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轻抚眉梢,柔弱无力地朝着陆斩倒去,就像是被风雪摧残的碧蝶,身子单薄轻颤。
陆斩眼疾手快将其抱住,低头问道:“清若,你没事吧?”
清若顺势趴到陆斩怀里,拽着陆斩衣襟,脸蛋面无血色,柔柔回应:
“噬魂蛊有些特殊,虽是以元神为食,但将其逼出时却会损伤身体,感觉有些痛,休息休息估摸着就好了……”
陆斩握住清若手腕,眉头微皱。
虽说医、毒、蛊三科不分家,但其实专业知识还是有些差别,陆斩对噬魂蛊了解有限,眼见清若面色惨白,真也跟着乱了,当即将她拦腰抱起,快步朝着王都走去:
“已经影响到海跟经脉了,得回去调理调理,你若是撑不住就睡会。”
清若依偎在陆斩怀里,乖乖地点了点头,眼神儿柔弱不堪,任凭陆斩安排。
“……”
山涧旁边,白衣胜雪的凌皎月握剑跟上,气质颇为清冷,瞧着丝毫没有被清若的小把戏影响。
姜凝霜跟在后头,面色可不像凌皎月这般淡定,若不是清若实打实的出了力,按照她的暴脾气,至少得好好教训教训清若。
这小蹄子手段实在花哨,真够气人的。
眼见凌皎月跟没事人似的,姜凝霜忍不住嘀咕:
“你就没半点反应?那狐媚子分明是装娇弱…到底是花魁出身,手段多花呀……”
凌皎月心底说不出啥滋味,但确实不太痛快,听到这话不由心神微动,面色却依旧高冷:
“她确实受伤不轻。”
“我没说她受伤是假,关键是她的这副姿态,分明有做戏嫌疑……你性子冷冰冰的,本事也不怎么样,除了脸蛋之外,其他都是平平无奇,你若是不争取争取,回头咱们就要被清若踩在脚下了……”
姜凝霜这话说得不好听,瞬间激起凌皎月的火气。
“?!”
凌皎月深吸了口气,想给姜凝霜一剑,但又不想损了形象,便言简意赅道:
“胸大无脑。”
“……”
姜凝霜觉得凌皎月这话很酸,非但没有生气,甚至双手叉腰挺直腰板,继续道:
“行啦行啦,咱们吵嘴没什么意义,你真就愿意看着这小娘们作威作福?”
凌皎月依旧是淡淡的:“你觉得不高兴,你就去跟她争,我没时间因为这种事情争风吃醋。更何况,陆斩喜欢,我能有什么办法?”
“……”
姜凝霜接连被堵,有些哑口无言,暗道凌皎月果真不是一般女子,就这都能忍着不吃醋。
难道是自己心眼太小?
姜凝霜暗暗挠头,有点怀疑自我。
可转念想想,她这不叫小心眼。她没有不接受清若,甚至愿意跟清若成为姐妹,但是规矩不能乱。
谁大谁小、谁先谁后得说得明明白白。
规矩很重要!
姜凝霜思来想去,决定找机会立立规矩,让清若知道谁大谁小。不过现在不是立规矩的时候,得先回王都给清若疗伤再说。
………
――
回到王都已经是下午,陆斩抱着清若刚刚回到客栈,便听到客栈一楼传来交谈声:
“没承想庸王竟然联合孔雀山造反,为了得到王位,甚至在祖庙对至亲下手,实在是丧心病狂,孔雀山的那群妖魔能有什么好心?”
“话说回来,好在咱们圣女力挽狂澜,拿下庸王反贼,可惜的是圣女势孤力薄,也被庸王的人给杀了,咱们南疆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听说大周的长公主亲临此地,为的就是解决这件事,长公主甚至将孔雀王宰了,当真是大快人心!有大周的人镇着,反贼们应该很快就会伏诛……”
“话是这么说,可大周终归是大周,当官的跟咱们未必是一条心……王族嫡系血脉都没了,王位谁坐?那长公主难不成能造个嫡系血脉出来?”
“咳咳咳…这话都敢说?上头斗法,咱们看着就行了…”
“对对对…我刚刚喝醉了,我什么都没说……”
……
客栈二楼,陆斩静听片刻,倒也并不觉得意外。
百姓们聊到的事情,都是上面想让知道的事情。上面若是不想让百姓知道,百姓自然不会知道。
女上司将姬梦璃之死归到庸王身上,也算是好事。
总归这场战斗是南疆内部斗法,姬梦璃跟庸王都不是好人。大周是伸出援助之手的友军,他是帮着南疆铲除“佞臣”的好人,也算是为民除害,让庸王背个黑锅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斩收回思绪,看着躺在床上的清若,道:
“你感觉如何?我现在帮你重塑海,能撑得住吗?”
清若知道重塑海痛苦,手指动了动,握住陆斩的手,轻声道:
“陆郎,我撑得住……”
陆斩的海常年混乱,万妖王、神火精粹等气息日常乱窜,重塑海可谓手到擒来。
眼见清若回应,陆斩拿出几株绛月神草,送到清若嘴边让她服下,然后将手掌放在清若的后背。
原本陆斩是想掏出自己的青玉流光琴的,毕竟是夜医专属武器,治疗成效有加成。但考虑到琴音难以入耳,怕累及无辜,便直接用手输送真。
源源不断的疗愈真犹如绿色光茧,缓缓将清若包裹其中。
陆斩先帮其稳固元神、疗愈身体创伤,然后才将霸道的真灌入清若体内。
“嗯……”
清若钗横鬓乱香汗津津,她五行属木,真颇为柔和,陆斩使用夜医之疗愈时,她尚且能够承受,可现在陆斩直接动用纯粹真,如火一般滚烫的气息流入经络,清若忍不住嘤咛出声。
陆斩听这动静,不敢放开手脚去做,再次问道:
“能撑得住吗?”
所谓重塑海,便是将杂乱的海捋顺,若是清若自己动手,还能减少几分痛苦,可若是借用外力,便意味着会有两股不同的真相撞,自然会痛苦些。
清若双目迷蒙,咬牙道:“能,再快点也没事。”
“?”
陆斩微微抿唇,自然不敢真的放开手脚,只能尽量放缓速度,帮其慢慢疗伤。
“呃……”清若身体轻颤,额头挂着冷汗,似是疼的厉害,眼神儿都有几分恍惚。
陆斩不敢大意,也不敢贸然停下,只能轻声安抚道:“忍一忍。”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转眼间日落西山。
客栈逐渐安静起来,街上传来兵马走过的声音,陆斩透过木窗,看着天边残月,手中动作不停。
清若已经昏昏沉沉,难以保持理智,时不时发出嘤咛梦呓,浑身衣襟被汗水湿透,整个人都似虚脱。
陆斩耐着性子,待将她的经脉、海全都疏通后,才缓缓放下手掌,双手按住清若肩膀,轻声问道:
“现在感觉如何?”
清若浑身脱力,任凭陆斩扶着,喘息有些粗重:
“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
“陆郎……咳咳……”清若咳了两下,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虚弱道:“妾身想洗澡。”
陆斩暗暗松了口气,噬魂蛊威力确实很大,还好姜凝霜帮忙补足元神,否则事情会更麻烦,眼见清若逐渐恢复,便道:
“我帮你去打水。”
清若点了点头,眼神儿有几分迷离。
陆斩让清若靠着床榻休息,自己则是来到客栈一楼,吩咐店小二送水后,目光落在长街上的军队,便顺势问道:
“小哥,外面是怎么回事?”
客栈小厮摇了摇头,没吭声,等军队走远才低声道:
“客官不知道吗?天临山祭祖时庸王谋反,王室血脉皆死在战乱中…现在大周长公主莅临南疆,正在指挥大局,这些军队便是搜查乱党的……”
陆斩捉拿姬梦璃后,便没有跟女上司联络,得知事情进展顺利,便彻底放下心来。
店小二见陆斩不说话,便小声提醒道:“客官这两日若是没事,还是少上街,南疆要乱起来了。”
陆斩微微颔首:“多谢提醒。”
待小二将热水准备好,陆斩便施法带进房间。
……
房间里烛火明亮,清若趴在床头,葫芦形的身段儿起伏跌宕,脸色红润润的,瞧着气色好了许多。
眼见陆斩回来,清若偏了偏脑袋,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还是有些没力气,请陆郎帮帮妾身……”
“……”
陆斩将房门紧闭,稍作思索,便走到清若身旁,弯腰去解她的衣带。
两人早就是老熟人,做这种事倒也没什么尴尬,陆斩手法熟练,很快便剥去清若水绿色外衫,露出里面鹅黄色的内裙。
内裙轻薄贴身,勾勒出纤细腰身,可在腰身下方却逐渐起伏,圆圆的臀部将裙子撑得鼓鼓的。
陆斩眼神幽暗,三两下便将内裙扯下,然后便是观音端坐莲花台的肚兜,跟严丝合缝的小裤……
陆斩头次见到这种花样的肚兜,盯着被撑起的观音,有些诧异:
“你们合欢派的风格还挺野……”
清若微微一怔,而后低头看了看,非但没有羞涩,反而缓缓翻过身子,将撑得鼓鼓囊囊的观音跟几欲变形的莲花显露:
“这花样多圣洁呀?也不枉合欢派圣女之名嘛,陆郎喜欢?”
“……”
陆斩暗道清若还是手段花哨,忙得压制住心底旖念,道:
“还行,我帮你脱下来,先洗澡再说。”
清若不动弹,任凭陆斩剥个安静,像只白羊似的被抱进浴桶,她目光下移,落在剑拔弩张之处:
“陆郎不必忍耐,妾身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
陆斩喉咙微微滚动,强压着悸动,按着她的肩膀道:
“先调理两天再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再者,你现在身份特殊,还是要注意些。”
虽不知姬梦璃怎么帮清若瞒天过海的,但不管是现在的合欢派,还是以前的合欢派,都极其注重圣女清誉,清若既然身在其位,便要谨慎些。
清若抬手拨动水花,眼睛转了转,像是暗夜里的魔姬,轻声蛊惑道:
“陆郎的好意我明白,但如果陆郎难以忍耐,妾身可以换种方式犒赏陆郎……”
“?!”
陆斩望着清若,她坐在浴桶里,脸色被水雾熏得潮红,葫芦形的身段儿隐于水中,瞧着娇媚诱惑,可眼神儿却很清澈,一如初次见面时的憨傻。
陆斩目光动了动,心里头有些杂念,刚欲开口,却察觉到外面有些细碎动静,似乎有人前来。
……
――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客栈房顶之上,姜凝霜坐在青瓦上凝望皓月,心底乱糟糟的。
她跟凌皎月同陆斩回来后,陆斩便抱着清若一头钻进房间里,到现在都没有出来的意思,姜凝霜逐渐有点想歪。
正思绪乱飞间,身后忽然传来轻微动静,似脚步轻踩落雪。
“吱呀~~”
姜凝霜迅速回神,转头看向身后,便见威严霸气的大周长公主,正站在她的后边不远处,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噌~!”
姜凝霜麻溜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魏前辈怎么来了?”
大司主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礼,随意问道:
“今日折腾一天,还没休息?”
“……”
姜凝霜苦着小脸,她男人跟狐媚子共处一室,她哪里睡得着?
但这话不能跟魏前辈说…姜凝霜悄悄呼出一口气,调整心态道:
“担心城内不安生,便没有睡觉…魏前辈辛苦了,天临山的反贼都清理干净了吗?”
大司主瞧她撒谎,也没有拆穿,慢条斯理地道:
“本宫亲自出马,自然没什么问题…陆斩呢?他去追姬梦璃后,便没了动静,本宫以为他以身殉国了呢。”
“……”
姜凝霜心里正酸着,闻言更是酸得冒泡:
“姬梦璃死了,但是合欢派的圣女受伤了,观棋还在帮她疗伤呢……”
大司主微微挑眉:“那我去瞧瞧。”
“诶?”
姜凝霜急忙拦在大司主面前,谨慎措辞道:
“魏前辈!清若受伤颇重,里面不知道是啥情况,怕贸然进去污了您的双眼……”
大司主神色诧异,似笑非笑道:
“你倒是有趣,比公孙玄音有意思多了,守门都这么专业…不过你无须拦着本宫,本宫什么风浪没见过?里面是死是活总要去瞧瞧,总不能跟你似的,在这里放哨吧?”
言罢,大司主背负双手,脚尖轻点,朝着客栈下方走去。
“?”
姜凝霜根本不敢拦,也没有心情拦,她回味着大司主说的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情郎跟其他女人在房间孤男寡女,她在外边委委屈屈地放哨…
这事儿怎么品都不对劲…
合着她成苦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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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身都请假了,但闲着也是闲着,坐不住,又写了一张…虽然字数不多,但比请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