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千骑破万！斩将！小捷！
不光是陷阵后营的将士需要一个机会。
他冯参同样需要。
军中武人素来桀骜，没有人会真的甘心永远当一个籍籍无名的配角。
前有李靖，后有赵牧。
再有姜虎。
甚至就连吕彦那个只会披甲的小辈，也隐隐有几分后来居上的架势。
在一万麾下儿郎精气神汇聚而成的龙魂加持下，老万骑体内早已日渐枯竭的气血、神魂，前所未有的强大。
而众所周知，虎尾向来是猛虎除了爪牙最强大的部分。
“回头定会摆酒赔罪。”
“横刀！”
六境大能的恐怖神念，骤然笼罩整支千骑军阵。
“是我错怪你了。”
而群狼狩猎之时，又何时单独行动过？
“猎杀他们！”
他在避敌！
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等到真正遭遇时，原本的腰腹已经成了尾巴。
将是兵之胆。
能做的只是一路往前。
所以李靖犹豫了一瞬，却也只能问道。
而那一万蛮骑在南。
下一刻，一千骑军座下的辽东战马本就迅捷无比的身形、速度，猛地再次拔高数分。
当冯参的前方先军擦着己方侧翼掠过的时候，那明明近在咫尺的雍骑‘腰腹’，也在他们面前飞速消失。
“不可能！”
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于虚空传来。
冯参大笑，一骑当先。
“区区万骑，土鸡瓦狗尔！”
“既然他们主动寻死，那我们便成全了他们吧！”
刚刚那短短的片刻，实在是太过凶险。
如今在韩绍的引荐下，冯参几人已经算是入了兵家门庭。
特别是那为首的老万骑，去年那场大战他没参与。
恨不得直接御空冲上城头，直接将那手上沾满族人鲜血的雍狗斩杀！
只是相较于对方那汇聚黑龙之形的粗糙与缓慢，此时他们上方虚空的动静虽然小了一些，可明显却更加激烈与迅速。
一手捂着断臂的蛮族元神境，脸色有些发白地望着最后的黑甲铁骑消失在自己眼前。
“你……到底做什么？”
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战场之上从来只有以强食弱、以众凌寡，又哪来的公平可言？
而他这一动，身后那早已被凝聚成一体的一千陷阵雍骑，也不得不紧随其后。
听着李靖充满歉意的语气，冯参咧嘴一笑。
这一声‘疾’字，便是源自风、林、火、山，四大正法的【风】。
就算是将身后这千骑，包括他自己全部搭进去，冯参自认也是值得的。
听到冯参这话，李靖稍稍愣了一下。
“今我等有兵有将！有何惧哉？”
仿佛要将前方的整方天地都要劈开一般。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
虽然他没将李靖那两声‘疯子’放在心里，但是能压过李靖这厮一头，甚至因此能讨上一顿酒水，却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一旦被对方撕开腰腹，则死无葬身之地！
实在是太像了！
如今骤然见到这样的手段，难免有些措手不及。
城头上那道年轻得过分的身影正看着自己笑。
印象中的镇辽军也从未在应对草原一族的战事中，运用过兵家军势。
只是这一场本该是针尖对麦芒的正面冲撞，却因为冯参这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陡然变阵，而产生了巨大的偏差。
死！
只是让他震惊的是对面那一轮被黑色睚眦气息侵染如墨的黑色暗阳，比他还要快！
造成的天地异象也比他要恐怖一些。
毕竟这战场之上，赌的可是命！
见冯参这般神色自信，李靖却是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心中真的有底，他冯某人也不会蠢到冒险去赌。
有的只有血腥残酷的惨烈对决。
更何况他们草原一族都是苍狼的子孙。
也难怪之前有不少族人将雍人比喻成羔羊。
侯爷说过，久赌必输，大赢必有术。
冯参这厮虽然看似莽撞无脑，可那也只是在战场之外。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一千虎狼铁骑瞬息而动。
显然也没想到冯参这厮竟然能在刚刚那瞬息之间想到这些。
可在这战场之上，那便是军令如山。
就仿佛是在看雍人戏台上的某个滑稽丑角。
李靖的怒吼之声，在冯参的神魂中炸响。
一旦头羊犯蠢，便会将整个羊群带着一起犯蠢。
等到这睚眦之形彻底清晰，对面那一万冲杀而来的蛮骑脸上明显闪过一抹震惊。
可错觉归错觉，这份临时加持的实力却是真实存在的。
又有蛮将面目狰狞。
“儿郎们，随我破之！”
他们赢定了。
也知道侯爷向来人尽其能，从未偏心。
兵家军势！
老万骑面容原本势在必得的从容之色，瞬间化作惊恐。
……
或者说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而骤然失去目标的蛮族最强‘锋矢’，在短暂错愕、茫然之后，望着雍人主动冲他们露出的柔软‘腰腹’，顿时大喜。
李靖心中不无惭愧地叹息一声。
刚刚这一千雍骑的举动，确实很像他们部族中豢养的羊群。
以冯参为首的前方先军，撞上的不是正面，而是以一个微弱的角度，斜着擦过蛮族前军侧翼。
或者说他是想绕过敌阵！
身处阵中的李靖心中一突，脑子甚至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只是就在身后那隐匿在军阵中的李靖以为他要趁着对方‘军势’尚未成型，一举杀入敌阵的时候，却见一骑当先的冯参陡然拨动了马首。
话音落下。
“疾！”
“愿随冯参将，破阵杀敌，死不旋踵！”
近！
太近了！
数十步的距离，不过几個眨眼的工夫，便可触敌！
而冯参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无异于两虎搏杀，一虎面对另一虎的锋利爪牙主动翻身，露出了自己柔软的腰腹。
今日一试，果然如此！
所以本该切向这支雍骑柔软腰腹的他们，撞上的却是有如钢鞭一般的虎尾。
双方终于撞上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哈哈哈！”
虚空之上，龙吟咆哮、睚眦怒吼。
首尾夹击之下，别说是区区一千雍骑，就算是万骑也会一战覆灭！
而后方传来的动静，冯参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冯参闻言，望着不远处虚空中那渐渐成型的黑龙之形。
若是不将之彻底留在这城下，他又有何脸面再见可汗？
“杀！”
……
一瞬、两瞬……
“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远比寻常元神境真人还要强大一些的元神真人！
为此，别说是冒上一点险了。
虚空之下，万马奔腾，擂动大地。
如此‘愚蠢’的举动，自然是将身后那无尽蛮骑看得一脸错愕。
暗阳之下，天刀破碎。
“安心，我心中有数。”
不过这临阵之际，显然无法让他再思虑这些了。
只要他能向侯爷展现他的价值，展示他的武勇，那侯爷身边就永远不会少了他冯某人的位置。
反倒是他自己，竟是直到被冯参提醒才终于醒悟过来。
而且这个包围圈是他们自己主动跳进去的。
而实际上就算是一万骑军，能够维持的阵面也是有限的。
这短短一年的时间，当初于侯爷座下位在第三的他，和齐朔这个冤家对头，却是隐约有着泯然众人的趋势。
虽然上次在廊居城外见过一次，可孤证不立。
几乎是转瞬之后，便现出了几分龙首狼身之形！
可下一瞬，那些雍骑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当外层的‘果皮’被削去，里面露出的‘果肉’，刚反应过来想要反击。
须发皆白的头颅飞起的那一刻，一切已经昭示着结束。
有如削果皮一般，直接沿着一万蛮骑大军的外层，斜着切削了过去。
可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了跟随。
可他终究是做不到了。
这话侯爷偶然说过，他就记在了心里。
“雍人，群羊也！”
一如刚刚那蛮骑上方的虚空一般。
讲道理？
那你就不配身为军中武人！
冯参庞大的神念笼罩这片战场，望着前方以及近在咫尺的蛮族铁骑，眼神冷漠如冰。
人数越多，越是如此。
而速度，本身便具备着强大的攻击力。
“哈哈！去岁侯爷纵横定北城下之时，麾下不过我等残兵三百！亦能视蛮狗数十万大军如同草芥！”
他口中怒吼，手中天刀再斩，可在那轮暗阳之下却是徒劳。
他不怪侯爷。
一声令下，哪怕明知是去送死，也是分所应当！
所以这一轮交锋不会再有什么临敌变阵、虚晃一枪。
他，包括他麾下的万骑儿郎。
“那雍将愚蠢至斯，活该这千骑今日全军覆没！”
当最后数十雍骑从他们身前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一道恐怖的刀罡横扫而过，掀起一阵漫天血雨。
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透露出再明显不过的嘲弄与耻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但凡是反应慢了半拍，整支大军便会被蛮狗拦腰而斩！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这是已经被包围了。
有蛮族哈哈大笑。
战场之上，若是真的无脑，根本活不到今日。
听到李靖这番咒骂，冯参笑声稍止。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便不再是背靠身后的冠军城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冯参为什么会在这即将触敌的一瞬间，骤然变阵。
“杀！”
“陷阵！”
甚至就连金身也隐隐有种刺痛之感。
毕竟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嘴快、性子直，有的时候还有些没脑子。
只是从草原回来的这一年间，一直没有真正需要用到他冯参的地方罢了。
到时候不说全军覆没，也绝对损失惨重。
说完，手中镇辽长刀遥指前方那裹挟着黑龙之势，倾泻而来的万骑大军。
可面对李靖的怒吼，冯参却是恍若未觉。
老万骑就是一阵怒火冲霄、目眦欲裂。
挥手之间，天刀如瀑。
除了军势之外，兵家其它法门也有了些许涉猎。
否则便是一阵人仰马翻的自相踩踏。
所以当这支雍骑的尾巴飞速掠过之后，本该能够留下他们的最强‘锋矢’，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冲锋之时，临敌变阵，肯定有他的理由。
随着冯参这一声气贯云霄的大喝，其身后再次聚拢成锋矢之阵的一千将士顿时高声应和。
而对于一千陷阵营将士来说，不能一战冲破敌阵，便会深陷重围，全军覆没。
而将士们这种仿佛刻在骨子里的信任，却没有激起冯参的任何情绪变化。
转瞬之后，冯参的眼前便骤然一空。
只要他们能将这支雍骑拦腰斩断，让其首尾不能相顾。
居高临下。
江湖厮杀，敌人远遁的话，还能原地掉头前去追赶。
只是眼下唯一让他们意外和震惊的是对方座下的战马，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冯参大笑出声，几分癫狂、几分豪迈。
可战阵之上却是不行。
短短两个字音落下的瞬间，便仿佛触动了某种隐秘的规则。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在这厮的苦苦哀求下，给他这个露脸的机会。
于老万骑及麾下一万儿郎而言，留不下这区区千骑，便是耻辱。
显然没想到这一千雍骑竟然还藏着与他们对等的手段。
所以冯参想亲眼见证一番其完整的形态和战力，以免在后续的战事中措手不及。
真要是仗打成这样，他们也没脸面出现在侯爷面前了，直接抹脖子算了。
可现在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这一刻，他们在北。
就算是换的是自己，此刻也明显不合时宜。
谁没想到统领这千骑精锐的雍将会蠢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自寻死路！
不少蛮将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
“善。”
上一次在廊居城外，那些蛮狗只有五百骑，现在却有万骑。
让他甚至有种隐约摸到上三境门槛的错觉。
一番请命过后，很快便又是一个万骑动了。
此番军令一出，身后一千将士近乎本能地将手中镇辽长刀横于身侧。
“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再摸一摸这龙族‘军势’的底。”
睚眦！
随着万骑长的一声断喝，下一刻那刚刚出阵的蛮族万骑马蹄雷动，开始加速。
就在那一轮暗阳即将彻底落下的那一刻，他似是心有所感地向着城头上的方向看去。
只是冯参却是毫无惧意，望着前方那终于已经彻底成型的黑龙之势，眼中反倒是现出几分疯狂嗜血之意。
刚刚对面那雍将趁着他凝聚龙魂的工夫虚晃一枪，虽然没能杀伤多少麾下儿郎，可那份羞辱却是实实在在的。
“撕碎他们！”
战场之下，他可以跟这些普通将士开怀痛饮，甚至称兄道弟。
所以当他看着虚空中那渐渐成型的龙魂虚影时，眼神中尽是战意狂涌。
“看来是本将高估你们了。”
听到冯参这声张狂的大笑，身处阵中的李靖心中窝火，再也顾不得平日里的稳重，怒骂出声。
再想到那日回到族地看到的那一片死寂毡房，还有那高高垒起的巨大京观。
“哈哈！雍人有句话叫，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话果然不假！”
“冯参！你疯了！”
而就在两人神念交流的这几瞬，身后一千骑军在掠过那一万蛮骑侧翼后，终于又打了个弯完成了转向。
下一刻，这一千虎狼铁骑上方的虚空，骤然风云变色。
这一点，冯参极为坚信。
如果从虚空往下看便能清晰地看到，此时的这一千陷阵铁骑在冯参的带领下，好似一把锋利的快刀。
他这样的人，最大的价值便是在战场上！
凭借他的武勇，斩将夺旗、横扫一切才是他真正的舞台！
而现在他就站在这片属于自己的舞台上。
须臾间，竟于这双方即将真正接触的数十步距离前，拉出到一道狭长的弧线。
而是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无数蛮骑。
是……元神境真人！
而身处那方天地间的区区千骑，自然也躲不过一个字。
都注定是祭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