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点苍之巅,各路高手绝招尽出,打了一个天翻地覆。
此时大战终止,却人人心有余悸,仿佛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全冠清挣扎着坐了起来,只感到左肩钻心的疼痛。他将手臂杵在地上,深呼吸了两口气,猛地一扭,终于将脱臼的胳膊接上了。
李联杰的这一招果然好用。
没来得及喘口气,他赶忙跑到丁云清身边。
“娘,你怎么样?”
丁云清的状态不太好,绝世的容颜上蒙了一层灰,如云如瀑的鬓发上插满了枯枝烂叶,完美融入丐帮。
她擦掉嘴角的鲜血,运气了一番,借着全冠清的搀扶站了起来。
“我没有什么大碍。”
全冠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过去扶起了何云素。
“你没事吧?”
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臂弯,何云素真想赖着不出来。
“奴婢已吃过解药,不会有事了。”
看看四周狼藉的现场,全冠清知道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于是对何云素吩咐道:“扶我母亲暂时回去休息。”
何云素领命,颠颠地凑到丁云清面前。
“夫人,奴婢服侍您回去安歇。”
丁云清的目光在全冠清和何云素之间来回扫荡的一下,脸上浮起笑意,赞赏之意溢于言表。
“程法王也受了伤,快去看看。”
吩咐完毕,她才带着何云素离开。
全冠清却没有先去查看程雪渐的情况,而是走到段正明面前。
“段皇爷,没能留下段延庆,会不会有什么反复?”
段延庆的可怕,他算是见识过了。本来答应了大理段氏,一同对付此人,结果还是给跑了。
“经此一役,此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多谢全舵主关切。”
段正明十分笃定。
段延庆受的伤也不轻,没有一、两年的功夫绝对无法调养过来。
“如此晚辈就安心了。”
段正明知道此间事了,便道:“我等这就告辞了,不打搅全舵主善后。”
剩下的事确实和大理段氏无关,而且有些秘密也不适合被外人知道,全冠清从善如流。
“恭送段皇爷。”
段正明转身欲走,看见段正淳站在一旁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禁好笑。
“走吧。”
被大哥当面点破,段正淳老脸通红。有心想要去丁云清的屋外再说些什么,结果被全冠清的目光盯到发毛,只好无奈跟随而去。
“全大哥,小弟暂且告退。待诸事完毕,再登门拜访。”
段誉走在最后,还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和善的大哥,曾经起过取而代之的念头。
大理段氏的人走后,山上又安静了几分。
全冠清来到程雪渐的面前,此时这位明教法王多少恢复了一些,但还是不良于行。
全冠清要输入真气为他治疗,却被阻止。
“公子且慢,先让老奴杀了许未清这個恶贼。”
在他的旁边,许未清口中吐出的鲜血已经流满一地,显然命不久矣。但如果能够亲手报仇,程雪渐才能了却心愿。
许未清却怔怔地看着他。
“你……你是程法王?你……你还活着?”
程雪渐嘿嘿冷笑,尽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
“怎么样?吓到你了?老夫不但活着,还要杀你报仇?”
许未清一脸的愕然。
“报仇?报什么仇?程法王,兄弟……兄弟们找你……找你多年了。”
程雪渐一把抓起了刀,怒声咆哮道:“许未清,你莫要狡辩。当年你等跟随方守静那个恶贼,害死主人,还追杀夫人与我,难道不承认吗?”
“咳咳咳……”
许未清神情极为震动,以至于咳血不止。
“程法王何出此言?全教主之事,怎会是方教主和我等所为?”
他这么一说,程雪渐更加愤怒,厉声痛骂起来。
“你还不承认吗?二十二年前你们先害死了主人,八月十五那天,又在金沙江边围攻我和夫人,老夫亲眼所见,方守静使出了大阴阳乾坤手。”
许未清却如同听见了天方夜谭,一双眼睛里满是震惊。
“二十二年前的八月十五,我等正跟随方教主与那段延庆战于乌蒙山,何曾有围攻你们之事?”
这一下不得了,就连全冠清都被惊到了。
当年的事,他林林总总也听了各方的说辞,但始终将信将疑。可是现在,所有的证词都能对的上,那么也就是说,许未清应该没有撒谎。
毕竟他可以骗人,明教的其他人也可以骗人,可阿琳娜和乌蒙部的人不会骗他。
二十二年前的八月十五,确确实实在乌蒙部附近,有许多人见证了这场战斗。
除此之外,段延庆也证实了这一点。
此人和各方都没有什么瓜葛,更是跟方守静仇深似海,没必要为明教作伪证。
全冠清将种种情况一说,程雪渐也懵了。
“不可能,不可能。普天之下只有方守静会大阴阳乾坤手,是也不是?”
许未清越发要顶不住了,但还是点头。
“没错。”
“那还不是方守静干的?”
程雪渐坚持了那么多年的报仇想法,一朝出现了悬疑,整个人的精神世界都要崩溃了。
全冠清却浑身冰凉,心底惊恐万分。
他现在有些相信,二十二年前围攻丁云清和程雪渐的,应该不是方守静等人。
可凶手究竟是谁呢?
毕竟身份可以隐藏,但武功没法隐藏啊。
难道普天之下,还有第二个人会大阴阳乾坤手,而且还练至大成?
许未清老泪纵横,满脸都是冤屈。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些年来,大家伙在方教主的率领下,一直都在想法给全教主报仇。全教主,真不是我们害的。”
三人之中,唯独全冠清还算冷静。
他发现了一些细节。
“你说你们一直在为家父报仇,那为何江湖上不见