都选择了相信他。
    起初进化药确实让猛鬼众的血统得到大幅度提升，神智也没有丧失，然而随着剂量的增加，原本还算稳定的药效也变得不受控制，最终实验体还是堕落成了死侍。
    那些堕落的实验体在各大城市流窜，肆意杀人，为了防止真相暴露引来蛇歧八家的关注，猛鬼众专门成立了“清道夫组”。
    清道夫负责抹杀失败的实验体，将他们的尸体带回来当做实验素材，那些倒霉的“鬼”生前死后都为净化药的改进作出了巨大贡献。
    王将从一开始就知道混血种无法通过净化药进化为纯血龙类，他只是在批量制造死侍而已。
    如果说卡塞尔学院是昂热为了屠光全世界的龙类建造的一座兵工厂，那么进化药的诞生就是王将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而制造的爆兵工具。
    “王将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看完了数个活生生的人类在痛苦中堕落成死侍，又被那群研究人员掏心挖肺的解剖后，源稚生脸色已经是阴沉如水，他揪着王将替身的衣领，枪口顶着对方的脑袋，明明声音沙哑的可怕，却像是一头暴怒的凶兽在咆哮。
    被枪指着的王将却摊了摊手：“我只是一个替身，知道太多对我没什么益处。”
    源稚女以前觉得自己十分了解自己的那位老师，如今看来也只是窥探到了冰山一角，他冷冷看着那张公卿面具，沉声道：“王将的设备和资源都是从哪来的，别告诉彼时我一穷二白快要走投无路的猛鬼众，能支持他建立起如此规模的研究基地。”
    “都说了我只是一个替身，我的记忆是被人植入的虚假信息，在我成为这座研究基地负责人之前的记忆并不具备参考价值。”
    源稚女盯着那难看的面具：“你怎么知道，王将告诉你的？”
    “我除了是研究基地的负责人之外，还身兼另一个十分重要的职位——人体改造师，专门为王将大人制造合适的替身。”
    “王将的替身也是在这个基地培养的，是谁把他们放出去的？”
    “一个自称彼得·威狐的男人，在他出现的瞬间，整个研究基地就落入了他的控制。”王将替身声音很淡，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和后怕：
    “没有警报响起，他放出了培养舱里的死侍，让那群饥肠辘辘的怪物杀死了基地的安保人员，而后又一个眼神逼疯了正在进行实验的研究人员。
    我当时通过监控察觉到了不对，对方看向摄像头的一个眼神几乎就让我的心脏从嗓子眼跳出来，那个瞬间我意识到那不是我能对付的敌人。
    之后我便匆忙躲入了这安全屋，想要向外界传递信息寻求救援，但信号中断门也打不开，我被困在了这里，一直到你们进来。”
    “替身的洗脑工作也是由你完成？”源稚生询问。
    “不，洗脑这等大事自然是由王将大人亲自完成。”替身应答如流。
    而在源稚生他们审讯替身之时，路明非和楚子航也没有愣着，他们伙同恺撒在这个宽敞到过分的安全屋内仔细搜查，寻找着有用的线索。
    攻陷这座研究基地贡献的人不用多说，肯定是老夏头无疑，以他一视同仁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留下一个精神正常的活口，所以这里必然有值得搜寻的价值，说不得在犄角旮旯就藏着王将留下的秘密。
    三人一阵翻箱倒柜，路明非学着电视剧的搜查官那样在墙壁和地板上敲敲打打，试图寻找可能存在的暗格。
    以他被黑王血清强化过的听力，完全可以分辨出实心和空心的区别，然而他似乎被某人小瞧了，在一个装着各式文件的资料柜架子上有个明显的闪电标志。
    闪电尖端指向的方位是一本《日本神话》，抬手将其抽出后资料柜后方的墙壁自动打开，露出一个银色保险柜。
    这边的动静自然没能瞒过在场所有人，上杉越像拎小鸡一样拎着王将替身来到保险柜前，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打开。
    然而王将替身说到底也只是个傀儡，哪里能打开王将本人留下的保险柜，没有密码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想要打开一个暴力拆卸就会爆炸的保险柜，难度不亚于让一个刚考入警校的菜鸟去爆炸案现场客串拆弹专家。
    而源稚生看着保险柜的样式，脸色却是一变再变，最后在其余人错愕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轻而易举打开了保险柜。
    “稚生，你哪来的钥匙？”上杉越心头有了思量但是没有直说，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发问。
    源稚生抿了抿唇，心头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烟消云散，声音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那般艰难：“这是我在橘政宗身上找到的。”
    闻言，樱的目光微微闪烁，她昨天与少主一起潜入本家准备给大家长注射解药，临走时注意到少主把放在桌上的物件拿走了。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大家长的东西会放在替身身边，但毕竟是能强词夺理冤枉少主的人做出的决定，背后肯定有什么令人智熄的原因。
    而源稚生的话，无疑证实了王将和橘政宗确有勾结，甚至可能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身份。
    相较于正在消化这巨大冲击的当事人，路明非他们可不在乎什么王将和橘政宗，直接将保险柜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一盘录像带。
    “什么东西要藏得这么深？”路明非嘀咕着将其取出，好在安全屋内也有录像机，否则他们的好奇心还得维持到离开。
    他不会操作，源稚生接过录像带放入录像机开始播放录像。
    原本他以为这会是猛鬼众的早期实验录像，未曾想映入眼帘的画面却是一个如同心脏般不断跳动的硕大胚胎。
    胚胎所在的位置看着像是在一条船的舱室之内，无数连接着胚胎的血管如同藤蔓般爬满了底舱，隐隐能看到血管之内有流光涌动。
    随着镜头转换，还能看到在胚胎附近有许多人类汇聚，身上被血管缠绕着，裸露的部位出现了明显的龙化特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